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姜蠡由刚才的惊慌,忽转放声狂笑。

    这一惊一喜间,让台上的几位将领,更觉莫名其妙。

    “军师,我们是不是也当派兵到兰陵那边?”

    赤炎騕不明所以,特意试探询问。

    “哈哈哈,看样子兰陵子夔也有所警觉。战神!对呀,如果只是声东击西,又怎么配得上你,轩辕战神的名号!”

    姜蠡没有回答赤炎騕的问话。

    他不顾旁人地自言自语后,冷峻望着台下升腾的白雾。

    而后极为冷静说道:“騕柱国,速派人请其他柱国到令台!”

    自然,随着兰陵东北角呐喊声起,赵白圭、韩厥、戚孤竹、孔平昌等人,立刻率军回援。

    出于感激,气宗杨明昊也派遣其弟杨明诚带军两万,助阵兰陵。

    此时,秋日暖阳,从泉城东方升起,浓雾中散射暗红的光线。

    气温随之上升,高处的雾气开始变得稀薄,从远处勉强能看清,联军各营高耸的军令台。

    随着能见度逐渐增加,在兰陵高台上,隐隐能望到轩辕几万黄铜色木制盾牌,在雾气中投射的大片黄色光晕。

    “国师,你为何阻止本王传令联军前来援助。你听下面那阵势,少说也是五万人马,应该是轩辕横的全部军力。”

    兰陵黎瞪眼那一片黄色光晕,不由得心底发凉,他现在可是,调出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马。

    “大王,我们应是把轩辕横看简单了,他在我们联军三方分别构筑盾阵,先是五万在气宗,再是五万在蚩炎,现在还有五万在我兰陵,他轩辕横哪来的十五万人马!”

    子夔侃侃而谈。

    “想必轩辕横已经猜到,我们合力设伏围堵的计划,才多处布置疑兵,让我们三国联军来回奔波,以打破我们原定的兵力部署。所以,大王放宽心,子夔敢断言,这几万盾牌后,已经空无一人。”

    “国师所言不差!”

    赵白圭会同其他几位将领,快步走上高台。

    “大王,那里不但空无一人,而且那些也不是什么盾牌,不过是用木块拼成的假玩意儿。”

    “的确如此,在我气宗时,赵将军曾带兵入盾阵亲自查验过。此处,应该和我们气宗情形相似。”

    杨明诚的补充,让子夔的推断更具说服力。

    “既如此,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打算,总不能这样干耗着吧!”

    兰陵黎仍旧心头无底。

    “大王不必忧心,子夔所料不差的话,轩辕军的‘真身’,很快就会出现,若在等些时间,雾气再淡一些,他轩辕横要突围,就更是没有机会。”

    “国师,可有应对之策?”

    兰陵黎被扑朔迷离的战局,搅得可算是满脑子的浆糊,他现在对子夔只能言听计从。

    “对付轩辕横这等奸诈之辈,守株待兔等着他入套可是不行。现在诸位主帅都已到齐,我们可要变一变计划。对了,多谢明诚长老仗义援手,请长老带兵回去后,转告明昊长老,小心防范,见机行事。”

    此间,白雾朦胧中的联军三座高台,将士兵卒上下穿行,好不繁忙热闹。

    相对于联军频繁调兵的紧张忙碌,泉城却别有一番景象。

    轩辕横与朱丹对坐城头,举杯慢饮。

    白毛茶的淡淡清香,混合沸水的热气,飘散在晨曦的白雾中。

    城门口,约两万甲兵整齐排列。

    “王爷,除了留在兰陵那边的将士,其余都已经在城下集合,王爷是不是该动手了?”

    “不急,我们喝完这杯茶再说,也让姜蠡、子夔他们缓缓气。”

    轩辕横取壶,给朱丹满上一杯热茶。

    “对对对,老将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从多日前化散灶台烟雾,让联军误认为我军断粮;

    到连夜偷袭,让他们误认为我们急于突围;

    再到今天借用十五万假盾牌,让姜蠡、子夔等人误以为我们声东击西;

    王爷,你这一环扣一环,是得给他们时间好好捋捋;

    万一那些个国师、军师、长老什么的,看不出你留给他们的破绽,那还阵阵有些麻烦;

    就是这最后一个破绽……”

    朱丹深饮一口茶水,语调陡然变得沉重。

    “此战关乎轩辕存亡,横某只能背水一战,不给出这最后的一个破绽,联军怕是不会中计。”

    轩辕横起身长舒一口气后,转为他常用的戏谑的口吻说道:“联军可是料定我们会借浓雾突围,昨夜肯定是布置下天罗地网,盘算着如何困杀我轩辕横,现在被我们这么一闹腾,眼瞧着连夜的苦心经营就要落空,我横某要是再不现身,他们可真是要失望咯!”

    “王爷,你的伤势未愈,老将始终还是不大放心……”

    朱丹欲言又止。

    他知道轩辕横说这番话,是为打消他心中的忧虑,可他更清楚,轩辕横拿自己做诱饵,必定九死一生。

    “哎,老将军何时也变得多愁善感了,我们十多年来,有哪一场战役不是生死相搏,我们不是照样挺过来了,老将军尽管放心。若谈危险,等我率军出城后,老将军可是一人守城,更要多多保重才是。”

    “王爷,你又拿老将开玩笑,城中之事,你不是早就交代好了吗?老将依照你的安排,绝对给联军演一出好戏,也请王爷放心。”

    “哈哈哈,好呀,濮水那边也该有所动作,我们各自依计行事,给联军演出好戏!”

    “哈哈哈……”

    泉城如此大的动静,濮水城怎会不知。

    濮水正前门城头,魏源、陶皋、寒浞及十几位副将,正焦急议论。

    “我说魏源兄弟,王爷到泉城前,可是把濮水的城防,全权交付给你的,你倒是拿个主意呀!”

    陶皋撩开大嗓门儿,瞪眼魏源,很是焦急上火。

    “前几日我们得到的战报,大概是王爷派兵夜间偷袭联军军营,可今日则是不同,应该是多兵力的大范围作战,若是联军趁雾攻城也不一定,我们只是坐等,确实不是办法。”

    寒浞双手环腰,谨慎分析,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最为难的,就是魏源。

    “陶大哥、寒大哥,我何尝不担心泉城安危,但……但王爷临走时下了死令,只能坚守,不可出战;

    再说,谁又能担保,这不是姜蠡、子夔等人的诱敌之计,如此大雾,若我们出兵泉城,联军途中设伏,那后果不堪设想呀!”

    “这也担心,那也害怕,难不成就只能干等着!”

    陶皋使劲儿挠着自己的头上的短发,赌气说道:“要不这样,你给我拨一千人马,让我出城一探究竟;

    要是遇到伏军,也不会有大的损失,即便我老陶被联军杀了,也求个心安,魏源兄弟,这总行吧?”

    “这……”

    “嗡……嗡……”

    魏源犹豫间,主帅山岭的铜钟台上,传出阵阵嗡鸣。

    “王爷不在,这铜钟是谁下令敲响?”

    “是呀,我们都在城楼,谁在传令”

    ……

    众将士不明缘由。

    “诸位将军,铜钟传出的是召集令,我们先上去看看再议。”

    魏源带领一干人等,火速赶往主帅大营。

    十来位将领一入帐,看见营中主帅席位上所坐之人,莫不满脸惊异。

    “诸位叔叔,是我命人敲响的铜钟,请坐。”

    不错,席上之人正是轩辕横之子,轩辕星。

    突然变得严肃认真的轩辕星,让魏源等人感觉极不适应。

    “哎哎哎!我说星儿小王爷,你这有模有样的召集我们到大营,该不是叫叔叔们陪你玩儿吧?”

    陶皋觉得气氛确实有些奇怪,故意走到轩辕星座椅旁,也像以前一样,瞪眼逗乐。

    “陶叔叔,请坐!”

    轩辕星语气严肃而凝重。

    “受主帅之令,轩辕星有东西要交给几位叔叔,而且,今天是决战之日,轩辕星不敢儿戏!”

    “决战!”

    众人异口同声。

    轩辕星的声音很是有些稚嫩,众将领却从他坚毅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极为熟悉的气息。

    陶皋也感觉事非寻常,连忙收起笑脸。

    “是的,决战,虽然星儿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爹爹的计划,但就目前关于泉城的战报,星儿可以断定。寒叔叔,请您挑选一名最快的雨燕军士,将这封信送给邺城的大王伯父。”

    寒浞慎重接过信笺,立马安排身后副将处理。

    “另外,爹爹还留下三个锦囊给三位叔叔。”

    轩辕横将怀中锦囊取出,慎重递给面前三人。

    魏源第一个接过黄色锦囊。

    “今日果真是决战之日,看样子王爷已经想到破敌之策!”

    看着锦囊中展开的折纸,魏源极为兴奋地说道。

    众人并头瞧过来,只见上面书写——正午,火烧联军大营。

    “哈哈!”

    陶皋大吼一声,更是引来众人目光。

    “王爷妙计呀,联军重兵围困泉城,宛秋守卫必是薄弱,此时夺回再好不过。”

    众人再看陶皋白色锦囊内,折纸上书写——宛秋,伏。

    “夺回宛秋,再伏击联军败军,你说这么好的计策,我陶皋怎么就想不到呢?魏源兄弟快调一万人马给我,老陶保证马到功成。”

    诸将领看到锦囊妙计,皆是兴奋不已,加上陶皋故意卖弄,逗得全场一片欢笑。

    唯有轩辕星皱眉不语。

    他现在,正关注寒浞的黑色锦囊。

    只见其中书写——比垣关外,伏。

    轩辕星心中默念:“刚才那封信,应该是爹爹请大王伯父,从邺城发兵,夺回比垣关,然后再伏击联军;

    兰陵败退时,肯定想不到,关外还有寒浞叔叔的伏军;

    加上宛秋陶皋叔叔的伏击,就是三处埋伏;

    可爹爹那晚,明明说的‘四面埋伏’,

    那还有一处,是在哪里······”

    “魏源兄弟,我只要一千银甲,这次再无战果,寒浞甘受 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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