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山猪有一瞬发愣,不太明白弟弟问他的意思。

    是责备他换了不同类型的女人都没能长久相守,还是真要他回答出中意之人的明确模板?

    愣过之后,山猪老实而迷茫答道:“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只清楚讨厌别人对我摆出拯救者、宽容者、崇拜者的态度来接近我,更讨厌别人威胁我、约束我……”

    山猫听了直乐,说他提的这范围太宽了,几乎全部男人都不喜欢受约束,不能算是山猪特有的癖好。

    山猪无奈笑笑:“我真没什么高要求,能好好相处就好。”

    “怎么样才算好好相处?你和阿玲也没有开口就吵架啊,你凶都是凶别人,你凶阿玲的时候少得很,更没有打骂过她,这算是相处得不错了吧?”

    山猫挺想不通的,要说山猪对阿玲薄情吧,真没亏待过她,要说有情呢,那疏离感比陌生人还强。

    “不是说开口就吵架才算难相处……举个例子来讲,她谈话总要提‘我爸说的’、‘我妈说的’、‘我弟说的’、‘我妹说的’啥呀啥的……真是听见就头大。”

    听了这串话,山猫也瞬间觉得有些头大,而后却又猥琐笑问道:“你们那个、那个的时候不会也提她爸什么的吧?”

    山猪瞪他一眼,没有回答,大步朝回村的方向走去,山猫追了上去,不停涎皮赖脸地追问。

    被他缠不过,山猪望着留下很多童年欢笑的小河、田野、树丛,说起来件事儿。

    今年清明节回家祭祖时,山猪在母亲坟前见到阿玲在哭诉,那场景看得他很心生怜惜。

    回村后,阿玲让大仔悄悄跟他说,别忙跟着大哥、二哥他们一起回蓉城那边,山猪也心软答应下来。

    说了后,山猪问山猫:"我好容易抽空跟她单独见面,你猜她怎么做的?

    “不猜……我都要酸死了,我还是单身汉啊……”山猫装哭咧开嘴,两颗松鼠牙把哭相变笑相。

    山猪接着说:“唉,清明节那时候和小兔还没发展到那一步,我还是想凑合过下去……打算逗逗孩子,再和她亲热说几句话,然后留在老家住几天。结果她把大仔支到外面去玩儿,把我拉进卧室,三两下把衣服扒光了躺床上……”

    山猫很响地吞了几下口水,眼睛鼓得圆溜溜的,山猪偏顿住话头儿不说了。

    催了他几次,山猪才说当时呆了一呆后,要转身离开,可阿玲拉住他,骂他坏蛋!

    还说那就是你们男人想要的,以前稳重些,要嫌弃没风情;主动点儿,又要嫌弃太风骚……

    “那你到底想不想要风骚的呢?”山猫问。

    “想要什么呀?我和她本来就相处不多,很生疏的,快一年没见大仔了,当时想的全是逗儿子。

    不管怎么说,大仔总是我的骨血,父子连心啦,结果抱都没抱抱儿子,她突然来这么一下,真当我是种马?

    已经很尴尬了,最气人的是,她躺那儿还说……”

    山猫好奇追问:“说什么?”

    “她说……说的是‘我爸说男人都喜欢女人火辣点儿,以前怪我不懂这些才抓不住你的心’……唉……我一听她说她爸怎样就头疼。真的头疼死了,哪还有兴致做什么。”山猪说着就揉揉头。

    兄弟俩慢慢走回村,回家后又陪山幺爸坐了会儿,山猫看着阿玲走来走去的背影忍不住偷偷怪笑。

    山猪瞪他两眼,他不敢再笑了,扯着说要回去上班,拉山猪离开家。

    他先和山猪到了达因县,准备玩两天再转道回蓉城。

    在达因县盐海酒店闲耍时,山猫问山猪是不是还想着小兔,

    山猪说小兔表现得那般想要和他撇清关系,他也不好再强求,他自知难以给小兔提供安逸富足生活,若小兔不愿意理他,他不会去打扰。

    “阿玲呢?你们的事儿真让人想哭又想笑。”山猫这回谈起那些事严肃了些。

    “我欠了她的,尽力补偿她。”

    只是再多的补偿也不如真心相待有用,山猪终究还是会欠了阿玲。

    山猫嘀咕着重复了那句话,又说:“你是准备和阿玲就这么耗下去?也对,耗下去,耗一辈子,看谁耐性好!”

    山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本意,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很多道理,别人讲得再多都没有用!亲身体会悟出来的,才有用……

    当然,亲身体会得来的经验也可以说没用,因为没机会回到从前了!空有经验,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你不同,你看着我一步步走成这处境,也和经历过这些一样了吧?你有所领悟,也还有机会避开很多事,可千万别犯错。”

    山猫点了点头,少有地神情郑重点头。

    在地瓜市老家休假的小兔忙着她自己杂事,取了饼干盒回来后,下午三点多时,兔妈接到电话,说是二富哥明天要回乡办婚宴,请他们去。

    “不是办过酒席了吗?还办啥办?故意搂钱呀。”兔爸听了后很不高兴地说。

    兔妈低着头小声解释,说二富哥是在嘉州城里给人当上门女婿,婚宴是女方办的。

    但带了新娘回老家探亲时,兔二舅妈说儿子娶妻不在男方家办酒席很没面子,坚持让二富哥再办一次专门招待男方亲戚。

    兔爸念叨着上次随了一百块钱的礼,也没去嘉州城吃酒,这次就别随礼。

    小兔见兔妈很为难的样子,就说前几天办的婚宴自己没去,反正明天有空,去见见二富哥和表嫂,再看望外公外婆他们。

    第二天一早,小兔取了两百块钱出来包红包,查查卡里只剩一百八十多块了,暗叹活在这世上钻钱眼儿里了没意思,可缺钱了也真日子不好过。

    坐上中巴车,到得六十里外的兔外公家老院子,先送上给外公外婆的芝麻糊、豆奶粉,又给表弟大龙一袋饼干,再去隔壁二舅妈家给新婚的二富哥夫妻送上红包。

    二富哥的妻子,也就是那位城里表嫂冷淡和小兔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来大秀姐进屋了,二富嫂的脸色阴下来。

    也不知二富嫂在二舅妈耳边说了些什么,二舅妈听得频频点头,听完后对大秀姐说:“你待会儿不要上席桌去吃,在厨房里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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