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犯难道:
    “只是我跟你回了中原,我什么也不会。我在南疆可以打捞些蛤蜊,上山采些野菜,屋后摘些果子吃,不会做事也不至于饿死,去中原,我做些什么好呢?”
    墨怀瑾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便答道:
    “做我书童吧!”
    “书童?”
    “嗯。”
    “我做书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力气小,搬不动太多的书。”
    “我没让你搬书呀!”
    “可是我喜欢穿白的粉的,怕磨墨一不小心弄脏了衣裳。”
    “我也没让你磨墨呀!”
    “我对学问一窍不通,也没法和你讨论诗词歌赋。”
    “我没要求你懂啊!而且,你也不一定不懂。”
    .........
    花卿无语了,她有些捉摸不透他。
    “那作为你的书童,我每天都要做些什么?”
    “这个嘛,等你跟我回中原后我再回答你。”
    其实他真没想好让她干什么,只是想把她拐回去再说。
    花卿终于妥协了,她叹气道:
    “那好吧!我跟你回去。但是,中秋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做蟹酿橙。还有,等你忙完了,记得带我去云苍。”
    “好,我答应你。”
    灵枢出营帐外绕了两圈才发现素问蹲在河边往河里扔石子,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的眼睛泛着点点泪花,正嘟着嘴小声地哼唧。
    “大小姐,这又是谁招惹你了?”
    “滚!我不想见你。”
    “呵,要不是看在咱俩那点血缘份上,你以为我想招惹你啊,脾气臭得要死,以后嫁谁谁倒霉。”
    素问恼火,把石头砸到灵枢身上,砸一个不解恨,又砸了几个,打得灵枢鬼哭狼嚎。
    “我说你有病吧,你冲我发什么火。”
    “你的意思就是我嫁不出去了?我嫁不出去也不用你养,我死也死在外面,不会污了咱家屋子和祖坟,你放心!”
    说完她站了起来,一把推开灵枢气鼓鼓地抹着泪走了。
    灵枢在她身后,看她这样,又怕她捅出什么篓子来,便边跟追,边叫道:
    “每次一生气就跑,跑能解决问题吗?你不说清楚谁知道你怎么回事?”
    可素问根本没理会她,自顾自地走了。
    安顿好花卿的墨怀瑾,出来看到素问气鼓鼓地跑掉了,便问灵枢:
    “素问怎么了?”
    “谁知道她,这几天跟吃了**一样。”
    墨怀瑾就近,低声对灵枢道:
    “派人去打探一下,花卿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
    “遵命!”
    如此过了一日,第二天方才启程。墨怀瑾特地为花卿准备了辆马车,行至日中,坐在马车上的花卿,肚子完全不顾自己的意志,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连忙用手遮住肚子,墨怀瑾确实不慌不忙地从身后抽出一个干枯叶子包裹着的袋子,打开后,是几张硬邦邦的饼。
    “先吃这个垫垫。”
    花卿接过,放到嘴边咬了几口,墨怀瑾看到她啃咬的模样,心想这是什么可爱的小灵精怪啊,连啃张饼都这么可爱,跟只小兔子啃萝卜似的,他忍不住想伸手给她顺顺毛。
    刚伸出手,就被花卿用胳膊肘挡开,随后花卿甩给他递过来的饼。
    “给你。”
    墨怀瑾接过,笑了。心想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要跟她抢饼吃吧?不过也刚好掩饰他自己想摸她的动作,咳咳,作为一个王爷,在有灵枢兄妹在的场合下,理应克制。
    “我已经好几天油盐不进,滴米不沾了,这个饼吃得我好难受。早知道昨天在驿站就应该把粥喝完再走。一口也没喝,太可惜了?。”
    花卿不知道的是,军旅生涯的他们,在外能有饼吃就不错了。他们的酒足饭饱,几乎都是在歼灭敌人的庆功宴上,或是凯旋后的寻常日子中。行军打仗,有的是饥饿,有的是冻馁,有的是死别。可花卿不懂,她一直生活在美好的桃花源中,南疆与世隔绝。这多少有些令墨怀瑾感到遗憾,可又多少令墨怀瑾感到欣慰。
    遗憾的是,花卿并不能对他的经历感同身受,欣慰的是,花卿说过的这种永远不知道战火的太平生活,正是他和他军队毕生所努力的方向。
    想到此,他满脸的温柔,还是不可克制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还有八百多里才能到中原呢?”
    “啊?”
    他又笑了,声音吹入花卿的耳中甚是好听:
    “你要实在着急,我们就不要坐马车了,骑马会快些。但是你确定你接下来的路程都要和我骑马吗?”
    花卿只听得墨怀瑾说路程会快些,便点头答应了。
    将士签过来一批纯白色的骏马,墨怀瑾下车站在马的身侧,她下车后抓着缰绳与马鬃,右手抓过马蹬,左脚高抬踩住马蹬,右脚点跳翻身而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墨怀瑾颇为有些惊讶,但很快也跃然翻身上马,在她的身后,手环过她的腰,缰绳一抖,骏马飞奔向前而去。墨怀瑾道:
    “想不到你会骑马?你真是有太多令我觉得惊奇的地方。”
    “我也没想到你会骑马。”
    花卿回头望了望身后与他们相距甚远的队伍,不禁佩服起墨怀瑾来,原来,这绣花枕头不仅会做饭,还会骑马,而且这马还骑得飞快。
    在她的理解里,骏马驮着他们俩,按理说应该跑得比其他人慢才是,可是他们的骏马非但没有变慢,反而没过半炷香的时间就把其余人远远地甩在身后了。由此可见,墨怀瑾之骑术是多么的精湛啊!
    其实,花卿真的想多了。其余人不是追不上,而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超啊!
    “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忍不住好奇。花卿揉了揉肚子,嘟囔道:
    “饿了,没力气说话。”
    墨怀瑾又忍不住笑了,他附在她耳后根柔柔地说了句:
    “前面,快到了。”
    花卿耳后根最敏感了,被他吹气般的柔柔话语一撩,顿时痒得她受不了。
    她又羞又尬地伸手挠着耳后根,可墨怀瑾却看不到她通红的脸,也就不理解她为何老揉耳朵,只是,她的耳朵也红了。
    马踏在木桥上,“答”“答”作响。两侧青山绿树,山脚下一片绿湖,宛若一颗翡翠。花卿看到有几个人浮在水面上,其中一个女子似乎还溺了水。
    “有人掉入水里了,快救命!”
    “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墨怀瑾闻声连忙勒住了马。他尚未反应过来,花卿已经翻身下马,迅速脱下鞋子后网地上一扔,整个人往桥下跳了下去,只听得“崩”地一声巨响,她整个人便没入了水中。
    “花卿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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