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走进王帐。

    呼厨泉问他:“高将军又来做什么?”

    “我刚得到消息,幽州正在闹蝗灾。”高干回道:“蝗虫过处寸草不留,袁显歆必定焦头烂额,正是出兵的好时候。”

    “有这回事?”呼厨泉问左贤王刘豹。

    刘豹一脸懵逼:“我没听说。”

    呼厨泉又看向去卑。

    去卑回道:“我也许久没有留意中原发生的事。”

    “大匈奴最近没人留意中原,也没派斥候在那边。”呼厨泉对高干说道:“高将军说的这些,还有待证实。”

    刘豹提醒:“前两天不是来个袁显歆的使者,被大单于拦在王庭之外。请他过来问一问,不就都明白了。”

    呼厨泉恍然:“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记有这么个人。”

    他吩咐王帐内的勇士:“把袁显歆的使者请来。”

    被拦在匈奴王庭的使者正是蒋干。

    呼厨泉要请他过来,高干慌了:“大单于千万不能与袁显歆交好,他反复无常,绝对不可交往过密。”

    “袁显歆是什么样的人,我会评判。”呼厨泉打断他:“高将军不用费心。”

    呼厨泉的语气很不好,高干不敢再说什么。

    没用多久,蒋干来到。

    见礼后,呼厨泉问他:“袁显歆为什么让你来这里?”

    “当年李傕郭汜祸乱长安,匈奴以护驾为借口出兵,从中原掠夺无数财富、人口。”蒋干回道:“其中有蔡邕之女蔡琰,公子是要我来把她赎回。”

    蒋干提起蔡琰,呼厨泉看向刘豹。

    刘豹现出怒容:“难道袁显歆不清楚,蔡琰是我的女人?”

    “蔡琰是被掳至匈奴。”蒋干昂然说道:“他的父亲蔡邕,并没有答应与匈奴结亲。左贤王怎么说是你的女人?”

    刘豹被问的语塞,不知该怎样回应。

    他一脸怒容瞪着蒋干,右手已按在了刀柄上。

    呼厨泉看出情况不对,开口拉起圆场:“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袁显歆想要,让她回去就是。

    大单于发话,刘豹虽然恼怒,手却离开了刀柄。

    “请大单于不要弄错。”蒋干说道:“公子接蔡昭姬返回中原,并非为了据为己有。”

    “那他是为了什么?”呼厨泉一脸不解:“为个不相干的女人,特意让你走一趟?”

    “蔡昭姬是我大汉才女,公子不忍她流落异乡,因此令我来到匈奴。”

    “倒也说的过去。”呼厨泉点头:“他打算用什么换回蔡昭姬?”

    “麻布两匹。”蒋干回道。

    呼厨泉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的打量着蒋干:“你确定没有说错?”

    “没有说错。”蒋干给了肯定的答复:“麻布两匹,换蔡昭姬返回中原。”

    刘豹猛的站起,再次按住刀柄,怒目瞪着蒋干:“用两匹麻布从我手上换走女人,莫非是在刻意羞辱?”

    “并没有羞辱的意思。”蒋干回道:“蔡昭姬是中原人,公子接她回去,不过是带她回家。在外游荡多年的女儿回家,难道也要外人允许?”

    蒋干把刘豹说成外人,致使这位左贤王更加恼怒。

    “她被我掳来,就是我的女人!”刘豹咬着牙说道:“只用两匹麻布,就要把她带走,岂不是故意羞辱我?”

    “左贤王认为是羞辱,我也无话可说。”蒋干撇撇嘴。

    “袁显歆故意找茬,我怎能让你带走蔡琰?”刘豹怒道:“你把麻布带回去,人我不会放走!”

    “既然左贤王不肯,那就没什么好说,我先告退。”蒋干告辞:“回到邺城,我会如实向公子禀报。”

    刘豹没想到他会轻易放弃,一脸尴尬的愣住了。

    千里迢迢来到匈奴要人。

    人没到手,居然轻易放弃,蒋干的做法,把刘豹闹了个满头雾水。

    “使者留步!”蒋干要走,呼厨泉把他叫住。

    蒋干问道:“大单于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呼厨泉说道:“区区女人而已,两匹麻布蒋公带回,人也跟着你回去。”

    “还是大单于明白事理。”蒋干道谢:“多谢成全!”

    “听说幽州在闹蝗灾,使者知不知道?”呼厨泉把话题岔到幽州。

    “我出关之前,幽州确实在闹蝗灾。”蒋干回道:“后来的事情,就不太清楚。”

    呼厨泉没有吭声。

    他在盘算着,幽州要是真的闹蝗灾,该不该帮助高干出兵。

    “没有其他事,我先告退。”蒋干再次告退。

    刘豹怒容满面的问呼厨泉:“大单于果真要他把蔡琰带回去?”

    “难道你没看出,袁显歆是在故意挑衅?”呼厨泉问他。

    “挑衅又能怎样?”刘豹说道:“中原乱成那样,我们还用怕他?”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右贤王去卑插了话:“怎样抉择,总要弄清状况。”

    高干来到匈奴王庭,只说并州被袁旭抢去,关于他可以召唤死灵,是只字未提。

    匈奴人最近忙着对付东胡,也没在中原花费精力,因此并不知道这些。

    他们担心的,只是袁旭过于强大,进入中原讨不到好处。

    “右贤王说的在理。”呼厨泉做出决定:“让蒋干把人带走。”

    “我还是不甘心……”刘豹懊恼的说道:“打也没打,就认了怂……”

    呼厨泉狠狠瞪他一眼:“为个女人大动干戈,左贤王眼里可有匈奴?”

    “怎么没有?”刘豹回道:“我只是觉得,堂堂匈奴勇士,居然保不住女人……”

    “又不是我们匈奴的女人!”呼厨泉也有些怒了:“难道为了区区中原女人,把勇士送上战场流血?”

    刘豹不敢多说,不太情愿的回道:“我会送蔡琰去他那里。”

    “不用你去。”呼厨泉说道:“这件事交给右贤王去办。”

    呼厨泉等人争论的时候,高干就在一旁。

    以为蒋干会提出把他押送邺城,高干想过无数个应对的理由。

    从始至终,蒋干提也没提起他,那些理由只能被憋死在肚子里。

    蒋干离开后,高干一脸茫然。

    他对呼厨泉说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向中原用兵。”

    “袁显歆丝毫没把高将军看在眼里。”呼厨泉回道:“要我怎么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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