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守在昏迷的苏轲床前,却始终不见苏轲醒来,看伤的大夫说其心存死志,几时醒来只能看天意了。

    目前唯一的办法是好好养着,吊着生气,兴许过几日就能醒。

    安平瞧了瞧天色,在密林中见的那一幕久久挥之不去。

    想了想,安平觉得还是早点将这变故报上去才行。

    安平将苏轲暂时先放在这户渔家中,自己独身一人赶回了都城,却发现齐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加派的人马中就有自己的队伍,只不过一时找不到自己,手下们正找她呢。

    “将军!将军出事了!”

    “锦国太女的车队在密林遭到袭击,陛下传令……”

    没等手下们七嘴八舌地说完,安平就打断了她们。

    “我都知道了,让大家都准备好,随我一同搜山!”

    “是!”

    安平待手下们离去准备,将贴身侍女唤来,低声吩咐道,“小刘,你去找一辆马车,带人去城外渔家村找一户姓李的人家,将屋中昏睡的一个男子带到我的院子里好好安置。”

    安平想了一下,叫住转身领命而去的侍女,“对了,记得里面铺好锦被,务必要柔软才行,还有,多找点心细的侍儿,粗手粗脚的不要。”

    安平看着侍女皱了下眉,“让侍儿动手,你不要碰着他了。”

    刘一听了忍不住瞧了一眼自家主子,暗笑道,“奴才晓得。”

    她听了安平这一番吩咐,哪还不知道主子口中的男子对于主子来说是个什么身份,不出意外的话,这男子怕是会成为她男主子了。

    等刘一领命退下,安平便带着人上了山搜查,见有其他的队伍在搜山,便带着人寻着河流往下搜去。

    匕首被苏轲拿着,所以其他人不知道锦卿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河流边。

    安平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她不愿其他人知道苏轲曾经在这里出现过,也不愿苏轲的秘密会被发现。

    安平心中隐隐知道锦卿可能葬身于河水中了,命人仔细在河里面查探,然后带了人到下游问村民们可有打捞起什么尸体?

    但是所有村民都说没有,听了安平的话还很是恐惧,有些怨言的看着安平,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们都不敢去河边洗漱打渔了。

    这一时让安平有些麻爪子。

    就在这时,安平瞧见了几个小童身上挂着的布料,那布料瞧着就华贵柔顺,岂是这些渔民能拥有的布料?

    安平立马将这些小童叫到了身前问话,安平许是有些激动了,语气急切,“这些布料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小童们被这一群穿着盔甲腰佩弯刀的士兵吓住了,听了安平一点也不温柔的问话,直接吓得哭了起来。

    安平颇为不耐,但是也知道逼不得,叫了小童们的父母去询问,才知道了布料的来历。

    原来不久前小童们在河边玩耍,忽然见河水中漂来一件衣服,那衣服已经破裂了,但是布料摸着很是滑腻,绣工精美,小童们就将衣服拆分了,各自得了一块布料。

    安平沉吟,这锦卿是已经葬身鱼腹了吗?

    虽然锦卿从小就和安平不对盘,大了也互相作对,但一时间安平知道自己的对手就这样死了,心中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再没有什么发现了,安平就将这一结果上报了上去,然后齐帝就被这一结果气的呕血昏了过去。

    安平有些无措,但是安平发现她的母亲却很是兴奋,转头命人八百里加急传太女季辛回都。

    安平这是第一次被自己母亲一同带到书房谈事,异姓王安涂拍了拍安平的肩膀,“孩子,你该长大了,以后本王议事,你也一同参与。”

    安平听着母亲与朝中大臣和母亲最信任的幕僚的谈话,心中隐隐有种不安感。

    异姓王最信任的谋士李子沐说道,“草民认为,此时不论锦国太女是否丧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应该要抓住此次机会,将太女殿下推上皇位!”

    “恕草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已经高龄,却迟迟不愿交出手中权柄!更是扶持别的势力来压制太女殿下,与王爷作对,还将殿下派去了危险丛生的战场!”

    李子沐掷地有声,道,“这种种作为,足以证明陛下已经糊涂了,此时不逼陛下退位,更待何时!?我大齐该是需要一位明君来带领我们称霸大陆了!”

    安平皱眉,异姓王见了就问,“平儿有话可说?”

    安平迟疑着,面对诸位大人还有些紧张,她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可是锦国太女身死的消息传出,会不会激怒锦皇?到时候锦皇报复的话……”我们难道不应该先联手对抗再谈夺权之事吗?

    没等安平说完,李子沐就打断道,“安小将军此言差矣。”

    “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和五皇女那边对抗,我们是太女殿下阵营的人,理应为太女殿下分忧解难才是。”

    “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将殿下推向皇位,谁知道下次陛下还会不会将殿下真的派去打仗?如果殿下不在了,你我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只要将殿下推向宝座,以我大齐的铁骑,自有你我的立功机会,何必急在一时?”

    李子沐看着安平笑了,“安小将军可要学会明白事情有轻重缓急,不可为了芝麻丢了西瓜呀。”

    异姓王安涂点头赞同,“平儿啊,子沐先生此言在理,你还要多和子沐学习学习呀。”

    安平听了母亲的话,不敢反驳,就施礼应道,“是,母亲。”

    安平只在心中腹诽,到底谁是芝麻,谁是西瓜?

    安平抬头的时候,就看见李子沐还瞧着她笑,眸中似有深意,再细看时,李子沐已经转头和其他人继续商谈事情了。

    等安平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有侍人过来传报,苏轲醒了。

    安平赶忙赶过去,却见苏轲虚弱地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

    安平现在知道了苏轲的真实身份,再对上苏轲,总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轲,她浑身不自在,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了。

    安平见苏轲毫无反应,只得轻声开口,“苏轲?你可好些了?”

    苏轲眼睛并未瞧安平,他问,“……你知道了?”

    苏轲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明明刚刚,他的记忆里还是他正和锦卿在一起的景象。

    锦卿喝醉着酒倒在他怀里安睡,而他一遍遍地梳理着怀中女孩的秀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那张倾城容颜,他笑着,也醉了。

    无意睁开眼,却被一声“公子”吵醒了梦。

    公……子?

    在叫他吗?他何时被人这般叫过?

    苏轲彻底清醒,却发现自己躺在豪华的屋中,身上盖着锦被,眼前有陌生的小侍在他眼前乱晃。

    他慢慢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他之前的衣服了,他身上现在穿着男装。

    小侍说,他现在在安王府,而这里,是安平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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