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佳寻也不知道要和陆梓钏说什么,他突然一进门,本来刚刚准备好的东西都忘干净了。

    星星想要凑上来抱一抱,陆梓钏伸出胳膊,孩子很小,他一下子便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范佳寻不肯说不代表星星不说,陆梓钏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跟爸爸说,范教练都跟你说什么了?”

    范佳寻算是明白了什么,一皱眉头,瞪他:“我总算明白了,原来每次你都有事情问星星,你居然利用小孩子?”

    陆梓钏脸皮厚,笑道:“你居然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在星星眼里,你已经和他妈妈一样了,平白无故多了个儿子,开不开心?”

    开心个屁啊,范佳寻欲哭都无泪。

    星星下课之后不想走,还像再在道馆玩一会,不玩就耍赖皮,躺在地上打滚,范佳寻有点不可思议:“不是吧?这也是你交给他的?”

    “肯定不是。”

    “那他跟谁学的?”

    范佳寻低头问:“好了好了,让你在这里玩,你告诉我你跟谁学的撒泼打滚这一套?”

    “是范教练。”

    “啥?”范佳寻一脸懵,陆梓钏却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怎么说这个人心也真是大,正常人是绝对不会笑得出来的,谁能忍着自己的儿子跟着教练跆拳道还没学成,倒是先学会了撒泼呢。

    “是范教练说,如果我觉得有的事情很麻烦,可以在地上打滚,打完了就觉得事情好解决多了。”

    “我那时开玩笑。”

    星星吐了吐舌头,自己开开心心的跑到一边去了。

    陆梓钏道:“我查了打郑佳佳的人了,是陈悦,一个小暴发户的女儿。”

    “那江遇琛呢?”

    他点点头:“你猜的没错,江遇琛现在也不一样了,两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家大业大。”

    “不过听说最近陈悦去做美术老师了,也挺奇怪的。”

    范佳寻:“有多奇怪?说说看。”

    “那天晚上郑佳佳被打之后,陈悦去找了江遇琛,只是他没有想到会遇到第三个女人沈文岚。”

    于是,那天晚上,江遇琛策划了一手好牌,陈悦看到江遇琛的时候实在受不了,于是留在酒店门口聊了,和沈文岚大吵一顿以后,周围人尽是看热闹的目光。

    后来他是在是女人的自言自语,江遇琛听不下去,便开了门。

    老板都走了,众人看了一出好戏也皆都散了,留下沈文岚一人惨白着一张小脸看着江遇琛离去的方向,不甘心的跺了跺脚,她平日里为人矫情自负,多得是幸灾乐祸的人,与她最不和的一位女主管走到她边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指桑骂槐着。

    “哎呀,有些人还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呢!”说完捂着嘴娇笑着离去,气的沈文岚小脸铁青。

    而安静的车厢里,冷气开的十足,车内淡淡的萦绕着佛手香,让人心神安宁,江遇琛闭目养神了半晌,薄唇微启,淡淡的道了一句。

    “回家……”

    司机诧异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却什么话的不敢多说,恭敬的道了一声“是”。

    江遇琛回到了别墅,但今日却显得尤其的安静,沉寂的没有一丝活气,佣人们也早已睡去,不知为何,今日的大厅里没有留灯,黑暗沉闷闷的压在心头。

    江遇琛没有惊动太多的人,但管家还是闻声赶了过来,唤起了厨娘去做些夜宵吃食,被江遇琛抬手阻拦了。

    “陈悦呢,回来了吗,已经睡下了?”他解下袖扣,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身边的管家,随口一问。

    管家厨娘面面相觑,支支吾吾的没有说话,他们本以为让少夫人离开是少爷的意思,所以也没有人多此一举去告知对方,可先如今这种状况……

    江遇琛皱了皱眉,径直上了楼,推开他许久没有进入的卧室,打开灯,里面空无一人……

    衣架上没有陈悦的衣物,化妆台上没有陈悦平时用的化妆品,床上的被子床单干净整齐,陈悦畏凉,在家里却又不爱穿鞋,所以卧室里本铺有地毯,却不知何时已经撤去,地板光滑可鉴……

    他走到床前,拿起枕头深深的嗅了嗅,入鼻皆是清香洗涤剂味道,这偌大的房间里,已然没有那个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管家犹豫的站在门边,脸上带着懊恼,看样子,少爷根本不知道少夫人离去的事情……

    “她什么时候走的?”江遇琛神色依旧淡然,伸手打开一个收纳盒,收纳盒简单朴素,和这个房间丝毫不搭,里面皆是江遇琛曾经送于她的珠宝首饰,以及离婚时补偿她的信用卡…….首饰盒一盒一盒摆放的整整齐齐,而最上面的,就是那日结婚陈悦日他送的项链,但是看起来,陈悦好像连包装都不曾打开,

    “少夫……陈悦小姐走了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她早上一个人走的,没有惊动任何人。”管家答道。

    江遇琛手忽然颤抖了起来,他拿起收纳盒角落里的一张泛黄的相片,上面的小雏菊平淡无奇,却又仿佛意义深长。

    江遇琛冰冷淡然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瞬间溃败,他深吸了几口气,照片被紧紧的捏在拳头里,等他回过头,却早已恢复平静,依旧深沉内敛,随手将手里的照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将屋子收拾一下,我今晚睡在这。”

    管家不敢多问,他不敢揣测江遇琛心中所想,但却替离去的陈悦惋惜不已,人都以为嫁进豪门是天大的福气,却不知这里面的愁苦谁能识……

    曼城的夏日很短,转眼间已经秋风飒飒,但精致的都市丽人们却仿佛还没有注意季节的转换,依旧漏出漂亮的锁骨极其修长的腿踩着高跟鞋,依旧明丽动人。

    陈悦站在公交站台下,羡慕的目光跟随着一个还穿着超短裙的女孩,自己却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个喷嚏,十分爱惜自己的拢了拢身上的风衣。

    她闻着街头小摊边上传来的阵阵香味与利落的吆喝声,人群拥挤着着急着赶着下一趟公交车,而她也因为这两天车爆胎没有修好成为挤公交的一员。

    在她过去的近三十年里,她都没有想象过自己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平凡无奇却又忙碌充实,为油盐酱醋忙着却能忘记一切烦恼。

    迫于生计,陈悦在朋友的帮助下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颇有盛名权威的教育机构里当美术老师,她外表温婉清秀,气质出众,说起话来优雅清晰,所以再应聘这项工作时没有太大的难度便入职了。

    朋友曾经笑过陈悦不能与常人同语,现如今玩艺术这一行的,莫不是为了名利二字,再不济也为了等到识才的伯乐,但陈悦却特立独行,纸,颜料,画笔,安静的环境,便绝无所求,她真正的像是为艺术而活,其他的全然可以抛之脑后……

    因此,像老师这般清闲无功利的职位是在再适合她不过了……

    可就连画室里也没有朋友想象中的那么纯粹单纯,十几岁大的孩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期,一群搞艺术的更是不爱走寻常路子,就光是陈悦任课的这短短时间里面,就已经有两起裸奔事件,所谓裸奔也不过是这些孩子认为的行为艺术,身上画满夸张鲜艳的油彩,甩着鸟,绕着教学楼一圈一圈的跑,身后跟着一群男老师骂骂咧咧的在追。

    像画室里吃静物,偷挤颜料那就更平淡无奇……

    陈悦坐在画架前,手拿着调色盘极力的想挑出自己满意的颜色,时不时的下去走到学生身边指导一二……

    “老师,我这个苹果已经烂了。”

    陈悦老神在在的旁边的废料上画了一笔,看了看色泽,满意的扯了扯嘴角,语气却平淡中带着警告。

    “不准吃,继续画,把腐烂的细节给我生动的展现出来,等会我检查。”

    学生在下面小声的哀嚎着,认命的观察着手里面的烂苹果。

    放学后,陈悦回到办公室里,她工作的这个教育机构背后集团财大气粗,校园里配置都顶尖精致,就连办公室都是简约奢华风格,她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手上的水粉颜料都还没有洗净,就连身上的风衣都沾染上了一些。

    陈悦已经不再年轻,她即将步入三十岁大关,但岁月在她身上却格外留情,愈发具有雅致韵味。

    她里面的推掉办公室里一位男老师的晚饭邀约,收拾好东西便离去,还没有走到门口便被主任留下。

    陈悦皱了皱眉头,想着今晚与朋友约好的饭局,心中升又不快,再加上她留意到主任留下她时办公室里其他的几位女老师交头接耳的神情,脸色不禁冷了冷。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对方却拖拖拉拉执意要多留她一会。

    陈悦说白了,即使自己的内心已经牵涉了够强大了,可是在精神世界上总是拖拖拉拉的,感觉少了很多东西。

    范佳寻想:“他也总算是明白了,有些事情强求是求不来的,所以他决定暂时先放弃谈恋爱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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