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燕(既魏贤)率领人马毫无恋战打算,而是一路从北门向东突击,东面相对防御相对较弱,即便晋军堵,也更容易突围。

    一行人迅速突击向东,遭遇晋军钩镰戟结阵冲杀,百里燕勒住马缰一个急转,马头掉转向,马尾怼向晋军,然后马上往前一倾。

    战马感知身后杀机,倒也是配合,伸腿去蹬杀来的晋军,这么一踹,几脚踹飞身后数名晋军步卒,直接蹬在脑门上,八成是死定了。

    踹飞兵士一个暴退,又压在身后其他兵士,不幸者直接戳进了自己人的刀剑,立时身亡。

    马腿连蹬,晋军合围之势顿时打开缺口,百里燕断喝急令:

    “快,跟我冲!”

    急转战马,百里燕催马杀奔而去,一枪挑死正欲勾砍马腿的晋军兵士,带着战马的冲击惯性,挺枪将其甩脱。

    被刺的兵士痛苦中哇啊一声飞出两丈开去,砸向晋军众人,如同摔倒的保龄球,栽倒大片,不等他们喘息从组战线,百里燕一众骑兵狂奔而来,踩着他们的身体扬长而去。

    东南大营东门防守空虚,加之北门被咸军杀入,镇守东门晋军引来不少,百里燕由此杀出重围,全然跳出晋军封锁。

    而与此同时,杜阳城外的喊杀声引起韩合注意,他本以为咸军只会佯攻两大营,却不想东北大营声势如此浩大,几次差人来报,咸军几乎快要突破东北大营,更是有一支两千多人的骑兵杀奔东南大营。正值韩合若有所思之际,帐外兵士来报:

    “报,报韩将军,东北大营快被攻破。”来人口舌飞快,满脸是血。

    “咸军多少人马!”韩合急问。

    “不知,或是五六千,或是一两万,天太黑,无法计数。只是攻打大营的咸军颇为怪异,我军骑兵莫名之下不慎冲杀了自己兵卒,以至于混乱之下难以抵御,待到回过神来,咸军如同从天而降一般,突然从外杀来,着实措手不及。”

    攻打东北大营的咸军前后共计两万不到,镇守东北大营的是晋军两万步军和五千骑兵,按说处于守势,怎么也该顶住咸军攻势击才对。

    怎奈百里燕破开东北大营北门之后,将营内晋军主力统统吸引到了北大门,待六千步军与之交手之后,又从东门杀入,从背后杀了晋军步卒一个措手不及,混乱中再被晋军自己骑兵踩踏冲击,无形中徒增大量伤亡。

    韩合帐中来回踱了几步,突然问道:

    “东南大营情势如何!”

    “王将军全力抵御之下,南攻大营的咸军不得寸进,只是东北大营一股骑兵冲杀出东北大营南门,此时已经杀入东南大营北门,我军正在全力围剿。”

    听到这里,韩合唤来中军官:

    “传令魏涵将军,令其城内率兵五千,增援东北大营,务必阻挡咸军于营外,不得有误!”

    “诺!”

    咸军的攻势比韩合预想的更为凌厉,眼下咸军刚刚上钩,如果这个时候东北大营被攻破,他的计划将全都泡汤了。

    正值韩合还担心被东北大营有失之际,东南大营内一片混战。

    姚盛率领残部被晋军死死钳制于北大营而不得寸进,百里燕虽然是冲出了包围圈,怎奈杀到营内之际,麾下只剩不到百骑。而负责护卫姒昌的晋军宫卫近两百人,且已退至中军帐附近。

    这还不算,还有一千重步兵卫戍中军帐,一时半会儿令百里燕难以下手,尾追堵截之下只能带着人马围着中军大帐直打转转,实在想不出如何去抓那姒昌。

    倘若姚盛麾下尚有一千人马助战,兴许强攻之下还能由一线生机,但眼下,重兵拱卫之下实难有机可乘。

    “失算了,真是失算了!”

    百里燕连呼失算,思索之际一支飞箭射来,刺耳的啸叫声令人发毛,他向后一仰,不等平躺马背,一支箭擦着自己的眼前擦过,倘若是晚了几毫秒,怕是一箭射穿自己的头颅。

    只是自己这么一躲,这一箭却是射中了左手一丈开外的咸军兵士,只见他应声惨叫,随后便是翻落马下,那一箭是射在他颈部,到死依然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之色难以言表。

    百里燕为之一怔,心想倘若不拿下姒昌,今天自己也是死定了。再看看中军帐外那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的姒昌,心里的恼怒更上心头。

    只是不知为何,这时眼前闪过一个身影,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

    “是她!”

    不是别人,正是西门芸芳。

    百里燕心头一振,想必也只有西门芸芳才能激怒姒昌。想到这里,他调转战马,冲向中军,待到二十步外大喝一声:

    “公子姒昌,别来无恙啊!”

    虽然间隔尚远,但中军战事不多,声音尚且清静。姒昌闻讯心头顿觉好奇,这声音是在太熟悉了,就是想不起来什么地方听过。他也好奇,应了一声:

    “阁下何人,报上姓名。”

    “姒昌公子出征在外,只是此时只怕你的太子大哥,正与西门芸芳窃玉偷香颠鸾倒凤于温柔之中,姒昌公子怕是还蒙在鼓里呢吧。”

    “放肆!”

    姒昌已有怒色,此时百里燕拍马原地打转丝毫不敢停下,他接着方才之言又说:

    “传言晋王三子,太子好色,常与诸王子、公子争风吃醋强抢名媛,甚至连那歧国质子百里燕未婚妻亦不放过,姒昌公子以为自己何以避之呀。”

    “一派胡言,我与太子亲同手足,焉能夺我之爱。胆小鼠辈,快快报上名来!”

    姒昌气急上马,长枪已经持在手中,却仍被禁军所拱卫,远没到激怒其出战程度。此时外围重甲步兵也挺了挺钩镰戟,逼向百里燕等数十人,大有杀来之意。百里燕定了定神,又冷笑道:

    “太子不能夺公子之爱,那公子与太子侧妃偷情,又如何令太子忍气吞声。”

    “你,住口!”

    姒昌勃然大怒,百里燕一言无异于伤口上撒了把盐。此时周围禁卫同时看去一眼,脸上的错愕于震惊已无以言表。

    很显然,这些来自平汤城的禁卫是有所耳闻的,尽管不是很确切,但现在被敌军说出来,也就是真的。

    晋王三子中太子好色,其实三个儿子都好色。当年百里燕医好王硕之女王蕊,也就是去年,太子曾于无人之处调戏于她,王蕊私下还曾告诉过百里燕。

    此后又传出姒昌和太子侧妃秘密幽会,据说后来还把肚子给搞大了,生下个儿子可能是野种,现在远隔千里说太子把西门芸芳给睡了,也该是顺理成章,不过这可就败坏了西门芸芳的名声。

    所以姒昌听了方才一席话,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更可况把过去那些个破事知根知底的全抖漏出来,姒昌就是再能忍,那也忍不住头上戴顶绿帽子吧。

    话音落下不久,姒昌正欲杀出中军,却被副将摁住缰绳:

    “世子且慢,咸军是在激将殿下,眼下形势不明,万不可出战。当令步军加以消灭,以免发生不测。”

    “那还等什么,杀了他!”

    “诺!”

    副将随即下令重步兵上前围攻百里燕,只听百里燕又是一声喝:

    “姒昌,就等着回去观赏西门芸芳躺在太子床上那春宫曼妙图,想必景致甚是美妙啊,呵哈哈……”

    百里燕一声咆哮,这时只听姒昌暴喝:

    “呀啊……恶贼修走!”

    姒昌盛怒之下杀出中军,一鞭抽在马上呼啸而去,副将愣是没能将他摁住,眨眼便见他已经冲出禁卫保护,前方晋军步卒大吃一惊,急忙左右闪开,让出一条缝隙,即便如此,仍有不急退者被战马撞翻在地。

    “贼子修走!”

    姒昌长枪一横,百里燕心中冷冷一笑,道:

    “受死吧,上!”

    他一声令下,身后数十骑兵一拥而上,却不是杀向姒昌,而姒昌身后跟随的是晋军步卒与禁卫,百里燕单枪匹马上前去会姒昌,待到近处照面,猛是一枪刺去,姒昌起枪格挡,两枪相交之下又各自收回再做蓄力之势。

    “姒昌,你也有今天!”

    “蒙面贼子口出狂言,今日不取你向上人头,我姒昌誓不为人,杀!”

    姒昌一枪刺来,百里燕握枪竖起,侧身一闪,姒昌这枪擦过杆而过挡在侧外,他挥枪格挡,顺势挡去姒昌杀势,反手托枪送去,向下一压猛力劈去。姒昌一个后仰,百里燕一枪劈空,被其躲开。

    长枪刺杀为主,横劈、竖劈并非致命杀招,委实是百里燕不想伤他。

    论枪术,百里燕其实比姒昌强几头,但姒昌年长他几岁,气力更强于他,骑战经验丰富。百里燕步枪虽绝非泛泛,但马枪只怕是并不比姒昌高明多少。

    双方前后交手五个汇合,百里燕竟发现难以活捉制服,真要是一枪挑了他,其实并非难事,毕竟自己师从塞骞,姒昌虽然枪术见长,却不精妙,破绽其实很多。

    正值思索之际,周边惨声连连,正是在奋力拼杀的咸军骑兵被晋军联兵所杀,怕是自己僵持不下,也是拖不了多久了。

    不等细想,此时姒昌又是一枪刺来,百里燕一个侧身,枪从腋下穿过,他猛力一夹,自己一枪送去,姒昌抽枪想躲,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回枪杆。

    正值姒昌用力,昏暗中寒光袭来,他楞是向右一倒,双腿夹住马鞍一个侧倒九十度,百里燕见此一幕也愣是吃了一惊:

    “好骑术啊!”

    姒昌不愧是军中效力多年的骑将,若是旁人,即便躲过自己这一枪,九十度侧翻也是掀在了地上。

    “不行,只能用回神枪了!”

    百里燕心中暗暗一定,将左右双手沿着枪杆向后移了一寸,准备刺出一击必杀回神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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