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舒安义与舒奇促膝长谈,舒奇道:“我与小雪的事,爷爷你怎么看?”

    舒安义笑道:“你想怎么做?”

    舒奇看了看空茶杯,放下道:“欧阳家,有些人真的是欠揍!”

    舒安义鼓掌大笑:“你说得对!这世道,有些人就是欠揍!自己的稀饭没有吹冷,却总要热心的多管闲事——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背后的勾心斗角。欧阳家的大事情与我们舒家仿佛,都是家族内部的追名逐利,说白了——家长们想夺权。家族不论大小,都是有权的才能为所欲为。”

    舒奇道:“一个家族便是一个小江湖!”

    舒安义点头道:“江湖武林,就是一个个家族,一个个门派形成的。只有我们家族团结了,势力大了,才能在江湖武林拥有一席地位。有些时候,在江湖武林上作为,武功仙法固然注重,但不一定要逞匹夫之勇,智慧也是要具备的。”

    舒奇道:“明白这个道理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舒安义道:“所以,小奇你在接手舒家后,就要成为这个凤毛麟角中一员。不过眼前你得先打败舒家内部反对势力,清除害群之马。再进一步震慑欧阳,迎娶小雪。退一步说,就算小奇你在比赛里没有得权,也不要顾虑太多,只要你打出了实力,届时他们再也不敢忽视你了。”

    舒奇睿智一笑,道:“孙儿懂了!爷爷在家族里,看似没有得权,其实却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数十年来无人替代。这比得权的还有话语权。”

    舒安义道:“你爷爷一辈子行医,有医术和医德,他们离不开我的。话说谁没个伤风病痛?就是强势的欧阳家与我们舒家,私底下就算再怎么闹矛盾,也不敢突破底线与我们撕破脸。欧阳家与我舒家,数十年就维系着这样一种关系,叫着若即若离。”

    舒奇道:“欧阳家有什么能耐,能与舒家平起平坐?”

    舒安义道:“他们会织布,织锦,织铁布衫。”

    舒奇惊讶道:“金钟罩,铁布衫?”

    舒安义道:“有件衣服比铁布衫还要神奇,叫七彩霞衣!”

    舒奇闻言一惊,好似想起了什么,起立道:“七彩霞衣!”突然眉头紧蹙,右手摸着胸口,痛得额头直冒冷汗,一阵晕头转向,他便咕咚倒的在床上。

    但见舒奇的心口,有霞光忽闪忽闪几下,然后泯灭于无形。

    舒安义见此即刻激动起来,想起二十六天前种在舒奇心里的女娲石,“难道这是它觉醒了吗?好啊!你快快的复苏,想起前世今生的使命,我才能放心的把六月雪交还给你,并助你人间证道!”

    当年人皇传下女娲石之时,曾慎重再三的告诉他,“必须在你天劫之前,把女娲石种在一个纯正的心头里,以至刚至阳的热血养育,女神才能回来帮助此子续写人间证道的新篇章。”

    舒安义尊敬人皇,从不质疑他的每一句话。自领了人皇旨意,便牢记心里百余年,不敢有丝毫违抗。恰恰是这样,人皇才放心把后世人间证道的重任委托给他。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知道了会一辈子担惊受怕,所谓好奇害死人。幸亏天机不可泄露!这一天条就有这么点好处,在关键时刻它能害人,但也能救人,救很多人。这就是说明了一件事的两面性质,它始终是利弊相辅相成,恒古不变!

    舒安义叹道:“在二十六年前,我们在蜀山轮回崖下终于找到一个纯正的心。养育此子的转世已二十六年,至今他初心不变,又正好血气方刚。前世今生,辗转磋磨,女娲石果然在他心中觉醒,实在是可喜可贺!”

    认定舒奇是人皇继承者,舒安义以此为目的悉心教导,这是他的使命和责任,不敢懈怠!

    回想二十六年前,舒安义与铁和尚上官老太君分道扬镳,各寻机缘,纠集有识之士相助人间证道。

    “希望在我天劫之前,能帮这个孩子尽快唤醒女神。有女神相助,人间证道就事半功倍了!”

    外边夕阳,照在窗棱,黄金灿灿!连舒安义也是光中人,神仙似的!

    舒奇这一晕倒,便进了一个流光溢彩的梦境里。只见一枚血泪般的宝石忽地飞到他的面前,“这?这不是爷爷视如性命的女娲石吗?怎么在这里?”

    但见那女娲石里在缓慢地长大,大到一下就把他吞噬了,来不及惨叫。

    几个翻滚,直到床脚边停下,舒奇才缓过劲儿。缓缓爬起来,看看手足,摸摸周身,完好无损,不由喜极而泣,手舞足蹈的四处疯跑,“我没有死!我没有死!我没有死!老天爷,你开我这样的玩笑,也太吓人了啊。”里面的空间虽然巨大无比,却也是有限制的。

    摸摸周遭的墙壁,入手软绵绵的,难怪会把他弹回来。

    回首仔细一看所处场景,眼前粉色的纱帐,如烟雾般缭绕;粉色的锦被如云;梨花木雕做的大床可以两人同卧;檀木做的梳妆台配一只包垫墩子;琉璃镜照得人纤毫无遗。

    鼻子闻得香风沁人心扉,这分明就是一间香闺好不好!

    “似曾相识,我怎么会来这里呢?”舒奇百思不得其解。

    “你终于来了!”女声飘渺婆娑。

    “你是谁?”如此突兀的声音,虽然莺莺燕燕的很好听,可也吓了舒奇一跳,没头苍蝇似的找寻,就是找不到她在何处。是自己心头所想?还是幻听了?

    女声笑道:“我是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舒奇理解偏颇了,“我的心上人可不是你啊!你别乱说。”

    那人扑哧一笑,“你想多了,我说的心上人,是住在你心里的人。也就是我。”

    舒奇大吃一惊,“你……你你,你住在我的心里?妈妈啊!我心眼儿很小的,怎么可能装下你一个大活人啊?这太不可思议了……不可能,你骗人。”

    那女子缓缓现出自己苗条的背影,穿一身翠绿的留仙裙,目测很好看!只是一直就听她说话,却不见她回头一顾。也许她真的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人物了!

    看一个女人是不是美女,看她的行为习惯和衣着品味便知道,就算有所误差也不会离谱。大多数丑女都是懒人虫,破罐子破摔的主儿。

    舒奇无论换何种方位,都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不由泄气道:“有本事不要藏头露尾,否则我只认为你是在骗人了。”

    女子道:“时机到了,我们自然会相见的,你不必急于一时。”突然一巴掌就打晕了舒奇,并送回了现实世界去。“公子,我既然辗转一百二十六年,借你的心灵正觉回来,说明你的苦难日子已经结束了。你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一定会更美好!”

    舒奇回到现实,从床上坐起,满脑子都是神秘场景和那个藏头露尾的神秘女子,“你究竟是谁啊?”

    “我是你心上的人!”那女子嘻嘻道:“你臭美吧!”

    舒奇自认为胆大,听见这突兀的声音,还是被吓着了,“哎哟!妈呀,鬼呀!”

    “你没有说错,我是鬼啊!”心上人居然很调皮,哈哈笑道:“而且是住在你心里的千年女鬼。”因为觉醒回来不容易,也是一件美妙的事,值得高兴,所以她大笑不已!

    舒奇虽然心有余悸,还是小心翼翼道:“你不会害我吧?”

    心上人不悦道:“你我既然共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想找死了,才会害你。”

    “这还差不多!”舒奇这才放下戒备。

    “我真要害你,你戒备也没有用。”

    舒奇闻言笑道:“我相信。你都在我的心里来了,要害我易如反掌。”

    “你找到一把剑,我教你绝世武功!让他们再不敢欺辱你。”

    舒奇再看看房间内,香炉里烟雾淼淼,爷爷早出去。“找剑?舒家人尚武武,要一把剑还不容易?”

    心上人道:“你错了,我要的剑非比寻常,得之可飞仙证道,可不是你说的凡间俗铁。也罢,先教你武功仙法,日后如果有缘,它自然会千里寻我们为主的。”

    “只好如此了!”舒奇道:“你告诉我,你真叫什么名字?”

    “女神!”

    舒奇无语了,只好退而求次,“那剑叫什么名字?”

    “六月雪!”

    舒奇收起一只不起眼的香炉放入一只布袋里,起身梳洗一番。

    女神道:“神农鼎和乾坤袋在你手里啊!”

    舒奇还没有开始重视这两件神器,不以为然道:“它们是神农鼎和乾坤袋啊?这名字霸气!”

    心上人觉得有点痛惜,道:“现在开始,我有必要要提高你的认知能力。就这两样看似平凡的物件,却是上古神器,各有妙用。神农鼎是用来炼丹造药的,你却用来当香炉;乾坤袋用来收纳万物的,你却当麻袋。暴殄天物,你已经出新高了!”

    “我爷爷居然有这样的宝贝?”

    “你爷爷非常人!”心上人道:“但是他也只是帮你看守这些宝物而已。真正拥有人其实是你。”

    “我?!”舒奇震惊了。回想自己有生以来,与爷爷相依为命,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才后知后觉,爷爷果然非同凡人。他是什么神仙人物了?

    三甲镇上出现了不少的武林人物,还有各大门派的仙长。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舒家,更不关心什么内部比武,而是奔着女神显圣,人皇出世的传闻而来的。

    人皇究竟在哪里?

    女神又是谁?

    三教九流客栈,果然是包罗万有,但见南来北往,人流如织,不愧是三教九流。

    正当众人翘首以盼舒家的比武盛会之际,街头却吹吹打打的来了一队人马,招摇过市的阵势惊动了不少暗中的人。

    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在居中的马车里,环顾四方,要多得意便有多得意!

    “这不是舒家恶少,舒展吗?”

    “这么招摇,只有他了。”

    “听说他已经拜入华山外门,做了一记名弟子。”

    “这也值得他炫耀?”

    “你不知道,这公子哥儿连欺男霸女都会高调!能做这事,并不奇怪!他就这毛病,”

    舒展的父亲舒元畅,在舒家牌楼迎接自己的宝贝儿子。用他的话说,展儿能进华山,哪怕是外门的记名弟子,都是自己这三房烧了高香了!“真好!终于做了华山弟子,真为儿子骄傲!”

    到了父亲,家人面前,舒展潇洒的跳下马车,趾高气扬道:“舒奇呢?怎么不出来迎接他旳哥哥!”

    舒元畅狐假虎威道:“这小子,人呢?”

    舒展哈哈哈笑道:“怕是没脸见我,就躲了起来。这个怂蛋,从小就是这样。”

    舒元畅虚情假意道:“展,别这么说,他可是你大爷爷的心肝宝贝,留点面子!”

    那西边又来了一脾气火暴的女子,骑着枣红马,在大街上任性驰骋,如无人之地。

    苏七八与慕容追月正在街上购物,眼见情况危急,连忙闪避,同时还救下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孩。

    场面虽然介绍得如此仔细从容,实则是太突然了,太混乱了,可以用秒杀来形容。

    慕容追月要待教训这没有教养的女子,苏七八却拉住道:“别冲动!”

    夫妻二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那女子马失前蹄,一头栽倒。

    火凤凰在那里,拍着翅膀叫好!原来是她暗中做了手脚。

    “是谁?是谁?谁在暗算姑奶奶?出来。”火爆女子虽然及时离开马鞍,没有受伤,形象却很狼狈。

    舒展回头讥诮道:“莫离,你又招惹谁了?这么作弄你,是看你不顺眼啊?”

    舒莫离冷笑道:“姑奶奶招惹的人多了去,又能怎么样?舒奇呢?他怎么不出来迎接我们。”

    舒展道:“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到比武大会,他都会玩失踪。”

    舒莫离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道:“最后还不是被我们呼来喝去,哈哈哈……”

    舒展道:“老四,你得意吧!欺负人家,不怕他报复你?”

    舒莫离冷笑道:“都十几年了,他有报复我们了吗?”

    舒老四道:“舒奇就是个胆小鬼,怂了这些年,他能有什么本事报复咱们?”

    舒莫离还在找让自己出丑的罪魁祸首,在人群里挨个挨个怒问。

    舒元畅过去看看枣红马,性命并无大碍,只是马前腿关节上有银针。忍不住取下仔细打量,“这银针是柔物,本不适合做兵器,这人居然能使它直透马腿骨节,足见功夫不凡。此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露了这一手,武功决非泛泛之辈,说不定还在我之上。莫离,你得罪的可是高手啊!”

    舒展上前接过银针,惊叹道:“我都不敢用银针这种柔物做暗器。这人居然能伤马于无形?”有点自抬身价的嫌疑,然而这正是他的本性。

    舒老四道:“莫离,你从云南回来,莫不是在路上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五毒教虽然无敌于天南,却作恶多端,很不招江湖朋友待见。”

    舒莫离看见了如此暗器,后怕不已,却外强中干的怒喝道:“你说什么呢?”

    舒展笑道:“就你这般嚣张跋扈的个性,加上五毒教为恶江湖的背景,招人待见才奇怪了。”

    舒莫离没有找到罪魁祸首,心里虽然不爽,却也无可奈何,道:“废话真多。姑奶奶招不招人待见,都与你们没关系。姑奶奶回来是与你们争武功第一的,你们准备好了吗?”

    舒元畅一拉舒展,“对,其他都是浮云,莫离说的这事才是重点。”

    舒展道:“好!武台上见!”

    舒老四道:“每次比武也是苏一名独占鳌头!今年该换一换了。”

    舒展道:“这话不要说得太早。我在华山学得绝艺,就是回来和他争第一的”

    舒老四冷笑道:“你吹牛吧?华山绝艺怎能堪比蜀山神功?”

    舒莫离不再理会这些人,说得比唱的好听,就是没什么真本事,都懒得再搭理了。

    一行人进了舒家祠堂,舒家族长舒安义,知事长老舒安仁,账房长老舒安杰,执法长老舒安泰。

    舒元畅是舒安杰的儿子,“父亲!”

    舒展在舒安杰面前,低眉顺眼的,一副孝顺的做派,“爷爷!”与在外边的趾高气扬,判若两人!

    舒安杰龙眉一跳,大眼一瞪,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令这年轻小子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不错!能入华山,说明你还有几分能耐!”

    舒元畅低声道:“父亲放心,今次比武,展儿一定能为您夺回族长大位。”

    舒安杰点头道:“低调!低调!”口中如此说,其实他并不想低调。

    舒莫离来到舒安仁身边坐下,撒娇道:“爷爷放心,孙女不会给您老丢脸的。”真会变,一下子就成了乖乖女,仿佛天下做孙女的都没有她做的好。

    舒安仁苦着脸,好似谁欠他钱一般,道:“好得很!我们二房没有男丁,所以从小到大,爷爷就对你寄予厚望。你爹爹没有得偿所愿的事,就全靠你了。”

    舒老四冷笑道:“这两家伙真会做人!”

    舒安泰泰然自若道:“你休管他们!你要记住一点,自己好了才是真的好!”

    舒老四道:“爷爷放心,今年比武孙儿一定夺魁!”

    舒安泰点头道:“你有这个自信,爷爷为你高兴!”

    这坐前一排的,是舒家核心人物,也是勾心斗角最激烈的几个人。

    慕容追月、苏七八与素问,还有站在素问肩膀上的小小的火凤凰,皆屏蔽了自身的百年修为,混迹在人群里,专注着武台上动静。

    苏七八道:“期望能有所收获。”

    火凤凰的红嘴一张,叽叽喳喳的不屑道:“凡夫俗子比三流武功,能有什么好看的?”

    慕容追月道:“他们比武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各方势力突然之间聚集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你不觉得很奇怪?”

    地仙,以蜀山马首是瞻。天仙,以昆仑山为尊!

    小小的比武大会,不但把极乐城、五毒教、天涯海阁、星宿海、摩天崖、青城山的弟子引来了。也把华山派的龙佑仙,峨眉仙女庄媛媛引来了。

    火凤凰再看看,除了这几个仙门外,昆仑派的白净风也混迹在人群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苏七八道:“北冥婆娑门的人也来了。”

    欧阳家的人,在欧阳长龄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进了会场。

    舒家比武大会即将开始,见欧阳家来了不速之客,舒家的几个老头子拉扯小辈起身迎接,虚伪的说着欢迎的话。

    欧阳长龄冷言冷语道:“我今天是为女婿呐喊助威来的,可不是看在你们的面子。”

    舒安义知道这老对头的脾气,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舒安仁却苦着脸冷笑道:“今天是舒家举办的盛会,你要想来搞事,老夫可不管你有多大的面子。”

    舒安杰龙眉颤动,笑道:“欧阳大侠是位稳重的君子,应不会在如此场合有失体统!”

    韩美菱道:“今次比武,我们夫妻前来,不会干涉你们家族内部的私人恩怨,只管舒奇是否能独占鳌头,有没有资格做欧阳家女婿。”

    舒家众长辈都点头,表面同意韩美菱的观点。

    舒展闻言,愤愤不平道:“那个废物居然能得到欧阳家撑腰?岂有此理!”

    舒元畅连忙按着他,阴沉道:“展儿坐好,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舒老四讥诮道:“怎么?嫉妒了?你不是你也有华山支持么。就不允许那个废物有靠山!”

    舒展冷笑道:“欧阳家能与舒家比?能华山比?”

    舒安泰等老一辈不置可否,大家心知肚明,欧阳家再不济,也不像这无知小儿说的不堪。要不怎么能与舒家纠缠多年,自身还立于不败之地!江湖上的事,向来说不清楚,既相辅相成,又相克。

    舒安泰在擂台上大喝:“比武大会开始。”“舒展上台,战舒广野。”

    一个服侍舒奇的丫鬟,突然气喘吁吁的闯进来,向族长着急的喊道:“老爷,不好了!小奇少爷失踪了。”

    舒安义道:“苏一名呢?”

    丫鬟道:“表少爷也不在。”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的都不淡定了。如此盛会,两主角居然不到场,即刻愁怀了一些人,同时又乐坏了有些人。

    几位长老都来质问舒安义,“苏一名、舒奇都代表大哥,他们如果都不能出场,大哥是否打算放弃比武夺魁?”各怀鬼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舒安义道:“名儿与小奇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定然出了什么意外。”

    身边的小姑娘脸色微变,紧张的拉住舒安义,“外公,他们……”

    舒安义安慰小姑娘道:“童芳,没事。这样,管家,派人去找找。”

    舒安仁道:“舒家守卫甚严,好好一个人在家,能出什么意外?”

    管家领命而去,这一来就惊动了街坊邻居,看热闹谁都不嫌小!

    舒奇果然是出了一点意外,故事是这样的……

    话说比武头一天,欧阳心梦的丫鬟紧张兮兮跑来传话,约舒奇在百草园见面。美女约会,想想都让人激动,更别说已经坠入爱河的舒奇了。当他赶到之时,便知道上当了。

    百草园里,一个汉子缓缓回头,正是苏一名,那个从小到大与舒奇就不对付的冤家。

    舒奇道:“表哥,你把欧阳心梦怎么了?”

    苏一名笑一下,道:“欧阳家的千金小姐,你想我能把她怎么样?”

    舒奇道:“她人呢?”

    丫鬟在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道:“奇少爷,是她逼我骗你的,小姐不知情。”

    原来,丫鬟在街上购物,不想遇着苏一名,好一通威逼利诱,才战战兢兢的来骗人。

    可以想象,做人奴婢的小女子,长期没有安全感的,心志能有多坚定?

    苏一名这种少爷公子,是她仰望的角色,不用谈利诱,本身就是威胁。

    奴性的养成,是她从小卖到欧阳家就开始了。丫鬟的所作所为,虽然不齿,但情有可原!舒奇现在还追究丫鬟也没有了意思,便挥手打发她走了。

    丫鬟如获大赦,千恩万谢后逃之夭夭。

    舒奇回头向苏一名道:“我不想再做缩头乌龟,你有什么招就向我使出来吧。”

    苏一名道:“欧阳家的小姐真是非同凡人,居然让一个懦夫有勇气敢跟我说不了,好得很!”

    舒奇冷笑道:“我忍辱负重十几年,已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苏一名笑道:“你以为你借了豹子胆,就是豹子了?”要不是知道这怂蛋在元宵节救人,露了锋芒,真懒得搭理。但一切皆有可能发生意外,还是把危险扼杀在萌芽吧,小心使得万年船!

    舒奇明白,苏一名使了手段诓自己来,绝对不会好心的只在这个地方谈谈理想,聊聊人生,因为二人生来是生死对头,根本没那个必要。

    威逼舒奇不成,苏一名已经起了杀心。但见他拔剑,剑光照亮双眼,尽显阴险狡诈。“挡我者死!”

    舒奇道:“我不会死!”

    “你们在干什么?”背后传来一声娇喝,莺莺燕燕甚是好听。

    苏一名见是自己的亲妹妹苏童芳。真是奇了怪了,一母所生,这丫头总要胳膊肘向外拐,常常破坏自己的好事。只要舒奇有什么危险,舒家表小姐都会及时赶来,还能化险为夷!这臭小子有什么好?能让妹妹五迷三道的!

    苏童芳关心道:“小奇,你没事吧!哥哥欺负你,你就还手啊!不能再纵容他了。”

    苏一名气愤得很了,十分怀疑,这大小姐还是我的亲妹妹吗?今天看来是计划破产了。

    “表妹,没事!”舒奇本想让苏一名吃些苦头的,见苏童芳来调停,就忍了,比武大会再说。

    “这怂蛋与欧阳家已定亲,妹妹你醒醒吧,你没药可救了吗!”苏一名抱怨之余,他也不想想自己曾经多次与舒奇发生冲突,辛亏有个好妹妹居间调停,要不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也是,狂妄如他,常常恃强凌弱,威风八面,未曾有败绩,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的人生安全?

    苏童芳不理会哥哥,只拉着舒奇走了。这让苏一名恨恨不已,气喘如牛,又没地方发泄,只好一拳把身边巨石击个粉粹。

    苏一名不甘心,便苦等到晚上暗杀舒奇,结果被困在一个阵法里,动弹不得。

    此阵法叫斗转星移。

    “这是什么鬼东西?放我出去?赶快放我出去。”苏一名沦为阶下囚,脾气大败,暴跳如雷。

    舒奇镇定自若,摇头道:“捉虎容易,放虎难!待比武大会结束之后,我再考虑你的去留。”

    苏一名好像新认识舒奇,陌生而遥远,大吃一惊,“你敢!”废物原来是扮猪戏老虎?

    “表哥,不想想你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想威胁我?”舒奇道:“你真太天真了,一个被欺负了十几年的,心里冤屈,怨气已经突破极限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事敢不敢的,而是想不想了。今晚要不是你送上门来找虐,看在八姑和童芳表妹的情分上,我并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记住,当你下次欺负别人的时候,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留点余地,走夜路才不会见鬼。”

    苏一名道:“下次不要落在我手里。”大少爷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真是没有脑子,当下还说这话,不是更加激怒舒奇吗?示弱不会啊!也是,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大少爷,突然沦落到阶下囚,骄傲的思路一时半刻转换不过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因为舒奇的心志并不狠,要不然听到他说这话,就该给他一刀两断。都让人逼到这分上了,他还顾念那一点微弱的亲情,忽略了苏一名就是一条六亲不认的眼镜蛇。

    走出房门,看看月朗星稀的天空,舒奇再次启动斗转星移阵法,并加固。

    这个斗转星移的阵法可不是他自己能想到的。就是二十六岁生辰当晚,他大梦之后,心里突然就有了那个人儿,就是她教他这么做的。

    眼下她道:“有我在,从今就没有人能欺负你了。好好修仙吧!我可不想收一个废物做弟子。”

    舒奇听到如此突兀的话,就算早有心理准备,依旧惊恐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出现在我的心里?”

    “天机不可泄露!”那人在舒奇心里道:“我今天为你布阵,精神是有些累了,需要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下,你好自为之!”

    舒奇连忙道:“喂喂……我怎么招呼你啊?”

    那心上人道:“下次在危难之时,你就摸自己的胸口就可以唤醒我。不过我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情还得靠你自己解决。虽然说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但是总依赖我也不是好事。年轻人,努力!我可是看好你的啊!”

    舒奇道:“好吧!”终于来到山洞,便弯腰进去。

    心上人给了他一篇天地造化的武功仙法,要他勤学苦练,争取早日脱胎换骨,出人头地,不再是废物。“欺负你的人,你可以教训他,但是不能肆意杀戮,否则将天地不容。除非他罪大恶极,该死……”

    “好!”

    是夜,山洞里,篝火边,舒奇在聚精会神的修炼仙法,直到山下的呼唤,他才星目微开,但见精光闪烁,威势外露。

    心上人道:“轩辕人皇血脉觉醒后,果然非同凡响!”

    熄灭篝火,舒奇三步走出洞去,外边阳光刺眼,让他忍不住迷离了一下。

    原来已经午时三刻了。洞中无日月,舒奇修炼忘我,早把比武大会抛之脑后了,惊起道:“爷爷!”眼见这些仆人来找自己,心下冷笑!他们能安什么好心?

    为了安全起见,他绕过找寻的仆人,匆匆的赶到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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