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心中明白,青茜利用那大红彩花如此捉弄众人,无非是增大众人的运动量,消耗体力,更好发挥迷魂幻术的威力。
    果然过了不一会,见众人遂渐体力不支,青茜在楼上得意一笑,乾指一伸,那大红彩花在半空陡然停住,接着双手交互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双掌向外一番,那大红彩花上先是红光一闪,炫人眼目,接着“啪”地一声轻响,在众人头顶炸裂散开,花瓣如柳絮般,纷纷扬扬,带着一股奇异香气,飘散下来。
    楚晴定睛一看,那花瓣中明显裹带着淫邪之气,充斥满堂,鼻中一痛,顿时心颤神摇,不能自主,身子摇摇欲倒,遂暗自催动绕指柔发动仙力对抗。片刻之后,体内一股真力游走,将吸入的奇异香气又逼出体外,心神遂渐恢复正常,再观周围众人,或哭或笑,已是癫狂,个个周身如同瘫了一样,不能自主。
    一声轻呼,青茜自楼上飞落而下,轻轻落在众人面前,微笑着扫视了众人一眼,抬起玉臂,拈动纤细的手指,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些原本飘落在地面上的花瓣,倏地一下,又重新聚拢起来,在半空中簇成一朵硕大牡丹,飞回她手中。
    青茜接稳大红彩花,用手抚了几下,又打了一个响指,轻呼一声:“走!”转身便向一间暗室走去。
    青茜话音刚落,众男子如同木偶一般,竟然自觉排好队,紧跟其后,楚晴也装作双目迷离,走在队伍中间。
    进入暗室后,楚晴留心观察起来,这是一间足丈见方的房间,室内有只有简单桌椅,对侧墙壁上挂着四幅四季挂图,春为牡丹花,夏为荷花,秋为菊花,冬为梅花。那青茜来到秋季菊花挂图前,顿了一顿,抬手将挂图卷起,赫然而见,在挂图后面的墙壁处竟然露出一扇门来,青茜又轻轻扭动门把手,将门打开,回身轻轻招手,引众人进入。
    楚晴跟着众人依次走进那扇门,却见门后是一间地下室,沿着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此时才看清,这是一间私人囚室,里面灯火昏暗,阴风飒飒,吹得人脊背发凉,又沿着墙壁,依次以粗木做了数间牢笼,里面关押着数名男子,这间囚室没任何人看管,仿佛囚室主人十分相信没人能从这里逃得出去。
    青茜将众人领到牢笼前,点了点人数,又琢磨半天,接着捧着大红彩花,依次走到几名男子面前,举起大红彩花在那几人鼻前一晃,那些人就乖乖跟着她走进了一间牢笼里。
    青茜一拿着彩花一挥手,那些人纷纷躺倒在地。
    青茜微微一笑,走出那间牢笼,返身上了锁后,又返身回来,如此再三,便将所有人连同楚晴在内,分配进了牢笼,一切安顿好后,青茜又徘徊观察了片刻,方满意地点点头,捧着那朵大红彩花,转身走上楼梯,但听“嘭”地一声响,显然是关上了挂图后那扇地下室的门。
    躺在地上,默默地等待了一炷香时间,见再无动静,楚晴方恢复常态,小心谨慎地蹲起身来,躲在牢笼的角落里,开始仔细打量起这间囚室来,与自己一同进来的数人,此时都已躺倒在地,脸上嬉笑不止,口中喃喃自语,显然是继续做着春梦,而这囚室内另外几间牢笼里也分别躺卧着数十名年轻男子,看情形是进来多日,多半眼圈乌黑,神色黯然,显然精元亏空,被人摄取殆尽,即使剩下几名神智略微清醒的,也是痛苦呻吟,有气无力地轻呼着:“来人啊,求我啊。”
    “妖怪啊”
    “我要回家”
    ……
    此类毫无意义的呼唤声。但令楚晴诧异的是,此间人等随是被人囚居牢笼,身上衣衫却干净整洁,全身上下竟然一尘不染。
    “看来,这是群爱干净的邪魔,而且在此作祟多日。”楚晴暗想到。
    又等了半晌,除了囚室内众人的呻吟声外,再无其他动静,楚晴的动作也便大了起来,站起身来,在牢笼里走了个来回,来到牢锁前,用手捏了捏,确定只是一把普通的铜锁,便一挥手,一道清光划过,那铜锁“啪嗒”一声,便掉落到地上。
    楚晴推开门走出牢笼,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下方,屏息静气,听了片刻,得知上面却无动静,方欲转身,但听一人有气无力地呼唤道:“小,小公子……,救我……,求求你,求求我。”
    楚晴寻声看过去,见一年轻公子,匍匐在一间牢笼里,一手握着牢笼的粗木,一手从夹缝中探出来,向自己招手呼救。
    楚晴轻步走过去,蹲下身来,低声道:“你想出去?”
    那人乌黑的眼圈流下两行热泪来,用力地点点头。
    楚晴想了想,为确定这人是神智清醒,便继续问道:“你可记得自己家在哪里?”
    那人喘息半天,才攒足了力气,吃力地道:“不瞒小公子,我家住在石门镇外的,老赵小蒋村,我爹就是做木工的赵师傅,我是他的独子赵天宝。”
    楚晴一听“赵天宝”三个字,顿时气的牙痒痒,抬手便“啪”地一声打了赵天宝脑门一下,怒道:“啊哈,原来你就是赵师傅的犬子赵天宝,你可害得你爹娘凄惨不说,你又为虎作伥,帮助邪魔引诱青年男子来此,供其残害,你真是罪有应得啊。”
    那人听楚晴认识自己的父亲,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吃力翻转起身,叩头如捣蒜,哭泣道:“我是被她们逼迫的,我一个凡夫俗子,如何能与妖魔对抗。”说完,放声大哭起来。
    原本怒气冲冲的楚晴,听他这么一说,也颇有些道理,心中怒气便消了大半,于是开始盘算着,这些害人的邪魔应尽早除去,还一方平安才行,但反观那些年轻男子,躺在牢笼里,丑态毕露,口出污言秽语,又踌躇起来,以这些人的品行,究竟该不该救走。
    那赵天宝似乎看懂了楚晴的犹豫,便哭泣道:“公子,我等虽一时因女色而迷,被引此残害,但多半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罪不至死啊,如若,如若真能救我们出去,从今往后一定孝顺父母,不再踏入这些风月之所。”说完又痛哭起来。
    楚晴听此一讲,想了想,这些人大多确为普通凡人家的孩子,只是一时为女色所迷,理应解救出去,何况自己与赵师傅和众乡里有约在先,可人数如此之多,自己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如此动静,怕是早已被人发现,届时救人不成,反而替众人引来杀身之祸,一时间想不出办法,紧皱眉头,低头不语,正在一筹莫展之际。
    那赵天宝似乎聪明异常,道:“公子,此间人数众多,怕是难以一同救走,不如,不如公子先救我出去,我回到村里,再禀明家父,多带人手来,再救走不迟。”
    楚晴闻言,眉毛一挑,冷怒道:“你定是个自私自利之人,救走你,便搅动了邪魔,这些人便有被杀危险,这些人中,我观你气色最好,坚持个一时半刻不成问题,不如,不如把你留下,我救其他人出去。”
    那赵天宝本见楚晴年纪尚幼,以为好骗,如此一听要留自己在此,救其他人出去,哪里还能活命,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诉苦连连,好话说尽。
    楚晴本意只是吓他一吓,无论眼前这赵天宝品行如何,却是与赵师傅约定好救个活人回去,才会帮助在玉笋峰上建房搭屋,于是白了赵天宝一眼,故意刁难道:“不如你再哭一场吧,哭的动听些,我会考虑改变主意,一同把你救出去。”
    那赵天宝闻言,真个就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是悲痛万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一时间,楚晴为赵天宝这种想哭就哭,毫无廉耻之心的作为所惊呆,更为赵天宝如此虚伪,且巧言令色,而充满了厌恶,便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道:“再大声些哭,把人引来,我就先把你抛出去。”
    那赵天宝一听,顿时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敢再做声,而是满眼充满乞求的可怜相。
    楚晴见此情形,对赵天宝便不再予以理会,而是站起身来,在囚室中来来回回走了起来,心中继续琢磨如何救人。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听一男子口中痴笑道:“笑笑,我要跟你走,就算让我死也愿意。”
    楚晴寻声看过去,见是一与自己同来的年轻男子,躺在牢笼里,怀抱着另一男子的大腿紧紧不放,口吐白沫,喃喃自语,而被他抱住的男子,此时仿佛清醒了许多,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副难以相信的神色。
    赵天宝闻言也转过头去,为了讨好楚晴,道:“这人,真是个登徒子,此时还不忘女色。”
    楚晴斜着眼睛看了眼赵天宝,面上厌恶之情尽生,却未做言语,而是又转过头去,盯着那人看了许久,忽然欢喜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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