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从洛阳觅得了一些好酒,想找郝萌一起品尝品尝,可惜,他不在,据士兵所言,郝萌这几日一直守在末日坞堡顶端。

    在得知吕玲绮南下后,甘宁也懊恼,怎么在路上没遇到夫人。

    “回来了?”郝萌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谁来了。

    “不了。”郝萌摇了摇头。

    “也是”甘宁把酒摆在一边,道:“待主公回来一起品尝。”

    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可是,一天,两天,三天……

    终于在甘宁按耐不住的时候,一小簇黑影出现在了他们两人的视线之中。

    夺路而下,郝萌命令一众百姓准备迎接着这一支凯旋队伍,甘宁则是手提一壶好酒。

    可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张张死气沉沉的脸蛋。

    郝萌的丑脸更加丑了,甘宁的酒壶落了下来,酒香四溢,的确是好酒,可惜,无人品尝。

    据廖化所言,他们也下过崖底,整整搜寻了一天都没有张牧的尸体。或许,已经藏入鱼腹。

    一众原百姓开始哭泣了起来,哭着哭着,那后方的洛阳百姓也哭了起来,原百姓是因为失去张牧而苦,洛阳百姓则是因为失去家园而哭。

    “许仲康!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郝萌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许褚身上,许褚不吭声,也不躲,任凭郝萌发泄着。

    “郝将军,别打了,再打下去仲康就要死了。”廖化上前,死死的抱住郝萌。

    “滚!”郝萌又是奋力一脚踹出,直直的把许褚踹倒在了地上。

    “你是说,是蒋干杀了主公!”郝萌又是一个傻眼,不敢相信着。

    那个遇事就嚷嚷散伙胆小如鼠的蒋干杀了主公?

    郝萌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上了末日坞堡,眺望着北方。

    “骗人,骗人,他们一定是骗我的!主公,你肯定会回来的,快,快回来吧!”郝萌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淌过伤疤,在艳阳照耀下显得那般苍老。

    这无需用血的一跪,帅气。

    甘宁全身透着杀气,用牙关死死的咬住嘴唇,再也屏不住,仰天长喝一声后,解下背后大刀楚河就朝着一旁的城墙处投掷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切石如菜,大刀楚河只露了刀柄。

    向前走了一步,周仓立马张手挡在了沮授面前。

    “我,周仓,打……”

    “钱”字还没落下,周仓已经被甘宁一个瞪眼吓退到了边上。

    蹲在角落,透过发丝狠狠白了一眼廖化,嘀咕道:“元俭,我要退伙!”

    “好一员猛将!”沮授故作镇定,一手托着棋盘,一手随意摆弄着棋子,内心却是极为的激动,自己这次赚发了,宝地,宝地,这绝对是块宝地,没想到张牧手头上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而且,自己都不用多说什么,廖化这枚棋子就会解释很多东西。

    这小小少年廖化,的确好用。

    “甘将军,这位就是沮授沮军师,主公苦苦寻找着的军师。”廖化立马上前,以防止甘宁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别给我提他!要不是为了营救他,主公也不会死去!”甘宁狠狠一把推过廖化在地,在沮授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扯过他衣领,狠狠的扯着,沮授几乎都要窒息了,脸蛋涨红一片。

    在这一刻,沮授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这甘宁居然要杀死自己。

    右手朝着棋盘底部摸了过去,他又摸到了一把匕首。

    “甘将军,甘将军!”廖化又是一把抱住甘宁,几乎哭泣道:“军师可是带着主公的夙愿回来帮我们的,你可千万不能杀他啊,若主公泉下有知,得知你杀了他以生命换来的军师,他死不瞑目啊!”

    甘宁松手了,沮授也松手了,廖化长吁一口气。

    “我不想看到他!”甘宁说罢拂袖而去。

    “军师,你没事吧?”廖化立马上前询问着。

    沮授嘴角抽搐的笑着,一挥手,身后几十几名已然武装了大铡蟹的士兵重重包围住了甘宁。

    这些士兵可都经历过三圣山战役,他们深知张牧对于沮授的渴望,他们对于主公张牧的死也非常伤心,可一想到沮授这一路有关描述张牧的夙愿以及刻画的未来后,他们如同廖化一样,对沮授言听计从。

    成为了他的棋子。

    “军师,你这是要干什么!”廖化立马上前询问沮授。

    沮授不予理睬廖化,在他眼里,廖化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怎么,想杀我?”甘宁看着不远处的沮授冷笑着。

    “你说呢?”沮授冷冷道:“不服从主公夙愿者,杀!”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胆量了!”甘宁右手握右拳一举,顿时三百静塞军三百锦帆贼涌了过来。

    沮授彻底傻眼了。

    “想弄死我,你还差了点。”甘宁再次走近沮授,用他的手拍了拍沮授的脸蛋。

    甘宁转身而去,若非廖化立马搀扶,沮授恐怕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军师,你没事吧?”廖化关怀道。

    “没,没事。”

    “军师,甘将军就是这副臭脾气,过两天就好了,过两天就好了。”廖化做和事佬着。

    沮授不语,缓了好久后,一把甩开廖化的手,独自往前走了过去。

    看着这片领地中所见建筑物,沮授那个兴奋啊,再次肯定自己是捡了个大宝贝。

    如若好好利用,那……

    “这是!真是天助我也!”沮授瞥过一人,眉头一皱,嘴角上扬着。

    是夜,风寒,两个人,三壶酒,久久无语。

    “这么说来,你决定了?”郝萌摸了摸酣睡的小狼崽木木道。

    甘宁手拿一壶酒,对着正北方的酒壶碰了碰,道:“主公不在,兴霸已没了念想,是时候专心的做一名海贼了。”

    “贼人就是贼人。”郝萌也拿起酒壶碰了碰北方的那一壶酒,道:“狗改不了吃屎。”

    甘宁倒也不怒,道:“对了,你有什么想法?”

    郝萌不接嘴,久久后才道:“我可不像你,有出路可选,我准备留在这里等主公回来。”

    此时此刻,郝萌的身影是如此伟岸。

    “你不是一直想投靠吕布嘛。”甘宁建议道:“静塞军可是一支强军,你可以当前见面礼,再说了,夫人也在那里,保护夫人恐怕也是主公的夙愿。”

    “这……”说实话,郝萌心动了。

    可是,如若郝萌也走了。

    蒋干,郝萌,甘宁都是张牧抽卡所来的元老级别人物,蒋干已死,郝萌和甘宁再一走这一走,就也只剩下……

    “报!”一名锦帆贼副官跑了过来,道:“将军,两位吕将军回来了。”

    对啊,他们这一走就只剩下吕家兄弟了。以他们两人智毁的状态,恐怕分分钟被沮授搞定。

    在得知这两人这回一个洛阳百姓都没救回反而拖了一具尸体后,更加确定了两个人智毁的程度不低。

    “我是大哥,让我先汇报主公。”

    “滚,我才是大哥,我先走!”

    甘宁和郝萌互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道:“要不,跟你走吧。”

    两人都摇头,随即哈哈大笑互碰了一壶。

    “主公……我们捡了个装备,不,一位人才!”吕家兄弟闯了进来。

    “是我捡到的!”

    “不对,是我捡到的!”

    “咦,主公呢?”吕家兄弟不解。

    看着甘宁以及郝萌一副死气沉沉特别是伤感的模样,吕家兄弟两人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甘宁从身后拿出两壶酒,指了指边上,道:“你们俩先坐好,静一静。”

    泪水化作了银丝掉落在地,听完甘宁所说后,吕家兄弟两人已经泣不成声。

    拿起酒壶正准备与北方的酒壶碰撞时,眼前哪里还有那一只酒壶。

    甘宁和郝萌也是一愣,只听一阵咕噜咕噜声,往低下一看,一名长相清秀的青年正大口大口的喝着这一壶祭酒。

    一边喝着一边还吐言道:“老家伙,这地方是破,但这酒倒还是可以,让我想想,这是洛阳醉花楼的酒,里头有姑娘的味道,啧啧啧……”

    “放肆!找死!”郝萌暴怒,甘宁已然拔出了大刀楚河。

    “使不得,使不得啊!”吕家兄弟两人立马拔剑交叉挡住了甘宁即将劈下的大刀。

    “甘将军,这可是许劭许子将的人!”吕家兄弟立马解释了起来,如何得知是许劭的人,那也是吕家兄弟两人后知后觉得出的结论。

    洛阳,长那副模样,能把自己血光之灾算得这么准而且随风而去的恐怕也只有许劭了。

    许劭许子将是谁?如雷贯耳的大人物,精通面相,有识人之慧,被其点评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其中最出名的恐怕就是对曹操的那一句点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许子将拖着这名男子至洛阳北面逃难,可想而知,这年轻人身份绝不简单。

    “一个个哭丧着脸的,还主公长主公短的,晦气。”男子道:“就冲着这一瓶好酒,我就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见到你们主公的尸体了吗?就凭他们怎么说你们就肯定你们主公死了?”

    四人骇然,被男子这么一说是有点道理啊,凭什么沮授说啥就是啥。

    “什么,你们说的是沮授沮则注?”男子眉头深深紧缩了起来。

    “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蒋干?”

    行走江湖,人怕出名猪怕壮啊,郭嘉认为低调点比较好。

    郝萌拔出了长枪,甘宁的大刀也是饥渴难耐。

    “什么,蒋干那怂货也在这?杀了你们的主公?也死了?”男子摸了摸脑袋,喃喃道:“张牧,沮授,蒋干……你们主公这件事,不简单啊。”

    “在下,郭嘉郭奉孝!还请多多指教。”

    ……

    “水,我要水,求求你们,给我点水吧……”

    那名鞑子瓢起一摊泥水,不断的朝着囚车里洒了过去。

    看着周围奴隶像狗一样的舔着身体以及四周的泥水,窝在角落里的张牧深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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