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合了解完详情,安排魏涵等兵将歇息,待到天黑之后直接攻城。

    但就在魏涵退出军帐后不久,姒昌匆忙进入帐内:

    “姒昌见过韩老将军。”

    “世子免礼,不知世子此来有何要事。”

    “韩老将军,眼看破城就在眼前,姒昌再次请命,请求率军杀进城中夺取尹秧城。”

    “本将已再三言明,攻城绝非儿戏,世子殿下贵为万金之躯,若有闪失,本将军何以向大王交代。而且咸军守军绝非等闲,小小尹秧城竟令我军伤亡小五万人,即便今夜最后一战,为世子殿下安全计,世子殿下不得出战。”

    “韩老将军,倘若本世子非出战不可呢!”

    “那就休怪老夫军法从事!”韩合将姒昌顶了回去。

    自攻城战开始,姒昌屡次请缨都被韩合回绝。姒昌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知道冲杀的痛快,压根对攻城的惨烈视而不见。

    堂堂晋王三世子,冲锋陷阵非但不能有利于攻城,还要平添累赘,需要大量人员掩护保卫一国世子冲锋陷阵。

    试想晋王之子如果死在冲锋路上,晋王能放过韩合吗,当然不能。

    不过百里燕倒是乐见姒昌亲自攻城,他正找不到办法令晋军退兵,要是活捉了姒昌,嘿嘿,韩合就得退兵。

    可天不遂人愿,韩合命魏涵大军下午修整而后连夜攻城,结果等不到天黑,魏涵所率来军接连病倒三百来人,病倒了三百来人也就甭说了,天黑之后病发人数陡增,窜升至一千六百多人,连同伤营大夫捎带病倒一大半。

    医官令丘衍速报韩合。

    “医官令,此究竟是何病症。”

    “与最近所传瘟疫甚为相似,怕是魏涵将军率军一路而来,已经沾染瘟疫并带入军中,这才半日功夫,我伤营郎中便是病倒大半,倘若照此发展,明日定有重大变故。”

    “能否遏制此病蔓延。”

    “回大将军,此病来势凶猛,发病迅速,老夫一时难以诊断。”

    “嘶……”韩合若有所思:“你且退下。”

    “诺!”

    丘衍退下不久,韩合思考再三,决意提前攻城。

    少顷擂响聚将鼓,升帐议事,却是不料大都督以下都督、都尉、都统只来了三分之二。一问之下,竟在这半天之间病倒了半数,此前还只是病倒一千六百多人,转眼功夫猛增至两千多人。

    此时帐下王硕言道:

    “韩老将军,既已决意攻城,应当速速攻城,以免瘟病延误战机!”

    “老夫正有此意,但未曾想瘟病竟如此凶猛,半日便倒下两千多军卒。传本将军令,大军三面渡河,盾甲在前,弓弩在后,步步为营,擅自离阵出战者,格杀勿论!”

    “诺!”

    王硕得令,即刻下令攻城。

    与此同时,尹秧城内观察到晋军异动,赵逊意识晋军欲夜攻尹秧城,遂在在城东集结兵士,做最后训话:

    “将士们,我等饮江之水食君之禄,如今晋军攻我城池占我土地,我辈唯有效死命以报国家,本将军决意在此与晋贼决一死战,若有贪生怕死之辈速速离去,愿与本将战至最后一息者上前一步!”

    话音落下,脚步齐响,面前一千五六百人,超过八成上前一步,其他人都外国人被迫充军,百里燕站在赵逊身旁,这一步当然也就免了。

    “好!其余人等皆非我国军民,本将军令校军郎魏贤率你等在后突围,倘若有一线生机,尔等各自逃命去吧!”

    话音落下,赵逊目光转向百里燕(既魏贤):

    “魏贤,倘若你能杀出,定要将尹秧之事报于我王,本将军再此谢过了!”

    赵逊抬手拜礼,百里燕回礼道:

    “将军言重,在下定当全力杀出重围,将消息传回咸国!”

    不等二人说完,城楼之上哨兵大喊:

    “晋军正在渡河!”

    闻听消息,赵逊再次转向众人:

    “众军听令,即刻应战!”

    “诺!”

    众人异口同声,即刻涌向城东残垣断壁之间。根据安排,百里燕率领剩下的两百多外国人在后,等赵逊与晋军交战,向南冲杀。

    晋军数万人围死府河,江面亦有战船巡江,分从东、南、北多条浮桥渡河,过河后列阵待战步步为营,形成内围第二道包围圈。

    鼓号齐鸣中,过河的近万晋军踩着整齐步伐迅速逼近城下,待到只有五十步之际,晋军突有一人来到城外喊话:

    “咸军统帅赵逊何在!”

    话音落下不久,赵逊趴在乱石堆间喊道:

    “要战便战,劝降免谈!”

    “赵将军果然宁死不降!”

    韩合骑马来到晋军阵前,此时赵逊趴在乱石见看的很是清楚:

    “你便是韩合!”

    “正是老夫。赵将军与老夫大战一月有余,不曾想到这小小尹秧城,竟能绊住我十多万大军月余。想必赵将军可是疑惑,所派信使为何不曾搬来救兵,将军可想知晓!”

    听到这里,赵逊心定是丁肃被韩合抓住。

    此时见赵逊不语,韩合接着又道:

    “老夫甚是佩服将军胆识,竟能令人于当日夜间老夫偷袭尹秧之间,令人假扮我军混出我军大营,更是没想到,将军为躲避我水军巡逻,能去投报志军。

    可惜啊,这天算不如人算,将军消息最终确是送到了姜亥手中,只可惜所托非人。赵将军恐怕还不知道吧,你家相国公孙岳只因担忧志国北犯,进而不来援你。殊不知志国国力空虚,焉能北犯。如此可见,公孙岳不过空有才学虚有其表而已。

    事到如今,你咸国大势已去,老夫敬你赵将军气节,将军若是降我,老夫定保举将军为我晋国大将军,如此也不枉赵将军一身才学。”

    韩合唠唠叨叨说了半天,无非还是劝降二字,赵逊哪能降他。

    “哼,修的花言巧语诓骗本将,要战便战,何必多此一举,你这便是回去,尽可放手来战!”

    话音落下,赵逊撤下城头,不再回应。韩合见劝降无果,随即骑马返回府河东岸,准备攻城。

    而与此同时,百里燕闻听韩合喊话,心情可想而知。

    晋军对咸国朝野了如指掌,连送信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不难怪咸国由此一难,感情这个咸国丞相是个二傻子啊。

    眼下列国形势泾渭分明,咸国国情比志国还惨,志国国库空虚,这个时候占你咸国土地人口,他志国把石头往山上背呢。

    况且志国以西是大国孙国,西北隔着孙国长孙挨着正近,长孙国又没遭灾,志国贸然出兵,他长孙国是瞎子不成,还不立马反手攻你。

    这等显而易见的“国际”局势,一个丞相连这种利害关系都看不透,竟然还能在咸国高居相国之位多年,推行变法,这变来变去,都快把咸国给变没了是真的。

    这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啊,让书呆子当政,比贪官、赃官、权臣更可怕,这书呆子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韩合一番口舌未能说动赵逊,晋军大军压境步步紧逼,城内气氛空前紧张,老弱妇孺都被集中到了城西,一旦晋军杀进来,死的都是当兵的,老百姓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不安气息,晋军逼近城下,每走一步倒下数人,再走几步又倒下一排,即将抵达尹秧城外之际,没有任何征兆,晋军成排成排的倒下,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成片成片的栽倒。

    过河晋军原有近万,倒在围城路上的便是过半,与此同时府河对岸的晋军同样未能幸免,如同收割的麦子,成片的栽倒,一倒便是爬不起来。

    韩合闻讯失色,难道是咸军鱼死网破放毒?!

    “怎的回事,军士为何大片下!”

    “韩老将军,此事不妙,当速速攻城!”王硕请命道。

    “给老夫杀!”

    “诺!”

    王硕得令,少时战鼓擂响,晋军大举攻城。

    与此同时,城内赵逊一声喝令:

    “给我杀!”

    一声令下,咸军跃下城头扑向晋军。

    两军人喊马嘶兵锋交错,眼见咸军冲入晋军阵列之际,晋军排山倒海之势戛然而止,晋军前锋成排成片倒下“溃不成军”,倒的毫无征兆毫无准备,以至于咸军“杀入”晋军尽是不费吹灰之力,晋军未战已败。

    百里燕摔人紧随在后,一路只遭遇零星抵抗,剩下站着晋军的如同见鬼,扭头便跑。百里燕心起戒备,遂即寻到赵逊:

    “赵将军,谨防有诈,我军速速退回城内待战。”

    “好!众军听令,速速退回城内待战。”

    百里燕担心咸军从东面杀出后城内空虚,晋军会从南北攻入尹秧城,然回城后却是发现,南北包围城的晋军无故伏倒者十之六七,剩下一多半自己见鬼跑了,愣是他见多识广,一时间竟不明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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