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吼说周干是“漏网之鱼”后,一晃而过的个月。王翱也没抛头露面过。孙嫔不知怎的,竟胡猜乱想起了此人。孙嫔正与朱瞻基,从灵柩前回朱瞻基客厅路上。孙嫔说永城熟人骆红,来京要告御状的事,朱瞻基说到刑部找刑部尚书吴中,让吴中想办法解决此事。在发丧期间,朱瞻基不让烦太子。有四方纷扰,太子实在太忙,要统筹兼顾地考虑全国的大事。

    “王翱求见皇太孙!”侍卫进来禀报。

    “请进!”和孙嫔刚进客厅整衣危坐在椅上,朱瞻基看一眼侍卫地说。孙嫔想“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臣给二位主子请安,主子吉祥!”王翱、周干一起进了来,施礼笑地说。

    “有何事?”朱瞻基问。

    “臣向太子禀报,太子让臣与皇孙禀报。”王翱彬彬有礼笑说。

    “你们坐下。”朱瞻基说。王翱、周干没坐地站在那里。

    “土匪是,睚眦必报!”周干漫不经心地看客厅的摆设,没头没脑地说。成语出自《史记?范雎蔡泽列传》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孙嫔一听地想。

    “你们知此成语,指像瞪一下眼,极小的怨仇,也要报复!土匪说的,怎回事?”朱瞻基莞然一笑地问。

    “小臣先禀报一是唐赛儿案,审理事宜不顺,涉案人承认与暴军同伙,是逆德者亡!于是他们负隅依阻,死不承认,不好再审!”王翱看眼周干地说。

    “啊!”朱瞻基啊着,表示知道了。

    “我禀报二是万年吼面目可憎,告周干是漏网鱼,小臣看他是。万年吼那天,没写揭发材料不说,不仅自己不辞而别,还放跑嫌犯四个县令。小臣向先帝禀报,先帝恶言泼语,问万年吼怎进东厂?王皇贵妃找先帝您说的。先帝火气小了些,说贵妃已死,不再沿波讨源。先帝说派人追查四个县令。他们一旦落网,小臣可先斩后奏,就地处决,包括万年吼。先帝说完此事,就拂袖而去了漠北。小臣干完一些事,也就去了山东追查县令。”王翱说着用手捅一下周干。周干东张西望地乱看,被王翱手一捅,冲孙嫔一笑,表示接受王翱提示,就一下郑重了起来。

    “你们去山东,追查县令?”朱瞻基一想地问。

    “是的。小臣禀报第三件事。”王翱看一眼周干,不苟言笑地说。

    “他娘的,我俩差点丢了命!”周干给当年孙若薇抓蟋蟀,讨要那破砚台时,表情一直是蔫蔫的,今天却判若了两人。周干耸动几下嘴唇笑看王翱,随便地说。孙嫔想,周干辍学后,在社会上与地痞混学粗话,相与为匪了?

    “周干说吧。”王翱笑说。

    “事情是这样……”周干看眼王翱地说东厂是多事之秋,已无人可派。他俩原想带保镖,却没带一人。二人就坐马篷车出城,一路像有人在跟踪。那天夕阳西下,天还没算黑,他们就登记客栈。二人在街面餐馆吃碗面,就回栈休息。这是一个小镇,一条主街上,街面是天宽地窄,穷街陋巷,也有商铺啥的,人往来稀疏。周干和王翱主事一并慢慢地前走说要走的路线。二人没太注意路边,也忘了有人跟踪事。一辆马篷车过去,停在了前面路边。周干没在意地被一个小石头拌一下脚,随之抬脚踢到一边。王主事仍往前走着,周干落后了有两步,俩人没在乎后边的事。周干感觉头嗡地被打一下失去了知觉,后来问王主事也是此感觉。他俩赶醒来时,被绑手脚塞了嘴,在一辆马篷车里朝前行。一言难尽,长话短说。时间已进入了夜间。车上是四人,很壮的汉子,俩人守一人。车到一个地方停了下,后有一辆车,也停了下。他们一行有7、8人。夜深人静,乌云滚滚,四周灰暗模糊。他俩想耍心眼逃跑,但一直没有机会。他俩想与他们谈话,但被塞了嘴。粗声大气人高声地说“给他们戴蒙眼儿”,有人给他俩头套上了黑布袋。下车了,他们被人架着,道路不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走一段大概像是山路,到一个地方。他俩被绳捆索绑在一块大石头上。

    “唐赛儿同党,都是穷人,也是土匪,反皇朝官吏鸮鸣鼠暴地横征暴敛。你们再追逃犯,小命就没了。”粗声大气人说。

    “好汉!我们是当差,算是个屁,你们放了我们吧。”周干说。周干没戴蒙眼前,目光逐影寻声地没见万年吼等熟人身影,但在心骂匪不是东西。在匪给王翱和周干戴蒙眼布袋时,周干顺势弄出塞嘴东西地说。

    “我们只是当差。你们是男人,要胸怀若谷。你们放过我俩,我俩不忘你们恩德!”王翱也将塞嘴东西弄掉,也据理力争地说,几匪置之不理,嘀咕几声啥话,一起推一块大石头,挡住一个门口。一会儿,脚步声慢慢地消失。这里阴森森的像是山洞,远处时而传进几声猫头鹰的鸣叫声,使人毛骨悚然。随后,这里成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俩背靠一块大石头,坐在地上想解绳索,绳索栓得并不太牢固,竟被二人挣脱开了绳索。他俩想尽快逃跑,摸黑找几人推的石头。堵洞口的石头太大,二人累得精疲力竭地直放屁也推不动。于是二人背靠背坐着睡着了。天亮了。那是一个大山洞小洞口,大石头堵在了洞口,几匪推到那里,故意阻挡二人逃出山洞的。二人没法奈何地待着,坐以待毙了。一待就是个月。有人白天顺石缝,送点吃的或是水。他俩费尽心机,一直找不到出路。在一天早起,石头被啥人推开一个能够进出一人的门口。周干拉着王翱,一下就跑出那个大山洞,大概地走了有几十里山路,才回到了二人登记的小镇的客栈,二人找装官文书的包裹。客栈老板回忆说个月前的事,俩人住栈登记完,放包在住室一直没回。第二天来俩人中一人提王翱名取包裹,包里写有王翱。老板就把包给了那人。周干说要查帮劫他俩的匪帮。王翱阻止地说到当地知府再说。装有官府文书的包裹没了。他们息怒停瞋地直奔近的青州府。府首认识王翱,给二人路费并换套衣着,说先帝已驾崩了,举国正哀悼。二人没顾追查劫匪,就回了京城。

    “你们为皇朝,衔恨蒙枉。皇朝办完丧事,定派人彻查!”朱瞻基说。

    “匡救弥缝,是二臣!”周干倏地,谈笑风生地说

    “怎回事?”孙嫔莞然一笑地问。

    “纠正错误,弥补过失。成语出处《左传?僖公二十六年》。那是一次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翱忍俊不禁笑解释成语地说。

    “他爹那个我的!回来那天,小的吓得,屎没拉裤裆。但我俩搭救一位小妾。你说吧,王大人!”周干信口开河地说。听周干笑话般脏话,孙嫔、朱瞻基、王翱都相视而笑了。周干胆子也不大,竟吓得屎没拉裤裆!

    “是!我们回路不顺,走白天,擦黑就住。我俩租马篷车,走一段路后,不远处竟出现4人骑马,衔尾相随在后。前面有辆马篷车,我们不知是谁。我们快走,前后都快走,我们慢走,前后也慢走。我们走有半天,是疑心生暗鬼。我俩错想,那帮劫匪又追来,伺机押我俩再回山洞?周干与我叨咕,真得随机应变了。”王翱想着笑地说。孙嫔抿嘴笑,看一眼周干,周干看一眼朱瞻基地笑。

    “是啊,社会不稳。”朱瞻基站了起来,一脸同情地看着二位。在客厅来回踱步,很郑重地说。

    “我们方便时,骑马人过了去,我俩心凉快了。骑马人误以为我俩,和前面马篷车,是一伙儿。”王翱笑地分析。

    “俗话说得好麻杆打狼——两害怕了!”周干看向朱瞻基笑地说。

    “后来怎样?”,孙嫔环视三人眯笑想着地问。

    “我们朝前走了去。骑马的四人跑到我车前面截住前面的马篷车,并胡拉乱扯出车里的一女人,我们近前地问,家老爷死,女人是老爷妾。老爷生前有遗嘱,除大老婆外,九名妾必须陪葬。匪抢走七名妾,此妾听信后,趁府人不备,逃出家府。家丁找了几天,才追到了她,想绑妾回去,给老爷陪葬。四人手拿大刀,臣一看此状况,想求他们,放了那妾,也是一条人命。小臣看眼周干,周干冲我使眼色,想办法救那妾。”王翱笑说。

    “王大人看一眼我,仍与四人说话,小的明白意思,就装讨近乎。掏出烟斗递上去请管事人吸烟。管事人也没防备,挺客气地没接我的烟斗。我瞬间一甩烟斗,抢过管事人的佩刀,架在管事人脖上地说‘你们放下刀!否则,我杀了他’!”站在朱瞻基前,周干笑地说。

    “他们怎着了?”朱瞻基感兴趣地问。

    “‘你们放下刀,快放下!’管事人一脸惶恐地说。

    “‘你们解下腰带!’小的怒视仨人地说。仨人放下刀,解了腰带,放在一起。妾更机灵,拿起刀和腰带放进车里。四人被押进树林。王翱大人让小的将四人绑在了树上。”周干轻松笑地说。

    “到了关键时刻,周干还真有鬼点子。”王翱笑称赞。又说了王翱、周干和被救小妾仨人一路的情况仨人坐在了一辆马篷车里回了京城。在车上,妾一再表示“感谢二位大人救命之恩!妾将终生不忘。”进了京城下车时,那妾还冲他俩磕三个响头。

    “人殉制害庶民,是国家的一大弊政。二人救妾,是为纠正国家弊政的错误,弥补过失呀!你二人做得对,皇朝应,褒奖于你俩!”生出几分敬佩,孙嫔一下眉开眼笑地说,看一眼朱瞻基。

    “啊!”朱瞻基回看眼孙嫔,“啊”一声地走了。

    “孙主过奖了!”王翱看了一眼走去的朱瞻基地说。

    “是!”周干也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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