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若夕听闻后,心底泛起暖意。给刑真夹了口菜肯定道:“没错。”
    随后看不出是喜是怒,面无表情道:“多谢表哥的好意,若夕心领了。我自己一人在贝府挺好的,也没见哪个不开眼的敢来闹事,不用麻烦贝家的人保护。”
    被若正尤为的不甘:“若夕要三思,现在有老秀才前辈照应着你。这次大型黑暗潮汐过后,他们有几人能活下来都不一定,到时谁来照顾你。”
    老秀才对贝若夕、胡一斐和通幽君明里暗里各种照顾,容不得贝若正胡说八道。
    三人当即一起生怒,异口同声道:“不许胡说。”
    气氛一度凝滞,就连不关己的蒲公龄也动了怒气。
    贝若正丝毫不见惧意,提醒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若是想打群架,外面有人奉陪。”
    “表哥你过分了,来祝贺我欢迎,来闹事也别当现在的贝府好惹。”贝若夕越发的语气不善。
    “怕你不成,要打架我奉陪。”胖子胡一婓拍案而起,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通幽君只剩一臂,不能撸袖子但能提起短刀。蒲公龄也起身,双拳紧握。
    气氛再一次凝滞,只要有人帅先动手,贝府内外的混战将一触即发。
    沉默中敌意浓郁,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贝若夕知道贝府的实力,自己的伙伴太年轻,实力尚且无法与之抗衡。
    喜庆日子不忍朋友有所意外,贝若夕重重叹息尽是无奈。
    “算了,现在大家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很久没像今天聚在一起了。大家收收脾气,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贝府的主人发话,身为客人在不济也要面子上过得去。
    落座时都鼻孔哼冷气,关系没缓和,仍是看对方不顺眼。
    气氛虽缓和了,谁都不愿先开口说话而落了气势。
    大孩子刑真有点儿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打破沉默正色道。
    “单挑。”
    简单的两个字,在房间中犹如炸雷响起。任谁都没有想到,最先挑衅贝若正的是刑真。
    而且是那种不留情面,却巧妙的避开了贝府外的高手。
    在座众人几乎同一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是不是刑真为了靠近贝若夕而装失忆。
    只有贝若夕没有胡思乱想,拉了拉刑真衣角柔声道:“别胡闹,堂哥是五境剑修。开辟了六座气府,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劝刑真的同时,不忘抖搂出贝若正的底儿。希望刑真能听懂她的意思,也提醒蒲公龄别乱来。
    毕竟刑真和蒲公龄的感情非同一般,刑真想要出手,难免蒲公龄也有想法。
    刑真听懂了贝若夕的话,神色凝重小声呢喃:“六座气府的确很强,气府和福地同等数量,人体内三十六座。”
    “开启六座,已经算是上层了。一般来说,成名的剑神,大多开启十到十二座,表哥如此年龄,未来成就指日可待。”
    “谁是你表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贝若正没好气儿打断。
    刑真接下来老话重谈:“打不过也要打。”
    不顾贝若夕的反对,指着对面男子的鼻尖喝问:“可敢一战?”
    一瞬间,刑真气势爆棚。战意高昂,若是不打这一架,估计自己能憋出内伤来。
    贝若正怒极返笑:“你算老几?”
    刑真针锋相对:“用你管?惹若夕生气,打你满地找牙。”
    其他人的反对都被刑真无视,见贝若正没有立刻答应。刑真反而急了,讥讽道:“胆小鬼。”
    贝若夕满脸黑线:“你都是跟谁学的这些?”
    刑真答的理所当然:“书上说的。”
    却说贝若正本就没把一个失忆的人放在眼中。犹豫的片刻,只是在看贝若夕的反应。
    既然刑真得理不饶人,也就没必要迁就。贝若正缓缓道:“答应你,院落中公平一战,外人不得插手。”
    与一失忆人一般见识,贝若正的行为,顿时让在座的年轻人低看了几分。
    刑真兴奋异常,一口答应下来:“好。”
    重新负起重剑刑罚的男子,已经知道了重剑的来历。不过是别人告诉的只言片语,没有切身体会到娘亲遗物都重要。
    随手将刑罚交给了贝若夕,叮嘱道:“帮我看着。”
    贝若夕附耳小声叮嘱:“打架可以,揍人也可以,但是不许把人打伤。”
    此举在外人看来很正常的事情,熟悉刑真的蒲公龄和小狗崽儿眯缝起眼睛。
    看向贝若正时,多了几分怜悯。区区气府境剑修,又不是下五境第一人,刑真与他有一战之力。
    取下刑罚的刑真,那就是一头出笼的猛虎。发起疯来,一般人难以承受。现在的刑真眼里只有贝若夕,惹得贝若夕生气,刑真也就处于发疯当中。
    刑真的速度虽快,和飞剑比起来扔有不小的差距。贝若正深知不可和武者近身,始一出堪堪房间便飞身掠向半空。
    化作流芒的飞剑,第一击看看划破刑真的衣服。
    贝若正露出凝重,没想到一个失忆的家伙反应居然如此。不能在贝若夕面前丢了脸面,暗自将体内六座气府全部打开。
    剑气喷薄而出,与飞剑交相呼应。一左一右分别杀向刑真。
    大孩子感知冷冽剑气的存在,没来由的心底泛起熟悉感。脑中闪过断断续续,首尾不衔接的片段。
    好像是有人在用剑气镇压自己,也有声音在提醒。躲避飞剑,重要的是感应剑的轨迹。
    不能用肉眼去看,速度太快,看到时已晚。
    刑真想不起来说话声音是谁,但是知道的确有个人曾经说过。
    惊鸿一瞥,一种本就存在的东西突然涌出。刑真单脚重重踏出,身形拔地而起。
    于剑气和飞剑中间侧身穿插掠过,身前的飞剑和身后的剑气,划破衣服擦伤肌肤。
    没有了刑罚的束缚,出笼的猛虎化作一道黑影。快到残影没时间消散,看着就像半空和地面好多个刑真链接在一起。
    赤手空拳也唯有一拳,贝若正只觉眼前一黑。都没看清刑真的拳头长什么样儿,额头上便传来“咚”得一声。
    力道之大不是一神修可以抗衡,贝若正头颅后仰的劲头,牵动着身体横移。
    然而不等倒飞出去,击出一拳身体扔在拔高的刑真,狠狠的一脚踏出。不偏不倚,正好踩在贝若正的胸痛。
    贝若正笔直砸向地面,刑真踩着贝若正笔直坠落到地面。
    现在贝若夕是刑真脑子里最重要的人,他见不得女夫子生气。
    一拳一脚感觉不够出气,接下来拳脚相加那叫一个痛快。每次出拳出脚,都感觉积郁的怨气一起挥出。
    起初时还想着贝若夕的叮嘱,只揍人不打伤。打着打着兴奋过头,贝若夕的叮嘱被抛之脑后。
    眼看着刑真出拳力度逐渐增加,女夫子预感大事不妙,喝令:“刑真住手。”
    女子声音温婉清脆,即使大声呵斥听到耳中也有极其舒服感。
    近期一直听从女夫子的命令,无形之中养成了一种习惯。
    贝若夕刚刚开口,刑真便立即停手。
    跟猪头似的贝若正趴在地面上气不接下气,输人不输阵尽力发出声音:“刑真你等着,外面我们贝家的高手不会放过你。”
    “大好日子这么大戾气,是病,得治。”  伴随着院落大门打开,赔钱婆婆缓步行来。
    撇了一眼地上的贝若正,问道:“贝家高手在哪?”
    后者当即气势全无,赔钱婆婆不好惹,惹不起总能躲得起。所幸装作晕死过去,闭口不言。
    赔钱婆婆懒得理会技不如人嘴上呈英雄的家伙,转而看向白衣女子。
    “夕丫头,准备的怎么样了?”
    贝若夕轻轻点头:“一切准备就绪。”
    老妪抬手捋了捋白衣女子的秀发:“好的,婆婆也想年轻一次,也想疯一次。”
    老妪抬手阻住贝若夕开口,继续道:“从现在开始,陪你们一起疯。”
    贝若夕狡猾一笑:“好嘞,都准备好了。”
    “一斐,幽君快去准备。”
    得令的二人一溜烟跑开,赔钱婆婆冷声道:“别装死了,既然不欢迎你就别在这里碍眼。”
    贝若正也很听话,跑的比通幽君他们还快。他知道老妪的底细,看着和蔼可亲,真正动怒的时候,绝对是六亲不认的主。
    自从贝家将贝风和夕遥在家族中除名后,贝家的高层没少被眼前的老妪折磨。
    不多时,贝府的人齐聚院落中。夜色中绽放五颜六色的花朵,瞬间的绚烂可在心底永恒铭记。
    烟花铺满夜空,照耀的院落通明一片。
    贝若夕习惯性拉着刑真的手,问道:“好看吗?”
    “好看,多来一些。”刑真眼睛直勾勾盯着天空,意犹未尽。
    贝若夕掩嘴一笑:“今天保准让你满意。”
    女子更加喜欢五颜六色的美丽,比之男子要欣然向往的多。
    贝若夕自顾自嘀咕:“真的很美。”
    刑真突然来了一句:“没有风筝好看,有时间领我放风筝。”
    贝若夕甜甜一笑:“真的吗?”
    “刑真不欺骗若夕。”大孩子答道。
    冬季寒冷若夕不冷,听男子的话如沐春风。她抬头望向天空,眼角不经意间滑落一滴晶莹。
    贝若夕故作镇定,拿出一晶莹剔透的玉石。
    “这个是记忆石,曾经记录着你刚刚来困龙深渊时的样子。”
    “输入内力,就能看到过去的你。”
    刑真接过:“真的吗?这么神奇。”
    贝若夕笑容玩味:“里面的刑真傻乎乎的,看之前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怕。”刑真当即就要输入内力观看。
    贝若夕抬手拦住:“现在不许看,三天以后再看。”
    刑真轻轻点头,自从白衣女子做了女夫子以后。刑真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不需要理由。只要是出自女夫子的口,听话就是。
    烟花短暂终有时,除夕守夜到天明。
    刑真想一直陪着女夫子守夜,奈何贝若夕坚持:“你的记忆没回复,要有足够的睡眠。”
    刑真不知如何反驳,心有不甘但是依旧听话。
    离去是轻声道:“我小睡一会儿,过来给你换蜡烛。”
    “不用,好好睡觉去。”贝若夕沉声命令。
    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白衣女子幽幽叹息:“保重。”
    躺在床铺的男子,自从换了酒心之后,睡眠总是不踏实。
    今日不知为何,比之往常更加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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