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风将当初逃下天魁山后之事简略地叙了叙,令龙渊听地心驰神往,心惊不已。

    “未料到陈兄还有此等非凡经历。”龙渊叹了口气,其不晓陈墨风数次于生死间徘徊。

    顿了顿平复下自己心境,龙渊道“那陈兄随着御剑门上山而来可有人瞧见?”

    墨风笑道“我这道人打扮连自己也一下辨认不得,再说前来皆清一色的御剑门弟子。我隐在其中何人会注意。”

    “陈兄真是艺高人胆大!唉,没想到只这些年陈兄便修炼至中阶灵帅,更入了御剑门!怕那玄心业比不上你罢,当真令人好生嫉妒。”龙渊由衷道。

    “龙兄何必自谦。”陈墨风撇了撇嘴“龙兄不亦是修炼至了初阶灵帅?”

    龙渊苦笑道“我哪能与你相比,古往今来能区区六十年便至中阶灵帅者不过寥寥一二人。”

    “对了龙兄,当初当初你放我离去后,你可有受苦?”墨风凝重问道。

    龙渊不屑道“陈兄何必介怀,因我也算门内栋梁,加之师尊又为我周旋,门内那些老家伙不过罚我面壁二十年以示惩戒罢了。”

    陈墨风见龙渊说地轻松,但其心尽知二十年孤苦面壁的滋味绝不好受。这二十年中只独自一个,再无旁人与你言语,若非耐得住寂寞怕要被逼疯了。

    见龙渊轻描淡写心中更不好受,用力拍了拍龙渊肩膀恳切道“龙兄,为我之事却苦了你。”

    龙渊哈哈大笑“你我兄弟何需如此!那面壁并非没好处,我能修炼至今日这番境界着实托其之福。这二十年中倒想通了甚多往常修炼时所遇到的难解处。且我更从雷鸣剑中偶然发现了奔雷剑皇隐在其中的剑诀与修炼法门,实力大增!否则怎能在这短时修炼到初阶灵帅!这皆是陈兄你给我的机缘呐!”

    随后龙渊神情却肃穆而起“不过当年之事蹊跷异常,我面壁结束后即暗中调查,倒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

    “是何证据?!”陈墨风猛地一震,身躯微微前倾。

    龙渊回忆片刻道“由于此事无人为证,而天玑师叔一口咬定是你所为,我心中有疑遂从天玑师叔开始查起。起初一无所获,后来偶然间天玑师叔门下一个与我交厚的弟子悄悄相告,一日晚间其腹中疼痛难忍便出行解手,经过圭拓所住屋后却发现一人身影。”

    “是谁?!”墨风不由喊出声来,双手紧握住龙渊肩膀。

    可随后察觉自己太过激动,歉然道“在这关键处我便控制不住了。”

    龙渊道“我是你业会如此。”

    “龙兄,到底是谁?”墨风异常急切,那个名字于龙渊口中呼之欲出。

    龙渊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天玑师叔。”

    “是他?!”陈墨风愕然,旋即陷入了沉思,良久皱眉道“若是他倒有可能。当时堂上我犹记此人呼喊最为凶狠,一力指责仿佛亲眼所见般。但我当初不过偶然上山,与其素昧平生,并无任何过节瓜葛,却为何要陷害于我?”

    龙渊两手一摊“这我倒不知了。除了这个疑点我再无查出半分,毕竟只那人见得似乎是天玑师叔,而你走入圭拓房内却众目睽睽。且房内残留有微弱的风灵气,一切不利皆指向你,唉想要证明清白几无可能”

    “那个与你交厚之人现在何处,有其指认至少能证明凶手并非一定是我!”陈墨风似乎想到一事,赶忙问道。

    可龙渊面露苦笑着摇了摇头“被我询问后不久此人即被天玑师叔差下山去,未多时在一次争斗中死于非命。”

    “什么!”陈墨风呆了一呆,脱口道“怎会有这般凑巧之事?!”

    龙渊亦双眉紧蹙,沉思不语。

    片刻后二人俱自面带惊色,异口同声道“杀人灭口!”言罢各各心中泛起冷意。

    “定是你调查之事被天玑发现,故而惹其对弟子痛下杀手以掩盖事实。只要那弟子一死世上再无人能证明其去过圭拓屋内。虽已告你,但人人尽知你我交厚,这等言语不过更令人以为龙兄你为我开脱罢了。”

    龙渊点头道“当时我还颇觉古怪,并不为意。如今细细想来其中蹊跷之处甚为显眼。明明师叔能派他人前去却独独指名那人,想来已起了杀心。那场争斗无人得见,尸首也是旁人送回山上的。天玑师叔当时还痛哭了许久,这般看来当真虚伪的紧。”

    “好毒辣的心思。”墨风道“你师叔心机着实深沉,此事若真其所为,杀圭拓自算不得什么了。有这样的师父当真令人心悸。”

    墨风心中想起广元子,感慨为何同为人师尊差别却这么大,宛如天壤之别。

    “只令人不明的是为何偏偏要嫁祸陈兄你?其中到底隐藏何目的?”龙渊百思不得其解,猜想不透。

    “不行!我得告诉师尊。”龙渊忽地一下立起身来,面上现出正色。

    “你疯啦!”陈墨风一把扯住其臂膀,道“你如此去说天璇真人会信你么?”

    见龙渊露出迟疑,墨风又道“倘是一不小心传入天玑耳中,以其残暴之性你道他会放过你?更会连累天璇真人。”

    墨风重重道“龙兄,我可不想你为了我再失却性命。”

    龙渊颓然坐下,恨恨道“便让其逍遥法外,反冤枉了好人么?!”

    “如今也是无法,这些时日我留在屋内无人会注意到我。但再过数日剑盟各派比斗时便藏不住了”

    “陈兄,那你就不能不参加么?”龙渊奇道。

    陈墨风摇了摇头“不能,其中有我所需,我无法放弃。”

    龙渊做出明白模样“你是为了神木泪吧?如此好物确是人人皆欲得到的。有了你与玄心,恐怕这次御剑门又要独占鳌头了。”

    墨风笑笑,并未接口,其实在心中神木泪倒非最为重要,凭自己修炼势头进阶不过时间问题,而自己最想得到的便是乾坤剑诀修炼之法。

    二人又商议了片刻依旧毫无进展,龙渊答应这数日再行调查一番

    ,不定有何发现。

    陈墨风心中沮丧得回到自己住处,先将情形禀告了师尊广元子,广元子闻言也是面上隐现愁容,淡淡道“这数日你便不要再行出门。”

    陈墨风正待答应,可广元子沉吟片刻,道“墨风,假使为师不让你参加这次比斗,你待如何?”

    陈墨风闻言登时大吃一惊,心念急转即明白师尊之意。

    北斗剑派一旦见了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参加比斗,甚至还入了御剑门,必会引起两派极大的风波与事端,广元子身为执剑长老又是此次主事,本门声誉自要考虑。毕竟作为天下第一大派,有多少门派于旁虎视眈眈,希冀生出些事端来好将其从这第一大派的宝座上扳下。此等风险是御剑门任何人俱承担不起的,太清真人承担不起,广元子承担不起,那些长老们也承担不起,陈墨风更承担不起。

    墨风并未言语,却“扑通”一声重重跪下。

    “墨风你这是何意?!”广元子讶道。

    “弟子的心思想来师尊已知,还请师尊成全!”墨风满面肃容,沉声道。

    “你这孩子”广元子蹙了蹙眉,袍袖拂去墨风只觉一股大力从膝下传来,不由自主竟站立而起。

    “师尊”

    “为师又没说不让你参加,你着急些什么。”

    “是,弟子知错。”

    广元子叹了口气道“若非门规森严,为师业想将乾坤剑诀传授于你,如此你往后定能比为师更强。让为师再另想他法罢”

    望着师尊略略闪现的忧色,墨风瞧出广元子是真心关切自己,广元子明白这次是陈墨风习得乾坤剑诀的唯一之机。

    陈墨风深施一礼,默默退出师尊屋内。

    回至自己住处一下躺倒床榻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目茫然地直视顶上雕梁画栋。

    此时心绪繁乱下并无助修炼,故而并不强行打坐,不知不觉中遂沉沉睡去。

    日出日落,陈墨风依言并未出行,只其不晓一桩大事正在天魁山上某处屋内发生。

    远离御剑门屋舍的连绵跨院中,一间精致的二楼小阁隐于其间。

    此刻三人正在蒲团上相对而坐。

    屋内清香枭枭荡荡。两个道人、一个道姑。

    其中一人赫然是广元子!

    对面一个黄色面皮,颌下短须的威严道人似乎正苦苦思索,身上着有青绿色道袍,绣着精致纹路。

    威严道人身旁是个容貌甚美的道姑,观年岁约莫四十上下,柳眉凤眼,清新脱俗,若非身上所穿的紫色道袍与手中拂尘,怕任何人皆要想入非非。

    广元子开口道“华阳师弟、绛云师妹,你们考虑地怎样了?

    青色道袍的黄面道人华阳子似做出决定,郑重道“师兄,我不能答应你!我好不容易创立了青云剑宗,此乃多年的心血,倘是答应三派合并那我如何与门下弟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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