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直男 作者:群雁追舟

    薛定谔的直男 作者:群雁追舟

    “他怎么说?”鱼头十分好奇。

    秦少游脸色更难看了,嘴角都要耷拉到脖子上:“他叫我滚。”

    鱼头没忍住“噗”地幸灾乐祸了一番,非但不同情他,还觉得事态就该如此发展:“你脑子冻坏了吧,人家有钱有貌,大把丰乳肥臀的女人不要,找你?大白天就做梦!”

    秦少游摩挲着口袋,姚若邻曾将手放进了和他十指相扣,掌心温热得几乎要把他融化了:“我没做梦……”他嘟囔着,心说姚若邻先提喜欢的。

    “那你就是还在发梦。”鱼头奚落道,“你得罪他那么多次,道歉没?人家耍猴的,还知道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你连意思意思都没有,还敢告白?”

    秦少游越听越迷茫:“什么意思意思?”

    “追求人家的意思。”鱼头指了指病友床头的百合花,循循善诱道“送过花吗?唱过情歌吗?写过情书吗?风雨无阻的打过饭打过热水吗?”

    秦少游猛然摇头:“就一束满天星,你们骗我送的,还被他嘲笑了。”

    鱼头大学里也是读的理工科,全院性别为女的同学十根手指就数得过来,还得想办法掐长得最漂亮,条件最优秀的尖,好似上战场,一计套着一计。再瞧秦少游那懵懂无知的样,不免长吁短叹道:“你大学究竟怎么追到女朋友的……”

    “大学里那个前女友追得我啊。”秦少游一脸茫然,理直气壮。他长相出挑,肩宽腿长,又比一般人勤快爱干净,整天混在一群臭烘烘满脸长痘的男生里,简直鹤立鸡群,愈发衬托得他迷人耀眼。打小就没主动追过谁,全是迷恋着他,爱慕着他的人主动凑上去。

    鱼头登时心生嫉妒,退出了病房,扭头离开:“我还有点事忙,先走了。”

    “别急着走啊。”秦少游立即追上去给他拎包,狗腿得不行:“你给我详细说说要怎么送花,怎么写情书,唱什么歌……你慢点,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秦少游:失恋一次无所谓,反正我不要脸

    这章推翻重写了一遍,想想还是不洒狗血搞几把误会了,正好狂欢夜的情节想了新的搞事梗

    第40章 第四十章

    过了一日,秦少游忐忑不安地去上班。他联系了姚若邻几次,问身体状况如何?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特别想喝的东西?微信上不回复,又拨电话;电话不接,又发短信,短信不搭理,便上游戏寻他,向他好友们旁敲侧击。挨了方祁连一顿不知所云、尖酸刻薄的嘲讽之后,姚若邻深夜终于施舍了秦少游一句:你当我怀孩子啊?

    秦少游被刺了一下,却不气馁,仍然按照鱼头教导的法子订了玫瑰,挑了巧克力,预约了西餐厅,准备将姚若邻约出来诚恳道歉,再展开激烈追求。

    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排队买早餐车上的奶黄包,连带着巧克力一并送过去。哪知他放在空调出风口保着温,等姚若邻上班时间到了眼巴巴上楼献殷勤时,却碰见一个头发微卷,穿着短皮衣的年轻男人大喇喇坐在姚若邻的办公桌后,把玩他的私人茶具。

    方祁连正愁没地儿找狗会长的麻烦,乍一眼看到打扮清爽,五官端正,长得十分斯文败类的员工推门进来,便知这样貌恶心的人就是秦少游。缩回架在桌面上的脚,一手持小紫砂壶,吊儿郎当地咬着壶嘴啜饮,乜斜着眼打量秦少游,一副旧社会纨绔的嚣张做派:“未经允许擅闯领导办公室,你哪个部门的?叫什么?”

    秦少游一愣,退出来看看秘书室,小陈低着头整理文件,说明他没走错。又跨进去,反问方祁连:“你是谁?这里是我们姚总的办公室。”一面说,一面将手里的食物放桌上,毫不避讳。

    方祁连盯着冒热气的奶黄包和豆香浓郁的现磨豆浆,肚子忽然咕咕饿了,想到秦少游经常这样给姚若邻送东送西,迷惑了他,诱拐了他,气不打一处来。撒谎道:“姚总?他休病假,这段时间由我方总暂时接管公司。”

    秦少游信以为真,讷讷地喊了一声“方总”,心里暗自懊恼那天晚上做太狠了,又泡在半温的水里待了许久,害姚若邻染了病。欲进一步打听姚若邻的病情,方祁连却黑着脸轰他出去,指责他没大没小,领导办公室是你家?想进来就进来,想喧哗就喧哗,嫌饭碗端得太稳了是吧?

    一通无由来的批评,语气像极了游戏上骂过他的姚若邻发小,秦少游不禁怀疑眼前这人到底什么身份,没半点风声就替了姚若邻的位子,很像在骗人。但敌不过方祁连狐假虎威,连番威胁要叫保安把他拖出去,不得已才离开。

    须臾姚若邻从连通办公室的休息间转出来,见方祁连啃包子啃得正香,蹙眉问道:“你跟谁说话呢?来找我的?”他在内间挂衣物,隐约听见有人喊“姚总”。

    方祁连却矢口否认:“我让你秘书买包子上来吃,刚刚是跟你外面那女秘书说话。”

    姚若邻可没秦少游那么好糊弄蒙骗,夺了他把玩的茶壶和吃了一半的奶黄包,亮出早餐车上的商标,冷冷说道:“这家的包子你刚才叫小陈去买了来?”故意加重“刚才”两个字。

    “是啊。”方祁连浑不知自己露馅了,一口咬定就是小陈。

    姚若邻皮笑肉不笑:“那你慢慢吃——别噎死了。”顺手丢茶桌上,把方祁连赶一边凉快,自己坐回电脑前开始处理工作。

    他同方祁连坦白了那些事后,方祁连挺震惊,也挺气愤。不是怪姚若邻没防备,教秦少游趁虚而入,就是怪秦少游那个坏胚子,无事献殷勤,果然是非奸即盗。方祁连原本就是一个烂账数不清的风流多情种,道德底线低下,倒不在乎姚若邻找男人还是找女人,唯独不能找秦少游。抱着偏见,编排他阴险狡诈,猥琐下流,不许姚若邻这颗水灵灵的好白菜让路边野狗叼了。

    姚若邻一开始差点被他带跑偏,误以为秦少游事后闹失踪,口信都不留半句,正是得不到时千好万好,得到了手就弃之如敝履的人渣表现,恨得牙痒痒,剁了秦少游的心都有。但出门前,发现了地上的购物袋,里面装满新鲜鱼肉时蔬,还夹了一张便签条,是秦少游在网上查了营养食谱,列出的采购清单。

    他心底的火气就像被霜打蔫了的蔬菜,再也燃烧不起来了。

    方祁连又痛骂秦少游虚伪,只有表面功夫做得好。小恩小惠谁不会施?他敢为了你豁出命去吗?磐石无转移,他日后遇上更年轻更漂亮的,能为了你心如磐石吗?对男人来说,性是性,爱是爱,别因为一场性.爱做舒服了,就把它当成真爱。

    姚若邻讥讽道:“你这种人渣也是万里挑一的稀有,少以己度人了。”拿着玫瑰花里夹的卡片,目光停在字迹遒劲、内容蹩脚的情诗上,却久久没有答复。

    他在情爱方面是一个迟钝单纯的人,但不代表他愚笨。大学里的系花,快餐店邂逅的女生,还有他那不需要理由就对他极好的室友,心里在盘算什么,忖度什么,他其实都明白。只是他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感觉,半点虚情假意的样子都懒得做,于是装憨,装蠢,置身事外。

    偏偏秦少游是个特例,也不知是真狡诈还是天生克他,每次招惹他皆踩准了他的雷区,粗俗野蛮,从不给他装傻的机会。姚若邻想到他们初识那会儿,针尖对麦芒,隔着屏幕摸不着脸,亦能刺激得对方暴躁如雷,忘了自己姓什么,都不忘掉对方有多可恶,便忍不住发笑。

    这一笑犹如早春的江水破了冰,菱形的唇弯成一个类似花瓣的弧度,露出一点点糯白的牙。

    方祁连看着就冒酸气,敲了敲桌面,打断姚若邻发着愣还笑眯眯的情绪:“你真要赴他的约?”

    姚若邻慢吞吞站起来,他身上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两腿间走急了会扯得有点难受,使得他做什么事都慢一拍。似乎反应也开始慢了一拍:“我就好奇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上回送花送马卡龙约我,背后藏着阴谋,耍我玩呢。不知道这次背后藏的是真心实意,还是虚凤假凰。”

    方祁连将车钥匙抛给他,讨了一脸没趣,低声喃喃道:“明明是我先来的,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的队。”

    姚若邻闻言一笑,无奈地说:“跟你认识了十几二十年,缺几顿饭又不会削弱我们的友情,你干嘛跟后宫嫔妃似的,争风吃醋。”玫瑰花留在办公室的花瓶里,只取走了卡片,推开门出去跟秦少游吃一顿烛光晚餐。

    方祁连站在门后面没追上去,他迈不出这一步,在姚若邻强调了友情之后,他变得更胆小更退缩了,只敢偷偷地嫉恨秦少游,而嫉恨中又透着几分羡慕。默默叹了一口气,掐断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

    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方祁连:我失恋了

    众人:那你新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方祁连:……

    炮灰方,但不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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