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人离向来独来独往,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他离开定国公府后,散漫的步伐登时变得飘忽不定,却隐约形成某种奇特规律,动作不见匆忙,却速度极快,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前行出好长一段距离。

    看这架势,分明是某种高明的轻功步法,端的是深藏不露。

    没过多久,他便找人问到石门巷,可这回却不需再问刘家所在,而是皱着眉提气纵身,起落间直奔巷中一座宅子而去。

    他听到了打杀声!

    ……

    刘宅。

    “啊兀那畜生,老子跟你拼了!”刘籍额头淌血,看着背过气去的老娘目眦欲裂。

    他冲出卧房,抄起院子角落里搁置的石锁,深吸口气大喝一声,竟将那百来斤的石锁高举过头!

    在他对面是六个冷脸的魁梧汉子,他们连遮面都懒得,其中两人肩头分别扛着晕死过去的刘文与刘献。

    余下的手持兵器,冷冷看着发狂的刘籍。

    “刘籍,就你那两下子还是别使出来丢人现眼了。”

    领头的汉子恶声恶气道,“我们要找的人是刘典,若想让你两个弟弟活命,叫刘典把自己的人头送来!”

    “啊”

    刘籍早就红了眼,他举着石锁疯狂冲向领头汉子:“拿命来”

    领头汉子动也未动,旁边汉子眼露凶光,抄起手中铁棍,狠狠抽向刘籍双腿。

    “咔!”一声。

    铁棍狠狠砸在刘籍胫骨上,刘籍惨叫一声,轰然倒地,石锁砸在地上溅起无数尘土。

    而刘籍,双腿血流如注,他抱着被砸的双腿蜷成虾米,痛呼哀嚎。

    领头汉子听着刘籍的哀嚎声,面色不变,丝毫不为所动。

    “刘典到底在哪儿?”

    刘籍疼得满头大汗,却恶狠狠地瞪着血红双目,咬牙道:“不知、道!”

    “嘴真硬,继续打!”领头汉子语气森冷。

    拎着铁棍那人依言走上前,对着惨嚎的刘籍高举铁棍,直直砸下。

    南人离轻巧翻过刘家高墙,如鸿毛般飘然落地,施暴的那些人竟全然不觉院中多了个人。

    刘籍身上“砰砰”连挨几棍,他反倒不再惨叫,像只饿狼般凶狠地盯着眼前几个人,仿佛要将他们牢牢记在心里。

    领头汉子被他盯得后背发凉,阴狠道:“不肯说就算了,横竖还有两个人落在我们手里,直接打死吧。”

    “好。”

    刘籍听到他们的话,蓦然大吼:“你欺我刘家无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南人离落地后便漠然看着刘籍挨打,直到听见那人要将他打死,方才皱眉:

    左滴好似说要护住刘家……

    他轻哼一声,扬起钢骨扇,飞身扑向持棍壮汉。

    持棍汉子刚要往刘籍头上砸去,冷不丁眼前闪过一道银光,还未反应过来,虎口吃痛,铁棍脱手落地。

    “谁?”领头汉子怒喝,眼中闪过疑惑与警惕。

    不是说刘家毫无根基靠山吗?怎地半路杀出来个武艺高强的白衣男子?

    他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个莫名出现在院中的使扇之人绝非易于之辈。

    “滚。”南人离合上扇子,面上平静无波,口中惜字如金。

    “我等乃仲溪六虎,不知阁下可有名号?”领头汉子警惕地看着他,暗暗给身边兄弟使了个眼色。

    兄弟接到暗示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布袋。

    “铮”

    南人离头都未转,将手中扇展开,旋转抛出。

    闪着银光的扇面不知是何材质,竟带着几分金属才有的光泽,闪电般划过做小动作那人。

    “啊!”一声惨叫。

    领头汉子瞳孔微缩,眼睁睁看着那扇子割断自己兄弟的手筋,又像是有灵性般旋回白衣人的手里。

    他眼中满是震惊,此时方瞧见,扇子与那人手腕间竟有根极细的透明丝线相连。

    “再不滚,划的就是脖子。”

    领头汉子听到白衣人冷漠的言语,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恨恨冲着剩下五人道:“走!”

    六人毫不犹豫掉转头,踹开院门快速离去。

    “莫……走。”

    浑身是血的刘籍挣扎着抓向南人离,吃力道:“让他们……放下、阿文……阿……”

    “献”字还没说出,他已痛到昏厥。

    南人离皱眉后退两步,不想被他满是血污的手触碰到。

    “住手!”

    南人离刚站定,院门口呼啦啦又冲进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青年对他高声喝道:“我等乃太傅府之人,你好大的胆!”

    ……

    时间倒回到几个时辰前。

    角连自从领了命就立刻安排人去跟二少爷报备,随后点了几个身手不错的护院来到石门巷。

    刘家倒是好找,随意打听下便知。

    恰好刘家对面的宅子是空的,无人居住,角连便领着大家暂且留在此处,几人轮班看着对面刘宅的动静。

    按照二小姐的意思,估计会有人对刘家不利。

    角连都想好了,若想要对人下手,白日里肯定不成,最好的时机就是万籁俱寂的深夜。

    石门巷里龙蛇混杂,就算真闹出点动静来,一时半会也惊动不了巡夜的官差。

    故而几人一整夜没合眼,可直到天边泛白,刘宅除了偶尔响起某个大嗓门的说话声,再无半点异样。

    天亮之后,角连只看到有个身量颇高的男子,一大清早拎着个布包急匆匆出门去,之后又无动静。

    一夜未睡,加上角连先入为主认为对方就算想动手也会选在夜里,就小眯了会儿。

    可就是这一会儿,出岔子了。

    他是被刘三全推醒的。

    “连哥,连哥,快醒醒,出事了!”

    角连迷迷糊糊睁开眼,神智还未清醒:“唔?轮到我盯梢了?”

    他确实机灵,就算小憩一会儿都不忘留下人来盯梢。

    刘三全不敢看他,愧疚道:“小的实在太困,不小心就睡着了……”

    角连闻言大惊,睡意顿消,立马清醒过来,怒道:“怎么回事?”

    边说话边麻利起身,踹醒旁边鼾声连天的余下几人:“起来,都起来!”

    刘三全哭丧着脸:“小的听到喊打声突然惊醒,看到刘家大门敞开,冲出几个歹人背着两个人跑了,小的不敢耽搁,赶紧回来报信。”

    角连勃然大怒,主子交代让自己保护人,却硬是让歹人从眼皮子底下将人劫走!

    “你以最快速度回府通知二小姐,其余的跟我去刘家!”角连大喝。

    刘三全不敢不应,火急火燎地掉头狂奔回府找左滴。

    角连领着剩下的人呼啦啦冲进刘宅,一眼就看见院里站着个面容冷峻的白衫男子,在他脚边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壮硕汉子,不知是死是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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