010 坍塌的梦境
看到老乞丐，高城阳身体力竭一般歪在地上。
老乞丐把小女孩放在高城阳身边，道：“乖孙看着妹妹，太爷爷去去就来。”
说完风风火火的又向那小溪而去。
高城阳呼出一口长气，感觉衣服湿淋淋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很不好受，他脱下自己的T恤，卷成一团使劲挤了挤，一回头看到小女孩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懵懂的看着他。
小女孩生的白净，眼珠子大而黑，昏暗的夜色里似乎有一圈莹莹的紫在眼圈内一闪而过。
“是你救了我？”小女孩眼中只有好奇，却再无惧意，她嘴唇冻得毫无血色，身体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裸着上身的高城阳有些尴尬，赶紧把衣服套上，蹲到小女孩身边，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很冷？”
小女孩点点头，低头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湿衣，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了，是我妈妈去世前给我买的，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所以就对飞建说我要穿着这身衣服死。”
说起死亡，小女孩一脸坦然，似乎全然无惧，似乎在说今天午饭吃了什么，晚饭又吃了什么一样。
“你要死了吗？”高城阳问道，说完又觉得有些失礼，补充道：“不要怕，你已经没事了，太爷爷已经去对付那蛇怪了，我把你从水里捞上来了，你现在也不是好好的没事儿吗？”
“可是这是在梦里呀！”小女孩道。
高城阳一愣，回问她：“你知道这是梦？”
小女孩乖巧的道：“自然知道，这是我爸爸花了很多钱弄得，说要治我的病，我很不喜欢的，非常不喜欢，我已经在这里好久好久了，一直出不去，整个世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我怕极了。”她说着看向高城阳，甜甜的笑起来：“还好有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小女孩嘴角边一个小小的梨涡，一笑就露出一排糯米似的牙齿，昏暗的光圈中，那牙齿亮亮白白的，竟还有颗尖尖的小虎牙。
真可爱呀！
高城阳傻傻的看着，忘记了周边恶劣的环境。
“对了哥哥，你怎么进来的？我求了好久的神，都没有得到帮助，没想到哥哥一来就救了我。”小女孩又道。
见高城阳依旧傻呵呵的咧着嘴不吭声，小女孩就慢慢挺直了身子，坐得更端正，这样就离半蹲在她面前的高城阳更近了。
两人脸对着脸，小女孩纯净的双眸瞬间在高城阳眼前放大。
“哥哥，你怎么了？”小女孩伸出手拽上了高城阳的衣襟下摆。
高城阳的心仿佛被那颗牙戳了一下，瞬间回血，且上了头，脸都跟着红起来。
这小女孩看着也才十一二岁，妥妥一个未成年，她小了自己近一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高城阳更尴尬了。
“哪有！哪有！应该的！应该的！”他低下头喃喃说道。
“哥哥真好，我叫玄歌，九天玄女的玄，唱歌的歌，哥哥要记得哟！”小女孩又道。
高城阳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哥哥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又问。
“我叫高城阳，高大的高，城墙的城，阳光的阳。”高城阳道。
“哥哥的名字真好听！”小女孩道。
高城阳挠挠头，道：“妹妹的名字也好听。”
平日油嘴滑舌、舌灿莲花的他这时候就变成了一个连话都说不好的笨口拙舌的人了。
“哦，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高城阳突然又说道。
“哇！城阳哥哥的生日吗？真好呀，祝城阳哥哥生日快乐！”小女孩开心的说道，“可是这里太黑了，也没有蜡烛，玄歌就为城阳哥哥唱一首生日歌吧！”
小女孩说完就轻轻的唱起来，声音婉转清亮，很是悦耳。高城阳眼中洋溢着快乐，心里瞬间变得柔软，一双眼睛要化出水来。
小女孩唱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但是她已经虚弱至极，没有办法再唱第二首，只好惋惜道：“好可惜，玄歌还想唱，但是没有力气了，城阳哥哥，玄歌要求你一件事。”她又道。
“什么事你说，只要哥哥能做到。”高城阳拍胸口道。
“哥哥真好。”小女孩又重复道。“若是玄歌的病能好，玄歌一定去寻你，将来玄歌长大了就嫁给你。”她接着道。
高城阳刚刚恢复了颜色的脸一下又涨的通红，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城阳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小女孩抬起手想替高城阳顺气。
“没事没事，吸了口凉风。”高城阳退开两步道。
见他无事，小女孩不再关注，自顾自的又开口说道：“希望城阳哥哥能走出这方梦境，玄歌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你若能出去，请一定把我带出去，这里太可怕了，又冷又湿没有一点儿光，也没有人，玄歌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想要回去，回去现实的世界。”
高城阳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玄歌妹妹放心，只要我能出去，一定带着你。”
小女孩就又笑起来，笑容甜甜的，明媚又悲伤。
“城阳哥哥，玄歌好冷，你能抱着我吗？”小女孩道。
“哦！好！玄歌不要怕，哥哥很快带你出去。”高城阳顺势坐下来，很自然的把小女孩娇小的身躯搂在怀里，一如刚开始把她从水中捞出来时一样。
小女孩软软倚在高城阳宽大的怀抱里，轻声道：“城阳哥哥我好累，我想要睡一会儿。”尾音刚落，人就不再动了。
“玄歌？玄歌？”高城阳轻轻摇着她。
小女孩没有半点反应，呼吸微弱，不省人事。
高城阳大惊，忙把手放到她鼻息下，发觉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心里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老乞丐带着一身的腥臭味回来了。
“太爷爷，玄歌她晕了，你快看看。”高城阳把小女孩搂起来，递向老乞丐的方向。
“不成了，神原已散，不能救了。”老乞丐只看一眼，就下了论断。“这姑娘病重不治，他爹为了她，铤而走险请了阴私的野道士，弄什么梦中求生，想着靠这些旁门左道，能救下这孩子一命，却没想找错了人。那被他们奉为上宾的救命恩人是个半吊子，弄的这什么破梦？却白白害了这姑娘。”老乞丐语气中不无惋惜。
“累死爷爷了，可让我歇会。”老乞丐说着坐下来。
高城阳追问道：“太爷爷什么意思？玄歌真的要死了？救不了吗？”
老乞丐点点头，一手伸进自己里衣内掏摸，从胸前掏出一团黑乎乎的大如拳头且腥臭无比的物事，他递给高城阳，道：“快！趁新鲜吃了它。你这臭小子，虽有根骨，但是底子太差，连这一条小小的腹虫都制不了，实在丢人。你把这蝮蛇胆吃了，身体的机能能提升不少。”
高城阳早已经被那腥臭味熏的弹跳很远。
他一手抱着小女孩，还空出一手去替小女孩捂鼻子，拒绝道：“什么臭玩意儿，我才不吃。”
“就说你傻！”老乞丐切一声，道：“这可是能提升灵通的神丹妙药，多少人望穿秋水还求之不得呢！你小子倒好，白送到眼前竟还瞧不上。这蝮蛇胆虽然常见，但那都是在化外之处的仙山中，在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着实是少见的，你太爷爷我在这处也生活了几百年了，倒是第一次见这样大的蝮虫。老夫若是没认错的话，这腹虫可是青环蟒，青环蟒的蛇胆是好东西，只可惜这腹虫修炼的年数尚短，只稍稍有些灵气。就这样的腹虫，若再有个两三百年，这蛇胆吃了能直接提升百年功力也未可知。唉！你不要算了，太爷爷就自己个留着，将来碰上炼丹的仙君，借一个有灵气的炉鼎来，也可练一丸好药。”说着就又要收入自己怀中。
高城阳眼珠一转，道：“真有这么好？能救死人命？”
“死人命救不得，这腹虫修炼的还不够火候，但能蓄一口气。”老乞丐悠悠摇着头道。
“那我要！谢太爷爷！”高城阳眼疾手快的一把从老乞丐手中夺了去，强忍住那腥膻的味道，嘻嘻笑着装入了自己口袋里。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远处那无边的黑暗一点点亮起来，有火热的烟气往这边冲过来。
老乞丐歇了一时，一下弹跳起来，道：“快走！我斩杀了那腹虫，这一方梦境马上就要坍塌了。”说着就来拉高城阳，“臭小子，把这小姑娘放下，她已经死了，咱们带不出去。”
高城阳固执道：“玄歌她还有气，她还没死。”说着抱的愈发的紧了。
“她不行了，神原已散，身体虚耗的久了，早就油尽灯枯，救不回来的。再说这梦境就是为她而筑，她根本走不了，你要强行带她走，说不得你小子也要陷在里面。”
“我不走，我答应了她，若走就要带她出去，她说了她害怕这里。”高城阳固执道。
老乞丐气的直拍腿。
“那我不管你了，太爷爷逃命去了。”老乞丐道，说完一步就踏出百米远，一下把高城阳甩在后面。
看到老乞丐，高城阳身体力竭一般歪在地上。
老乞丐把小女孩放在高城阳身边，道：“乖孙看着妹妹，太爷爷去去就来。”
说完风风火火的又向那小溪而去。
高城阳呼出一口长气，感觉衣服湿淋淋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很不好受，他脱下自己的T恤，卷成一团使劲挤了挤，一回头看到小女孩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懵懂的看着他。
小女孩生的白净，眼珠子大而黑，昏暗的夜色里似乎有一圈莹莹的紫在眼圈内一闪而过。
“是你救了我？”小女孩眼中只有好奇，却再无惧意，她嘴唇冻得毫无血色，身体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裸着上身的高城阳有些尴尬，赶紧把衣服套上，蹲到小女孩身边，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很冷？”
小女孩点点头，低头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湿衣，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了，是我妈妈去世前给我买的，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所以就对飞建说我要穿着这身衣服死。”
说起死亡，小女孩一脸坦然，似乎全然无惧，似乎在说今天午饭吃了什么，晚饭又吃了什么一样。
“你要死了吗？”高城阳问道，说完又觉得有些失礼，补充道：“不要怕，你已经没事了，太爷爷已经去对付那蛇怪了，我把你从水里捞上来了，你现在也不是好好的没事儿吗？”
“可是这是在梦里呀！”小女孩道。
高城阳一愣，回问她：“你知道这是梦？”
小女孩乖巧的道：“自然知道，这是我爸爸花了很多钱弄得，说要治我的病，我很不喜欢的，非常不喜欢，我已经在这里好久好久了，一直出不去，整个世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我怕极了。”她说着看向高城阳，甜甜的笑起来：“还好有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小女孩嘴角边一个小小的梨涡，一笑就露出一排糯米似的牙齿，昏暗的光圈中，那牙齿亮亮白白的，竟还有颗尖尖的小虎牙。
真可爱呀！
高城阳傻傻的看着，忘记了周边恶劣的环境。
“对了哥哥，你怎么进来的？我求了好久的神，都没有得到帮助，没想到哥哥一来就救了我。”小女孩又道。
见高城阳依旧傻呵呵的咧着嘴不吭声，小女孩就慢慢挺直了身子，坐得更端正，这样就离半蹲在她面前的高城阳更近了。
两人脸对着脸，小女孩纯净的双眸瞬间在高城阳眼前放大。
“哥哥，你怎么了？”小女孩伸出手拽上了高城阳的衣襟下摆。
高城阳的心仿佛被那颗牙戳了一下，瞬间回血，且上了头，脸都跟着红起来。
这小女孩看着也才十一二岁，妥妥一个未成年，她小了自己近一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高城阳更尴尬了。
“哪有！哪有！应该的！应该的！”他低下头喃喃说道。
“哥哥真好，我叫玄歌，九天玄女的玄，唱歌的歌，哥哥要记得哟！”小女孩又道。
高城阳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哥哥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又问。
“我叫高城阳，高大的高，城墙的城，阳光的阳。”高城阳道。
“哥哥的名字真好听！”小女孩道。
高城阳挠挠头，道：“妹妹的名字也好听。”
平日油嘴滑舌、舌灿莲花的他这时候就变成了一个连话都说不好的笨口拙舌的人了。
“哦，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高城阳突然又说道。
“哇！城阳哥哥的生日吗？真好呀，祝城阳哥哥生日快乐！”小女孩开心的说道，“可是这里太黑了，也没有蜡烛，玄歌就为城阳哥哥唱一首生日歌吧！”
小女孩说完就轻轻的唱起来，声音婉转清亮，很是悦耳。高城阳眼中洋溢着快乐，心里瞬间变得柔软，一双眼睛要化出水来。
小女孩唱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但是她已经虚弱至极，没有办法再唱第二首，只好惋惜道：“好可惜，玄歌还想唱，但是没有力气了，城阳哥哥，玄歌要求你一件事。”她又道。
“什么事你说，只要哥哥能做到。”高城阳拍胸口道。
“哥哥真好。”小女孩又重复道。“若是玄歌的病能好，玄歌一定去寻你，将来玄歌长大了就嫁给你。”她接着道。
高城阳刚刚恢复了颜色的脸一下又涨的通红，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城阳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小女孩抬起手想替高城阳顺气。
“没事没事，吸了口凉风。”高城阳退开两步道。
见他无事，小女孩不再关注，自顾自的又开口说道：“希望城阳哥哥能走出这方梦境，玄歌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你若能出去，请一定把我带出去，这里太可怕了，又冷又湿没有一点儿光，也没有人，玄歌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想要回去，回去现实的世界。”
高城阳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玄歌妹妹放心，只要我能出去，一定带着你。”
小女孩就又笑起来，笑容甜甜的，明媚又悲伤。
“城阳哥哥，玄歌好冷，你能抱着我吗？”小女孩道。
“哦！好！玄歌不要怕，哥哥很快带你出去。”高城阳顺势坐下来，很自然的把小女孩娇小的身躯搂在怀里，一如刚开始把她从水中捞出来时一样。
小女孩软软倚在高城阳宽大的怀抱里，轻声道：“城阳哥哥我好累，我想要睡一会儿。”尾音刚落，人就不再动了。
“玄歌？玄歌？”高城阳轻轻摇着她。
小女孩没有半点反应，呼吸微弱，不省人事。
高城阳大惊，忙把手放到她鼻息下，发觉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心里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老乞丐带着一身的腥臭味回来了。
“太爷爷，玄歌她晕了，你快看看。”高城阳把小女孩搂起来，递向老乞丐的方向。
“不成了，神原已散，不能救了。”老乞丐只看一眼，就下了论断。“这姑娘病重不治，他爹为了她，铤而走险请了阴私的野道士，弄什么梦中求生，想着靠这些旁门左道，能救下这孩子一命，却没想找错了人。那被他们奉为上宾的救命恩人是个半吊子，弄的这什么破梦？却白白害了这姑娘。”老乞丐语气中不无惋惜。
“累死爷爷了，可让我歇会。”老乞丐说着坐下来。
高城阳追问道：“太爷爷什么意思？玄歌真的要死了？救不了吗？”
老乞丐点点头，一手伸进自己里衣内掏摸，从胸前掏出一团黑乎乎的大如拳头且腥臭无比的物事，他递给高城阳，道：“快！趁新鲜吃了它。你这臭小子，虽有根骨，但是底子太差，连这一条小小的腹虫都制不了，实在丢人。你把这蝮蛇胆吃了，身体的机能能提升不少。”
高城阳早已经被那腥臭味熏的弹跳很远。
他一手抱着小女孩，还空出一手去替小女孩捂鼻子，拒绝道：“什么臭玩意儿，我才不吃。”
“就说你傻！”老乞丐切一声，道：“这可是能提升灵通的神丹妙药，多少人望穿秋水还求之不得呢！你小子倒好，白送到眼前竟还瞧不上。这蝮蛇胆虽然常见，但那都是在化外之处的仙山中，在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着实是少见的，你太爷爷我在这处也生活了几百年了，倒是第一次见这样大的蝮虫。老夫若是没认错的话，这腹虫可是青环蟒，青环蟒的蛇胆是好东西，只可惜这腹虫修炼的年数尚短，只稍稍有些灵气。就这样的腹虫，若再有个两三百年，这蛇胆吃了能直接提升百年功力也未可知。唉！你不要算了，太爷爷就自己个留着，将来碰上炼丹的仙君，借一个有灵气的炉鼎来，也可练一丸好药。”说着就又要收入自己怀中。
高城阳眼珠一转，道：“真有这么好？能救死人命？”
“死人命救不得，这腹虫修炼的还不够火候，但能蓄一口气。”老乞丐悠悠摇着头道。
“那我要！谢太爷爷！”高城阳眼疾手快的一把从老乞丐手中夺了去，强忍住那腥膻的味道，嘻嘻笑着装入了自己口袋里。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远处那无边的黑暗一点点亮起来，有火热的烟气往这边冲过来。
老乞丐歇了一时，一下弹跳起来，道：“快走！我斩杀了那腹虫，这一方梦境马上就要坍塌了。”说着就来拉高城阳，“臭小子，把这小姑娘放下，她已经死了，咱们带不出去。”
高城阳固执道：“玄歌她还有气，她还没死。”说着抱的愈发的紧了。
“她不行了，神原已散，身体虚耗的久了，早就油尽灯枯，救不回来的。再说这梦境就是为她而筑，她根本走不了，你要强行带她走，说不得你小子也要陷在里面。”
“我不走，我答应了她，若走就要带她出去，她说了她害怕这里。”高城阳固执道。
老乞丐气的直拍腿。
“那我不管你了，太爷爷逃命去了。”老乞丐道，说完一步就踏出百米远，一下把高城阳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