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关心面子的事情,温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起身向着一旁走去。

    她冷声道:“爹,今日回来,只是想告诉您一件事情。货盐,你若是给我更好,但是不给我,我也犯不着求你。我干爹那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盐。还有......”

    温棠转过身去走到床边,以一种俯视的身姿站在那里看着温孟庭说道:“今儿我和顾伯父吃了顿饭。席间,顾伯父答应以后江城米业的事情必须由我全权负责,其他人一概不得插手。

    所以,您若是有想威胁我或者我干爹的想法,最好趁早作罢。不然,我会让你眼见着刚煮熟的鸭子在你面前飞掉。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她便转身离去。

    在关门走出房间之后,她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喊叫。

    “温棠!”

    ......

    “你就是到死都是我温孟庭的种!你这么做,就是在忤逆犯上!!!”

    ......

    “你这个不孝之女!温家列祖列宗都不会饶恕你的!!!”

    ......

    在那一阵阵声讨声中,温棠已经走出了院子,吹着那略带寒意的晚风,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松快。

    在走出院子不久,温棠便瞧见何妈从远处跑了过来。

    待走近之后,何妈向着温棠露牙一笑,道:“姑娘,按照您的吩咐,我将那些狗骨头都送到温长志的院里头了。”

    “那人看见作何反应?”

    “刚巧谢氏也在那里照看,我说这些狗骨头是特地送来给她儿子熬汤,以形补形的。没想到谢氏当下气的脸就没了血色,差点气晕过去。

    那温长志也是恨不能从床上下来打我,但是脚刚碰地,就一个不稳摔在地上,新伤旧患,疼的他在地上打滚。

    当时我笑的肚子都疼了。”

    何妈绘声绘色的讲完之后,又一次笑的站在那里走不动道了。

    许久才稍缓过来,随后才跟着温棠向前走去。

    此时的温棠虽然不似何妈那么大反应,但是心中也是十分舒畅,嘴角不自觉的盈出笑意。

    “对了姑娘,咱们来都来了,不去看看三少爷和顾家二少爷吗?”何妈在身后问着。

    温棠这时回道:“夜沉了,就别打搅他们休息了。”

    何妈点点头,随着温棠继续向前走。

    在行出温府之时,恰好瞧见一辆马车在府门前停下,随之温长修从车内走了出来。

    一见温棠,温长修不由得十分高兴,忙走上前来说道:“棠儿,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温棠刚想回应,却突然闻见温长修身上浓浓的酒气,便问道:“大哥,您这是去了哪里?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温长修这时低头一笑,道:“大哥读书读的乏了,便和四爷去消遣消遣。”

    “消遣?”温棠眉心一拧,又闻见温长修身上浓浓的胭脂气,后问:“是和女人一起的?”

    温长修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道:“没...没有的事。”

    随之又转移话题:“棠儿今晚是来找顾公子的吧。听说顾公子待你如青梅竹马,想必棠儿心里也将顾公子看的很重要才是。”

    “算是吧。”温棠点了点头。

    本还想继续追问大哥究竟去哪喝的酒,和什么女人在一起时,不想温长修已经开始将她推上马车,道:“天黑路远,姑娘家家不方便,坐四爷的马车回去吧。”

    四爷的马车?温棠这才反应过来,马车上除了车夫,还有其他人。

    在温长修揭开轿帘推他进去的那一刻,她瞧着坐在车内的周允礼,目光相对之时,瞧见的却是一片清冷。

    许是温长修醉了,推她的力道也重了些,一进马车还没站稳,一个趔趄,便向前倒去。

    周允礼及时将她扶住,又扶着她在一旁坐稳,待何妈上车之后,才让马夫起鞭。

    何妈和马夫坐在车外,所以车内只有周允礼和温棠二人。

    她总觉得今晚的周允礼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什么缘由。

    “四爷,我大哥和您究竟去的什么地方喝的酒?”她坐在那里,试探的问。

    周允礼没有回应,但是温棠又见他胸膛一沉,似乎叹了口气。

    他在烦恼,所为何事?

    “四爷?”

    “我累了。”

    周允礼这时闭目阖眼,看上去十分疲累的样子。

    温棠见他这般,也不再问下去。泯了泯嘴唇,低头向着脚底看去。

    马车行了许久,四下静的只剩下车轮震响,这让温棠感到一丝疲乏,不由得也想闭上眼睛。

    只是这眼皮刚刚合上,周允礼的声音便从一旁传来。

    “今日你回温家只是为了见那个顾公子?”

    周允礼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温棠一时发愣。

    温棠心想,今日来见温孟庭发生的事情,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她大逆不道。更何况在周允礼面前,她更不想让自己在他心里留下如此不好的印象。

    想来想去,也只有见顾公子这个理由。

    温棠点了点头,回应了周允礼的发问。随后她又问道:“四爷今日和大哥去了哪里?似乎也是喝了不少酒。”

    她略带着笑意问着,却不想得到周允礼冷冷的回应。

    “妓楼!”

    说完之后,周允礼便将眼皮再次合上。

    原来他是去了妓楼,说不定......应该是去见那位姑娘去了......

    短短一瞬间,温棠心下便已涌出千百般的滋味,但是她还是试图让自己嘴角带着落笑意。

    只是稍显落寞......

    马车行了多久,车厢内便安静多久。

    直到马车停下那刻,温堂还带着一丝期盼看向周允礼。

    瞧见的,却还是他闭目休息的样子......

    那一刻,温堂感觉到胸口一闪而过的酸意,但又很快被她压入心底。

    “多谢四爷,四爷回去的路上也注意安全。”

    温堂说完之后便掀开轿帘下了马车,她想应该是等不到周允礼的回应了。

    果然,待她下车之后,车夫便扬鞭绝尘而去。

    未有道别之语......

    “今晚四爷怎么了?四爷一向爱同你说话的,怎么今日你们在车厢如此安静?”

    何妈扶着温堂边走边说。

    温棠沉默,直到走了一会之后才道:“兴许是醉了。”

    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话,待铺子门打开后便径自上了二楼。

    一整夜,温棠都坐在红烛前盯着手中的药丸,看的出神。

    自断药之后,她以为自己病未发作就能与常人无异了。

    可是晚间在马车上,她又隐隐约约感觉胸口的悸痛。

    再次看向这颗小小的药丸,这让温堂意识到她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男女情事早与她无关,又何必让自己再趟这趟浑水呢。

    趁着自己尚未泥足深陷,她该早早回头才是。

    带着几许无奈的笑,温棠将那颗药放入口中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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