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酥酥麻麻的“前辈保护我”后,小年儿意气风发,跟打了鸡血似的。很是温柔的双手搭在其香肩上。
    细声细语的安慰:“有本大剑客在此,管他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是小渣渣。”
    只见披肩长发的男子威风凛凛站起身,猛然抽出腰间石剑。仰天高声大喝:“看本大剑客如何斩妖除魔。”
    修长身影站到石凳上,长剑指天登高一呼:”有种来吧。“
    细看下裤管中的双腿在微微颤抖,身后的花媚娘满脸的嫌弃。数次偷摸抬手想给自己一巴掌,更是使劲拍打自己的衣服。如果小年儿没在这,花媚娘很想立刻把被脏手碰过的衣服脱了扔地上踩几脚。
    登高叫嚣的小年儿无知无觉,长剑指完天又指向前方大喊:“来啊,过来啊。”
    战纹师带队的军武也好,清水演化的灵兽也好。压根儿没正眼看小年儿一眼,径直把他忽略了。
    待得一切安静后,手持石剑的大剑客返回花媚娘身边。无比的自豪道:“看到没,这些山精小鬼儿看到本大剑客饶道而行,没有胆量与我一争高下。”
    花媚娘懒得揭穿,了无兴趣的附和:“你厉害,大剑客厉害行了吧。”
    “哦?听你这语气不相信我?”
    “想让我相信得拿出足够的诚意,一通乱喊乱叫算什么事儿呢?”
    小年儿听闻后拍着胸脯:“说吧,要我怎样证明自己?”
    花媚娘问道:“刑真会听你的话吗?”
    “一个小屁孩当然听我的,否则打不死他!”小年儿为了证明自己,不留余力的自吹自擂。
    “好吧,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真的能证明自己。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全听你的。”
    “真的?做什么都行?”问这话时,小年儿的眼珠子在对面女子身上到处踅摸。
    花媚娘激灵灵打个冷颤道:“是的,随便你。”
    “说来听听,什么事情能让媚娘下如此决心。”小年儿略带凝重。
    花媚娘突然嫣然一笑:“只是想让你证明自己啦,明天一早出门,你让所有人穿上我给你们买的红色衣服。就连你、小狗崽儿都要穿。还有黄牛的一对犄角,绑上红色布条。”
    小年儿满脸的疑惑:“为什么都要穿红色?居然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花媚娘轻笑解释:“没什么啦,听说大卢王朝的兵士凶残好杀,穿红色增添点喜气和幸运。希望我们一行人能安全通过大卢王朝的关隘。”
    “这样啊,花姑娘想的真周到,我这就去办。”说罢后小年儿一溜烟跑没影。
    花媚娘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凉亭,自顾自哀怨一声:“没良心的臭男人,就知道猴急。”
    次日清晨,一行人精神焕发重新踏上行程。出了涯水客栈,阎杀行缩了缩脖子没敢继续相送。
    前方书瞳关守将赫连铁的义子,曾经被阎露当街斩杀。虽说是干儿子吧,就算为了面子,赫连铁见到这几位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看得出,阎杀行打心底惧怕这位赫连铁将军。出了客栈没多远便不再继续前行,憋了半天吞吞吐吐说。
    “千里相送终须一别,今日缘分到此为止,和刑小兄弟有缘日后再见。。”
    随即拉着女儿阎露的胳膊正色:“你也不许送了,到此为止多一步都不行。”
    阎露知晓事情轻重,难得听了一次这位老爹的话。
    洪九全与赫连铁将军没有恩怨,当众揭短:“整出两句诗书话不容易,就是有点儿虚伪。害怕就说害怕,拐外抹角做甚。一点不像平日的阎老杀。”
    后者立刻狡辩:“哪有害怕,是担心你个老头子多愁善感。到时不舍得和刑真分开,扭扭捏捏哭天抹泪给书水国江湖丢脸。”
    洪九全不甘示弱,拽着阎杀行的胳膊欲前行:“走走走,看看到底是不是害怕。”
    阎杀行是真怕了,甩开洪老庄主手掌一口咬定:“不去,你不过是掉几个眼泪而已,我跟你去是掉脑袋。我才不傻,要去你自己去。”
    刑真在旁抱拳:“洪老哥保重,正如你我在山梁郡一般。各有各的江湖各有各的路,潇洒转身行走各自的路。”
    山羊胡老人拿出盖好印章的通关文牒,交给刑真后语重心长:“一路小心安全第一,如果回书水国记得来传剑山庄喝酒,洪老哥等着你小子。”
    刑真取下腰间小葫芦,打开塞子后大灌一口,而后递给山羊胡老人。
    “相喝为敬,洪老哥不嫌弃共饮一口。”
    山羊胡老人自然不会客气,接过后咕咚咕咚跟喝水似的。抹了把嘴爽朗大笑。
    &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刑小兄弟,够干脆利落。不过刑小兄弟怕是转过头就要心疼,葫芦里的酒没多少了。“
    刑真抬手拍了拍身后的大背篓颇为豪气道:“不碍事,涯水客栈掌柜的送了两坛子好酒,够喝一段时间。”
    一老一少相视哈哈大笑。
    阎露出乎意料开口道:“我也喝上一口。”
    不顾阎杀行吃人的目光,阎露径直从山羊胡老人手中拿起小葫芦。无所顾忌仰面而饮,而后大大方方的交还葫芦。
    山羊胡老人拍手叫好:“女中豪杰,比你爹强百倍。书水国江湖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骨头是该退场了。”
    “洪老庄主过奖了。”阎露嫣然一笑。
    随后山羊胡老人和阎露,不约而同的同时转身。背对刑真挥了挥手,送别在无言中结束。
    留下阎杀行愣在当场,后快步追上:“你们俩怎么回事,走也不知会一声?”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刑真看得出阎露身上有江湖儿女的洒脱。山羊胡老人身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老人真的老了。
    小年儿拦住刑真的肩膀安慰:“该上路了走吧,陈勾平父女俩先行一步在关外等我们呢。”
    见刑真没反应,小年儿气呼呼一拳递出。狠狠的砸在刑真的胸膛,后者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然后大剑客就看到桃花、卜侍、东西和小狗崽儿等绿油油要吃人的眼神,并且不约而同分散开来,隐约将小年儿包围在内,
    后者连忙谄笑:“和刑真开玩笑呢,你们别大惊小怪的。”
    小年儿对面的刑真,摩拳擦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在恨我们没有穿红色衣服吧,你怎么不穿反而要求我们。”
    小年儿苦着脸还得陪笑:“哪有哪有,那么丑陋的颜色怎么能让我一位大剑客去穿。”
    东西鼓起腮帮子不满道:“红色很好看一点儿也不丑。”
    说完话不忘原地转圈,展示身上红色的漂亮衣服。小女娃子满意至极很是陶醉,仰面看向天空的太阳。露出可融化冰雪的笑容,似与天日在比肩,看看谁更加的火热。
    刑真招呼一声“出发”,一群少年难得没有练拳。或许有些不习惯,走路时蹦蹦跳跳。
    小狗崽儿咻的一声跃起,准确无误跳进刑真背后的大背篓。小脑袋一缩,狗崽儿身影没入背篓。不多时便在春光照射后,温暖的背篓里鼾声大起。
    今日花媚娘穿上了一件漂亮的绿色丝绸长袍,单薄衣衫突显的身材凹凸有致。高开叉的裙摆下露出雪白一片。
    夏季的衣服透气良好且不保暖,春日尚且有些许凉意,这样的衣衫无法阻隔春风。
    一阵春风吹拂在他人看来是暖洋洋充满生机的气流,花媚娘丝毫感受不到暖意,一阵冷颤抽搐后,肌肤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显然是冻得不轻。
    跟在众人身后有种吐血的冲动,一个粗鄙汉子一群小屁孩儿。没一个懂得怜香惜玉关心她的。
    特别是粗鄙汉子,喜欢自称什么大剑客。还未与敌人交手,先吓的双腿发软,算什么大剑客。
    现在居然连队伍统一着装都办不到,完全废物一个,除了吹牛啥也不会。
    五官精致肌肤水嫩我见犹怜的面庞,因气愤而狰狞。面孔几近变形,所谓的美踪影全无,剩下的全是怨和恨。
    书瞳关城墙高约三丈,墙头每隔半丈笔直站立一位士兵。这只是表面看到的而已,墙角不知隐藏有多少弓弩手时刻戒备。
    以及一些守城重器,弩子床滚石机等,很好的被掩藏在城墙各处。书水国终究是小国,看上去戒备森严的关隘城墙。仔细观察会发现,大多士兵呆滞无神,更像是在混日子等时间,没有所谓的严阵以待。
    城墙正中央,也就是成本上方,猎猎大旗下站立一位银色甲胄的中年男子。气度和气势与旁边的士兵截然不同,双目如炬盯着城墙下。
    只是这位将军查看的方位不是大卢王朝方向,而是书水国方向。
    临近城门的刑真,远远望一眼便不再多看,跑到小年儿身边低声询问:“那位应该是赫连铁将军吧?”
    小年儿随意撇了一眼城墙上端,啧啧道:“不错,居然能看出来。”
    “当然,跟小年儿前辈混怎能没有长进。”刑真相当的不谦虚,夸赞小年儿把自己顺道儿带上。
    小年儿的思维同样清奇:“这个马屁拍的不错我喜欢,知道为什么陈勾平父女提前出关吗?”
    “怕被我们连累,这还用问,小年儿前辈太小看我了。”
    小年儿不吝夸赞:“一路走来成长不少,没白和我这位大剑客一起混。”
    “那是当然,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也能成为一名大剑客。和前辈一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剑客。”
    “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吗?”
    “当然知道,叮嘱卜侍和东西两个小家伙不要四处观望,别引起守城军士的注意。”
    “好嘞,我现在去叮嘱他们。过了书瞳关我们大致安全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危机重重。”
    说完刑真小跑向桃花等人,后面的小年儿无情打击:“大卢王朝恐怕比书水国更凶险。”
    这俩人一唱一和彼此互相吹捧,没特意隐瞒。说话声音被后面的花媚娘听得一清二楚。
    气呼呼的满脸涨红,莹白脸庞能挤出血来。紧咬银牙嘴唇颤抖,在心底把小年和刑真儿问候了千百遍。
    见刑真走远,终于忍不住出言讥讽:“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小年儿停住脚步,脸上一直挂着坏笑。突然搂住花媚娘腰肢,满脸的关切神色。
    “花姑娘奔波劳累,小身板子一定承受不住。本大剑客搀扶一下,咱们相互帮助共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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