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姓老者心中有些忐忑,雷电之力或为苍或为青,但紫色自己却闻所未闻。这雷电虽极细小为何竟令自己心底生出无比寒意,制止不得。不安下遂又祭出防御性宝物,暗忖只需挡住此击自己与文远便会被传送出离,再无人寻得。

    手指粗细的紫色雷电带着“滋滋”声顿击飞剑上,马姓老者原欲阻上一阻,但触下长剑瞬间便为一团紫芒相围,眨眼间骤化黑色灰烬,四散而落!

    紫色雷电去势不减,又击在斗状的防御宝物上,连顿也未顿一刻径穿透法宝,在马姓老者讶喝声中猝撞其胸前!

    老者张大了口,欲行喊叫却发现如何皆言语不得,双目中神采顷刻消失不见,一层死气瞬覆,整个身子便直挺挺得倒将而下!

    “师叔!”声嘶力竭之音从张文远口中发出,急扑上前欲抱住马姓老者。

    可方一触及,老者的尸身突兀化成黑灰,片片飞扬!

    正此时传送阵发出“嗡”一声响,闪耀的白光扬起将张文远隐没其中!

    陈墨风暗道不好,赶忙催动飞剑,下一刻带着黑光的短剑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传送法阵,虽白芒闪耀但法阵上已空无一人!

    陈墨风气地以拳击掌,如今已成不死不休之势,依自己所想若不斩草除根往后定为祸患!怎奈这般巧合,传送阵恰好激发成功。有心欲传送去追杀可法阵上白光仍现,此时便踏上亦无法传出。心急如焚之下眼看白芒散去,当心急火燎即欲踏上法阵谁知法阵却发出“轰”一声响,其上散发着的灵气四散消逝,光芒瞬间黯下!

    墨风目瞪口呆,踩上法阵并无效用,原先应当升起的白光半分皆无!

    气地跺了跺脚陈墨风恨恨道“那人果真不简单,出去后竟立马将法阵毁去了!”

    蓝心儿至其身旁急问道“陈大哥,那我们是离开不得了?!”

    墨风骂了数声,转而垂头丧气道“应当如此罢。”

    闻言蓝心儿先是一愣,旋即面上反倒现出平静。

    陈墨风此刻心中繁乱,并未顾及其神情,墨儿早立身旁口中低吼,神色疲倦。

    原来先前随众人上高台察看玉匣前墨风故意落在众人身后,倒背双手念动下将墨儿偷偷放出。而墨儿不顾自身极为疲累一落地即化作一道黑影自寻隐蔽处藏起,至此关键时恰出其不意得予以痛击。耗去不少气力后墨儿更显萎顿,双目中尽无神采,躯体微微有些颤抖。

    陈墨风心疼下赶忙念动将其收入灵兽镯中,墨儿兴许甚为疲惫并未拒绝,入得镯后即呼呼酣睡。

    见其无恙遂稍稍放下心来,谓蓝心儿道“如今唯一的传送法阵已被毁去,我二人只有四处探查一番寻找其他出路了。”

    蓝心儿点头答应,墨风又嘱咐了番二人正欲分头忽闻一旁传来微弱的喊声相唤自己。一惊下发现是原本被张文远御剑刺中的邋遢老道齐伯桓,二人应声而去将倒在地上的老道扶起。

    陈墨风双指探其鼻间,发现气息极

    为微弱,又探心脉后随之暗自摇了摇头。

    那一剑正刺要害处,回天已然乏术。

    齐伯桓须发散乱,微张双目,口鼻间涌出血沫不止,气如游丝,胸前的道袍染红了一大片,不知为何老道却强撑着一口气似乎有话要说。

    陈墨风低下头去,耳闻齐伯桓断断续续道“陈陈道友。贫道今日却悔得紧,为为那利益蒙蔽了双目,也是也是自食恶果。只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便是宗门之事。”边言边颤抖着手探入自己道袍衣襟中掏出一物。

    陈墨风瞧去,是一面赤金色令牌,造型古朴,四周雕有烈日,不过令牌上已染有不少血迹。

    齐伯桓道“贫道一生致力复兴炎阳宗回至鼎盛时期,可是咳”吐出口血来又继续道“可再无再无机会了,先前先前要夺宝物欲振兴宗门,却却大错特错了到头来只一场空梦,唉”

    言至情深处老泪纵横,陈墨风所觉那无比的悔意,遂是叹气道“事已发生,齐道友有何话要交代在下,若在下方便时定会去办。”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论其前般如何此刻是一个将死的老者,不论生有何等异心,所做之事尽为宗门当算可敬。

    齐伯桓道“有陈道友此言贫道算是安心了。”

    紧接着颤抖着将令牌吃力得递与陈墨风,道“咳咳这面乃炎阳宗掌门之令,烦劳陈道友将其将其送回炎阳宗交予贫道师弟赤明子,令其为掌门。”

    陈墨风接过令牌,触手甚为沉重,道“炎阳宗好,我答应你。”

    “谢了。”齐伯桓面露笑意,面色却愈发苍白,陈墨风知其已油尽灯枯之际。

    又咳了数下齐伯桓一指跌落身旁的长剑道“这这口赤炎剑乃历代掌门佩剑,也烦请陈道友一并送回。”

    陈墨风点了点头,突兀问道“道友不怕在下取了不与炎阳宗?便这般放心?”

    齐伯桓嘶哑着笑道“贫道活了一把年纪所见无算,自有些见教。这些时日观道友非那等言而无信之人,亦非贪婪之辈,故而敢直言重托,否则情愿耗这最后一些气力自爆下道友当无法取得。”

    陈墨风顿时一凛,正色道“在下答应之事自会尽力,此宝再好也不会随意抢夺,你且宽心罢。”

    墨风心中生起一股寒意,倘老道自爆后果比灭灵珠更甚,幸其并未这般,否则玉石俱焚此间无人能活。亏自己一向行事极有原则,而齐伯桓两下权衡方才未选择自毁。

    齐伯桓露出欣慰之色,旋即却愧意满面道“贫道死后请道友随意寻一地掩埋,罪人再无颜葬回宗内唉,不知九泉下该如何面对师门长辈不提也罢!陈道友,能否能否最后再答应贫道一事。

    “何事?”见老道面色凝重陈墨风心生狐疑。

    齐伯桓极为犹豫,所觉生命气息渐于体内流失,最终咬了咬牙似下定决心道“我知道友人中龙凤,往后定如鲲鹏展翅,潜龙入海,自不屑炎阳宗这等宗门,贫道贫道是将死之人,恳请恳请道友任我炎阳宗客卿,何如?”

    “客卿?”陈墨风颇觉意外,众人方聚时老道便邀自己为炎阳宗副宗主,却终为相拒。

    情知自己再不会同意,故而只委以客卿之名。客卿陈墨风自然知晓,一派掌门或名门大族为成就大业募请各路能人异士予以短期辅佐、指点江山,其位为卿,以客礼待之,故称客卿。客卿平日并不直接参与门内事务,亦不受门规约束,不过一旦宗派有难或临生死存亡之际客卿之言却甚是紧要,或能左右门派兴衰,必要时能凭实力保得门派周全,处在一个极为重要的地位。

    墨风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此事恕在下不能答应。”

    齐伯桓并无惊讶,似乎陈墨风的回答正在意料之内。

    叹了口气齐伯桓道“唉只能说本门命该如此不过道友可答应贫道这般多事贫道也是知足了”

    最后老道仰视大厅穹顶,双目怔怔似欲将其看透,但目中神采却愈发黯淡,直至尽替为一片死灰。

    陈墨风知其已然逝去。

    自己修仙路上瞧见无数人身死,有被自己灭去,有为旁人所杀,时间愈久愈发麻木,不知往后自己会身死何处。修仙路艰难险阻,不知多少修士殒落,其中不乏天才之辈,大能之士,若一步踏错便再无继日,后悔二字只能留至冥狱地府向阎王诉说去了。

    依照老道齐伯桓遗言陈墨风遂收了令牌,取回地上长剑连同背后的剑鞘齐齐置入乾坤袋中,而后又寻一偏僻处将其掩埋。

    望着那简陋的埋骨之地陈墨风兀自感慨不已。

    一切即毕,墨风对如今被困着实焦急异常,暗道自己晦气,方有幸从无边海那禁制空间中脱离哪晓双脚还未踏得陆上些许便又被禁困。且那唯一的传送法阵业被破坏,要出离怕仍需另寻他路。

    “陈大哥,不必忧心,便一直于此地陪你心儿也是愿意”不知何时蓝心儿至其身旁,声若细蚊,彷在说与墨风听,又似喃喃自语。

    望着陈墨风那颓然失落之情心中不由一阵刺痛,竟不知不觉语出先前之言。

    而陈墨风脑中正急切思索并未听清,遂问道“心儿你方才说了什么?是否思出何对策?”

    “没没有”蓝心儿赶忙岔开,双颊顿时飞起一片红霞。

    陈墨风见其怪异神色,只此刻心中似一团乱麻,并无多想便与蓝心儿依照先前约定分头探寻。

    蓝心儿蹦蹦跳跳地离开,面上未有极大的忧愁之色,陈墨风虽心中狐疑却是未问,遂自行探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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