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信不过我,我这就把阎公子请过来,你自己和他谈,如何?”

    高峰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对于他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本事,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让他和狄仁杰这样面对面的聊天,那还可以。

    可是若让他和阎立本这种久居高位的大人物谈话,他却是没有这个本事。

    至于阎洛一,他总觉得阎洛一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哥儿,实在不值得他浪费口水。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眼前的狄仁杰值得他聊上几句。

    “明天那一出戏,希望高老板你换一出。”

    高峰这人也是贱的很,狄仁杰好好的和他商量,他不答应。

    非要狄仁杰说道:“若是不换的话,今夜高老板你便会因为杀害金妈妈一案入狱。哪怕没有证据,高老板你也要在大牢里关上几日。”

    高峰还想争论,可是金妈妈的那件事情他确实心里有鬼。

    人们总说是,言多必失。高峰这时候也不敢再纠缠金妈妈的事情,只好问道:“换哪一出?”

    “歌舞戏这一方面,我就没有高老板你了解了。我想,应该有一出戏是说虎父犬子的吧?”

    “虎父无犬子?”

    “不,虎父犬子。”狄仁杰重复了一遍。

    高峰心下明镜一般,知道这一出戏是要给阎氏父子看的。

    不过,他也没有点明,只是问道:“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保你一个全尸……”话音落地,狄仁杰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至于高峰,则是傻傻的坐着,傻傻的看着狄仁杰离开的方向,脑海里全是狄仁杰说的那一句保他一个全尸的事情。

    “哦,对了,我还差点忘了一件事情。提醒一下高老板,不要试图离开汴州城……”狄仁杰迈步出门之后,老王回头对高峰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就是chi o裸的威胁。

    可是高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实力能和他斗了。

    他现在留在汴州,不过就是为了争那一口气罢了……

    “大人,高峰他不会狗急跳墙吧?”

    在回去的路上,老王小声问道。

    狄仁杰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高峰是个商人。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老王自然是不知道。

    狄仁杰也不算意外,笑了笑,解释道:“商人逐利。虽然他们也总在说富贵险中求,可是高峰却是一个追求稳妥的人。

    这一次,他好不容易有点血性想做件大事。可惜,他的勇气都用在金妈妈的身上了。

    所以,眼下的高峰,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狄仁杰的解释句句在理,老王只觉得佩服不已。

    可是,走着走着,狄仁杰却忽然停了下来。要不是老王注意力集中,估计就要撞到狄仁杰的身上。

    “走,跟我去一趟洪家。”

    没等老王开口,狄仁杰便吩咐了一句。

    深夜中,洪家兄弟都没有睡觉。

    洪老大站着,洪老二跪着,两个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二人的面前,则是一套神龛。看样子,是洪家的长辈。

    听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洪老二头也不抬,依旧是规规矩矩的跪着。而洪老大,犹豫了片刻,听着门外仿佛钉棺材一样的敲门声,还是走了出去,应了应门。

    待听说是老王来了,洪老大马上就打开了房门,将老王和狄仁杰迎了进来。

    看到狄仁杰,洪老大马上躬身行礼。

    “罢了,这么晚打扰你,没有影响你们休息吧。”狄仁杰说道。

    “没有,没有,狄大人请进。”

    待狄仁杰走入正堂,看到洪老二正跪在地上,心里明白了几分。

    “能不能让他先起来,我有点事情要跟你们兄弟说。”狄仁杰看着洪老大,有些询问的意味。

    “还是让他跪着吧,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不耽误。”老王略一迟疑,便拒绝了狄仁杰的提议,依旧让洪老二老老实实的跪着。

    狄仁杰还要再说什么,老王突然拉了狄仁杰衣袖一把,努嘴示意狄仁杰注意看洪老二的身前。

    原来,洪老二的身前放着一块瓷片,看着上面已经发黑的血迹,不用说,这是让宋家小娘香消玉殒的那一块。

    狄仁杰并没有问洪老大这是做的什么,想来是家中的习俗。

    坐在一旁,沉吟了片刻,狄仁杰说道:“眼下,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兄弟去做。而且,这件事情有点着急,今晚就得做。

    我记得洪老二前些日子买了许多的纸笔,现在还存着多少?”

    洪老二抬起头,有些不解的说道:“还有差不多一刀”

    “怎么这么多。”听说还有一刀,狄仁杰忍不住惊讶道。

    “之前,那小娘准备写言纸……”说到小娘,洪老二悲从心起,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狄仁杰心说,这倒是巧了。

    因为他,需要洪家兄弟做的事情与言纸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他做的不是言纸,而是比言纸更大一些的纸。

    准确的说,狄仁杰要做的是告示。

    告示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广德楼明天要开戏,演的是虎父犬子的歌舞戏。

    单说歌舞戏,可能没有那么吸引人。

    可是,戏子乃是下九流的行当。当时并没有多少歌舞戏能见到男人,甚至可以说男人出演歌舞戏乃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这么一个大噱头,在第二天一早,便点燃了汴州城全部老少爷们的热情。

    人人都想去看个热闹。

    毕竟,男的乐师常见,男的戏子,可是稀罕玩意。

    所以,当天广德楼刚一开门,就有无数的人冲了进去,一转眼的功夫就把所有的位置都给占上了。

    别说是座位了,待的一个时辰之后,便是连站的位置也没剩下多少。

    这样的场面,广德楼的小伙计简直是闻所未闻。

    小伙计一边忙活给人端茶倒水,一边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今晚过去东家应该能分给他不少铜板。

    不过,小伙计的东家,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这时候,高老板正坐在二楼的房间里。而他的对面,则坐着宋”,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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