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打散了那个美丽的梦。

    静雅的生活永远都是那种二点一线,公司与公寓,李笑笑说她像笼中的金丝雀独来独往,所以只要有机会就要把她带拉。

    早上和繁露去签一个大客户,本来都板上钉钉的事了,结果人家突然因为报价高出了预算,先不签了。静雅只好耐心耐烦讲解,从团队专业说到后续维护,整整讲了两个小时,最后总算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合同终签下了。

    回来路上繁露对静雅佩服的五体投地:“白姐,你的口才真的是太好了,那黄总最后都无言以对了。”

    “不是我口才好,我讲的都是事实,其实他们并不是真心不想签,只是故意想探我口气,压压价而已,我给他把帐算完了,他当然觉得自己不亏了。”

    “白姐,你真历害,你就是我的偶像!”

    白静雅看着眼前这个又笑又跳散发着极浓青春气息的繁露,不禁微微一笑,她才更令她羡慕。

    整天下来已经累得筋皮力尽了,回来后就直接摊在床上了,至于阮成杰那个方案稿等睡醒了再说吧。阮成杰就是她的老板,属于论相貌才华哪一点都不差的青年才俊,虽然只大她几岁但社会资历已经很高了。听说阮成杰是美术学院毕业的,油画画得非常漂亮,不过这也只是听说,谁也没看到过,阮成杰自己也从来不谈论私人话题。毕业后自己一个人创办的广告设计公司,他那种独特又新颖的艺术创想远超那些传统模式,很快就在行业里打开了知名度。

    静雅来公司也快五年了,从起初一个小设计员到如今的项目经理,她的工作能力及态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做事认真负责,很多事情她都尽量的亲力亲为,给人印象也是慎言谨行的那种,阮成杰也非常的看重她。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手机上有一条信息。是提醒她本月的洗衣代金券快要过期,请她近期去消费。

    正要以为是诈骗短信删掉时,手瞬间停住了,不对,是真有代金券。从床头柜里翻出了好几张跟短信名店一致的洗衣代金券,一共有6张,每个月可以使用一张,每张可以抵200元。

    静雅第一次知道洗一件衣服需要这么贵,都怀疑这家是不是黑店。也恨自己走路不长眼,肠子都快悔青了。但没办法,谁让别的洗衣店都不敢洗,只有这家可以,还是笑笑推荐的,不然凭自己是怎么也找不到。路两边都是绿荫荫的大树,因为刚刚下过雨,树枝低垂着在微风里摇曳,偶尔会有些透明的水珠簌簌往下掉,滴落在她的手上,再滑走,留下一条条水印。洗衣店是在一栋三层别墅里,低调又奢华的内景让她算是见世面了。工作人员告诉她这衣服属于特别订制款,而且还是那种不一定有钱能买得到的,那时,她才明白他为什么只让她把衣服洗干净,没有让她再赔一件,原来是独一无二的。静雅称得上是花钱也享受了一回有钱人待遇,洗衣店的工作人员都视她为贵宾,最后衣服洗好后,还亲自送上门,这几张代金券当然也一并送来了。

    她的衣柜从来没挂过男装,这是第一次,并且还挂了这么久。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高又大的身影,惊奇的是那朦胧的身影并不是林夕,那个男人穿白西服时的样子真好看,剪裁得当完美贴合,找不出一点多余,那是有钱人才有的讲究。衣柜里氤氲着白西服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洗衣店的人送衣服来时静雅刚好不在家,不好意思让人再跑一次,便坚持让公寓的管家帮他代收了,电话里那位工作人员十分负责的说,衣服已经洗干净了,衣形颜色亮度香味都已全部恢复到之前。这服务对于静雅来说已经很满意了,钱多就是好办事,值了。香味很好闻,是一种干净又清新香味,想不出到底是什么香味,感觉像暖春的清晨轻风佛面的味道,自然的舒心。桔色的床头灯并不明亮,照得衣柜里昏暗一团,唯独白西服却亮得显眼,觉得像黑丝绒里镶着一颗白珍珠,漆黑夜空里一轮白色的满月,不对,而是真真像被遗忘在墨海般森林里一束睥睨的白玫瑰,本该不属于这里的。

    静雅叹了口气合上柜门。

    只记得林夕也穿过白西服,却怎么回忆也想不起他当时的表情了。果然,时间是消磨一切的最佳利器,以为封存的越隐蔽就会永远保质,然而待这一刻去剥开那积得厚厚的封印时,她却想哭,任凭再怎么剥的十指渗血,也找到当时的半丝记忆。

    没错,时间已经帮她逐步逐步的抹去了五年前的那一天,甚至连林夕那天的样子也模糊不清了。

    坐在阮成杰的办公桌前,把前一天晚上熬夜做出的方案给他看。

    他看完后放下后“嗬”了一声:“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还正打算介绍你们认识的,看来不需要我了。”

    听到这句话时,静雅刚好在打哈欠,哈欠也没打完,只得张大着嘴停在那里,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顾云凡,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诡异的笑在他脸上浮出。那笑容静雅见过,李笑笑硬拖着让她去跟一个外科医生见面,结果一点也不出李笑笑的意料,外科医生果然向她拋出了橄榄枝。第二天,李笑笑来找她时露着一脸诡议的笑说,怎么样,不错吧!

    没想到,这个工作狂如老干部一般的人,居然在周一的早晨,坐在办公室里看完方案稿后,给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八卦她和顾云凡是什么关系。

    “原来他叫顾云凡,我现在才知道,你觉得我会跟他很熟?”静雅跟他见过两次面,但也是刚刚才得知他的名字。

    阮成杰用了一种意味深长的老者语气说:“我跟他很多年的朋友了,对于他我多少还是了解的,他这个人呢......”

    “不关我的事。”

    阮成杰见她这么干脆,也只好笑笑不再说什么了。

    是准规定了,打过两次照面,搭了趟顺风车就必须要去刨出人家的本质,还投其所好的跟人搞好关系吗?静雅的话堵在喉咙那里,没有出声。

    如果说第一次是遇见纯属是意外,那么第二次算是巧合吗?

    接到电话时,静雅正在印刷厂,那一天她去看了施工现场,又赶到印刷厂看刚出来的样版图。因为穿了一双新的高跟鞋,一天下来脚后根都磨红了。她刚坐在一堆喷绘布上想脚歇,手机便响了。

    阮成杰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想去公司看些资料,但资料柜的钥匙在静雅这里。她只好忍着痛一颠一颠的去打出租车。

    还好一路都挺顺畅,莫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公司,同事都已经下班了,静雅迅速的从包里拿出了钥匙。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还有一位穿着淡蓝衬衣的客人坐在里面,静雅先敲门,阮成杰很诧异她怎就这么快过来了,还不好意思说其实也没这么急,明天给我也行的。那个客人坐在阮成杰的办公桌前面,背对着她。

    静雅站在那位客人的旁边,把钥匙放在了办公桌上,转身的那一瞬间仿佛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恰如一阵微风拂来,是很熟悉的那种香味。

    “白静雅!”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里带着半分惊奇。

    静雅刚走两步就被叫住了,她恍恍惚惚的回过头来。

    虽然坐着但不难看出是那种高大挺拔的身材,白净的脸上一对深遂的黑眸,两道眉毛微微上扬,鼻梁尖又挺,薄薄的两片唇上略带着一丝笑意,这个人转过身子仰着头正看着她。

    定格了好几秒才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了:“是你!”用简单明了又只有他能懂的两个字回复他。

    “是我。”他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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