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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我上衫家有这样的战舰,怕是整个瀛洲海域都没人敢再威胁我们,将会对那些敌对势力造成前所未有的压力,就算是柏泽丸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这几日来,上衫义隆满脑子都被风帆战列舰的魅姿占据,一向极有修养的他甚至都起了要夺船的念头,要不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怕是真的要失控了。
    不为其他,只因为瀛洲这块不单陆地坑爹,海域内也同样坑爹,各方势力为了争夺一片捕鱼的海域,或者对航线通道宣誓“主权”,经常发生“全村械斗”的治安事件。
    当然这也怪不得瀛洲的同学们,换位思考,试想一下换谁在那块鸟不拉屎,天灾人祸永无止境的环境下生活一辈子,你要不变得丧心病狂简直就是可以用圣人来形容了。
    连年的战争,土地的稀缺,武士(士族)阶层的剥削,让瀛洲各地普通庶民只能把目光放在海洋上。
    所以,瀛洲的捕鱼业发展的倒是十分迅速,早期的瀛洲渔民甚至载着海鲜,不远千里冒着被卷海里喂鲨鱼的风险,驶到中原沿海各地做交易维持生计。
    只是后来大周衰弱,中央对沿海海域的管控越来越乏力后,瀛洲渔民偶尔抢劫一把发现收益比卖鱼强太多后,便催生出一项新的职业,瀛寇,也就是海盗。
    当然,这瀛寇也不单单只指瀛洲人,只是海盗中瀛洲人战力最为出众,其中也有东南各岛国甚至中原人一道参与,各国海盗齐聚一堂,彼此间交流宝贵的劫掠经验。
    海盗中的老油条们充分发扬了团队协作的精神,并绞尽脑汁为下次劫掠制定详细的计划,以及事后分赃问题,尽最大努力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努力共同致富。
    而新加入的菜鸟海盗则是虚心的听从前辈们的教诲,暗自发誓一定要在抢劫中好好表现,争取将来成为前辈们的接班人,将海盗这门光荣又有情怀的职业发扬光大。
    就这样,瀛洲人、中原人、东南岛屿番邦人组成各个大小不一的团体,在各自划定的海域内本本分分的“工作着”,久而久之海盗势力也就越来越大,尤其中原沿海这一块,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时候了。
    江南沿海各处,时常遭到瀛寇劫掠,各地守军好几次派兵围剿,甚至水师都动用了却依然铩羽而归。
    事实证明,这群司马玩意儿名声虽然不好,但战斗力还是十分可观的,毕竟堂堂姜家三爷姜泽亲自领兵都被杀的全军覆没,自己还差点掉海里喂王八就能知晓一二。
    逼不得已之下,姜家为了海外巨额利益,保证海道通畅,不得不与瀛寇协商,每年缴纳一笔数额不菲的保护费,这才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生意。
    当然,除此之外,瀛寇们是没有节操的,不单劫掠中原沿海,就连瀛州本土都抢的乐此不疲。
    毕竟在这个动乱不堪到底时代,基本没几人知道什么叫家国情怀,毕竟你会指望一群成天刀口舔血的疯子去“爱国”么?要真有这种情操,怕是瀛洲这么块巴掌大的地方早就停止战争了。
    上衫义隆本人对瀛寇也是十分痛恨的,家族的没落就是因为海上贸易被瀛寇屡次打断造成的,说到底他恨瀛寇不比中原各地百姓要小。
    如今亲眼目睹了这么大一艘战舰,他难免会产生一些歹念,只不过也就一闪而过,他知道如果真要劫船的话,这后果自己家族根本承担不起,更何况劫船成功概率几乎是负数的,那甘子霸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甘子霸嘴里叼着根稻草,敞着短衫,双手叉腰慢悠悠走在街道上向四周望去。
    自新造的风帆战列舰下水后,刘策就履行当初承诺,真的让他上了其中一艘“扬帆”号旗舰,并任命其为水师教头,代舰长之职,目的就是为了看他是否如自己所言那般有能力培训一支合格的海军出来。
    而甘子霸自从接触这艘为祭奠杨帆和汉陵当年殉难的精卫营将士而命名的战列舰开始,自己的表现也不见得比上衫义隆好哪里去。
    从他登舱那刻起,几乎日夜与战舰呆在一起,除了训练水师和必要的会议工作,就没见他几次下船过,已经认定这艘战列舰就是自己的家。
    毕竟“扬帆”号内一应设施俱全,日常生活该有的基本都有了,各船舱休息区宽敞明亮,还有新鲜的制冷排风系统可以让炎夏变得舒适无比。
    (清朝雍正年间皇宫就有类似空调这样制冷装置,再久远些,唐代大明宫,甚至士族家中也有水冷装置,就是用几根竹管拼接的管道将池子内的冰水或井水通过水车输送到制定房间,只是造价和使用成本太高,民间根本无法普及)
    所以,甘子霸虽然挂着一个代舰长的军衔,但他自始自终都是以舰长自居,对战舰的呵护程度超出想象,上衫义隆一路来因为摸了几下船上所谓“不该摸”的地方就被他好一顿喝斥。
    甘子霸这次来到岭南,一来是负责运送边军军饷,另一方面他打算在这一片看看有没有熟悉水性的海军人选,如果有的话,抢也要把他们抢过来,毕竟当初他可是在刘策面前打过包票,要事完不成岂不是有“欺君之罪”么?
    一群人陪着前方那些老兵一路东走西逛,很快甘子霸就确定了一件事,这瓦人镇的百姓生活同样困难,这从周围劣迹斑斑的墙面和街上没多少人去下馆子消费就能可见一斑。
    至于这城市面貌,那就更不用说了,南方多雨,前天下的雨到现在地面都泥泞不堪,走在地上都溅了一脚泥,这让走惯了水泥康庄大道的甘子霸和其他随行汉军士兵实在有些无法接受。
    “俗话说得好,有简入奢易,再想回去可真就无法接受喽……”
    甘子霸哼着调,来到一间茶棚前大大咧咧一座,一只大脚顺便踩在边上另一把竹凳上,这让本想在他身边落座的上衫义隆摇头叹息,随即坐到了他桌对面。
    “伙计!一壶茶!”
    甘子霸一声吆喝,很快就有一个头戴瓦巾倒是跟前世苗族装束有几分相似的老人提着一壶茶水来到他跟前。
    “几位客官,你们想喝些什么茶?”
    茶棚的生意很不好,甘子霸这行人还是今天第一单生意,他自然是分外热情。
    甘子霸二话不说,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元,放在桌子上,眼神依然在茶棚外四处打转,漫步经心的说道:“老子也不懂茶,你看着给,能喝就行。”
    一块银元!
    老者颤抖着拿起银元,脸上满是激动,但想了想还是把他放了回去说道:“客官,我们这儿只有粗茶,一碗只要两文钱,您给这么一块银元,我实在找不开啊……”
    甘子霸挥挥手:“没事,再上两碟豆子,剩下的就算赏你的了……”
    “这……”
    甘子霸的阔绰让茶棚老板不知该怎么回复,等确定不是玩笑后,这才收下那枚银元,赶紧取来茶碗换上自认为最好的茶水和几碟小吃放在了他们跟前。
    就在这时,一名赤着上身,肌肤黝黑的年轻小伙背着一个渔篓进入了茶棚,他的出现立马引起了甘子霸的注意。
    因为甘子霸从那小伙身上闻到了一股海盐的味道,那是常年在海里浸泡才有的气味。
    “爷爷,我回来了……”
    一进茶棚,小伙放下渔篓,冲棚内喊了一声,然后来到水缸边抓起半勺葫芦瓢舀了勺水大口往嘴里灌。
    “宝儿回来了?”
    老者闻言,蹒跚的步出茶棚。
    小伙丢下茶棚,刚要说话,却见茶棚内坐满了人,尤其那个一个左胸有纹身的男人正不住朝自己身上打量,眼里满是精芒。
    小伙避开甘子霸投来的视线,对老者问道:“爷爷,茶棚好多人啊……”
    老者笑着说道:“是啊,今天生意好,来了出手阔绰的客官喝茶呢……”
    “哦……”小伙应了一声,就不再关注他们,忙将放在地上的渔篓打开,笑着对老者说道:“爷爷你看,这两天我在海里找到好多珍珠,这下足够交这半年的租钱了吧?”
    老者叹了口气,对小伙说道:“唉,都怪我这把老骨头没用,苦了你啦,大海茫茫,凶险难测,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
    小伙摇摇头:“爷爷,别这么说,我们可是一家子,出份力也是份内之事啊,何况找海珠这种事我熟悉的很,有同伴们帮衬着不会有事的……”
    啪——
    小伙话音刚落,却听甘子霸猛拍一下桌面,满脸兴奋的对小伙问道:“喂,你刚才说什么?常年在大海里采珍珠?”
    小伙吓了一跳,回身对甘子霸说道:“是啊?怎么了?”
    “哈哈哈!”
    甘子霸大笑三声,来到小伙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点头满意的道:“不错,瞧瞧这精神小伙,是块好料,叫什么名字?”
    小伙先是一愣,然后厌恶的别开甘子霸的手说道:“我叫郑三宝,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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