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钵罗汉和穆恩离开了大坑,一直顺着马路往前走。
    穆恩单腿蹦虽然不会很累,但是不太好看啊。
    看似也没有个尽头,只能先问问了。
    “大舅,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太清沟上有冬捕节,人肯定多,直接找蔡根不好吧?”
    举钵罗汉头也没回,好像还在考虑灵子母刚才的话。
    自己的命,到底硬不硬呢?
    有西边做后盾,是不是能克住蔡根呢?
    罗汉果位加上罗汉金身,在灵子母眼里都不保准吗?
    作为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家伙,举钵罗汉不停的在衡量。
    共工遗骨,到底值得付出多大代价。
    被穆恩打断了思路,举钵罗汉本不想回答。
    只是,穆恩在自己身后蹦跶,确实不太好看。
    而且,自己现在的面容,也有点影响观瞻。
    还是先回瑞雪寺,从长计议吧。
    停下了脚步,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穆恩现在看见出租车,心里就打怵。
    上次谢不安,确实把她吓够呛。
    看到举钵罗汉率先上了副驾驶,自己不跟着也不好。
    蹦到车前面,仔细看了看出租车的前挡玻璃。
    还好,完好如初,并没有自己月华打的洞。
    再看车里面的司机,也不是谢不安,而是一个小伙子。
    这才放下心来,钻进了车后座。
    举钵罗汉看到穆恩这一出就烦,真是后悔带着她。
    但是,不带还不行,很多事情,他还指望着穆恩。
    “你墨迹啥啊?
    咋地,还挑车啊?
    谁惯的臭毛病,事儿真多。”
    训完穆恩,举钵罗汉顶着菊花脸,抽搐了半天,好像在笑。
    “小师傅,找个卖拐和口罩的地方。”
    小伙子看到他们俩的扮相,心里就一阵别扭。
    菊花脸的老喇嘛,缺条腿的绷带女。
    咋这个造型呢?
    难道是去早市要饭下班了吗?
    这也太下本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有此等化妆技艺,去横店混也能出头吧?
    大年初四,早上六点多。
    口罩和拐,也就只有药店卖了。
    哪有开门的药店啊?
    “现在药店都没开门呢吧。
    除非去医院附近转转,可能有二十四小时的药店。
    不过,初五以前不打表啊,起价十块钱。”
    举钵罗汉没有回答,等着穆恩帮他办这些俗事。
    自己在瑞雪寺,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出门的次数有限。
    带着穆恩,也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
    身边没个人服侍,总感觉不爽利。
    穆恩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赶紧翻包找钱。
    此时就应该掏出一张红票,堵住司机小伙的嘴。
    一切都是那么顺畅,还体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可是,自己的小包包里,除了传送符,其他财物都让谢不安给拿走了啊。
    这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自己咋混到这个粪堆上了?
    总不能拿传送符换车费吧?
    这一张传送符能换几十辆出租车。
    是不是等价,会不会亏本都是次要的。
    重点是司机小伙也不会识货吧?
    穆恩越翻越着急,越着急越找不到钱。
    直到,司机小伙不耐烦了。
    “不是,十块钱真没多要,行不行啊?
    不行就换一辆车,我这熬一宿了,也该回去交班了。
    看你俩也挺不容易的,是不是早市今天生意不好啊?”
    早市生意好不好,跟我俩有啥关系?
    举钵罗汉感觉到穆恩的急躁,心里有点不耐烦了。
    使劲的咳嗽一声,算是给穆恩下了最后通牒。
    穆恩接收到警告,直接炸毛了。
    “你特么墨迹啥?
    先开车,到地方不差你钱。
    咋地,瞧不起我们,怕给不起你车前啊?”
    司机小伙觉得也对,虽然他俩看起来不太正常,现在坐霸王车的也不多,总共也没多少钱,还真没有预付的道理。
    正要开车上路,旁白坐着的菊花脸老喇嘛不乐意了。
    回身就给了穆恩一个反抽,打得穆恩一脸自然。
    “你特么跟谁俩呢?
    态度不能好点吗?
    人家司机师傅,辛苦一宿了,不值得尊重吗?
    出家人慈悲为怀,与人为善,你都忘了吗?
    竟特么给我丢人,早知道你这样,就不该带你出来。”
    穆恩捂着脸,一声也不敢出。
    自己没掏出钱,确实卡脸了,而且有点恼羞成怒。
    只是,这算事儿吗?
    她就不明白了。
    举钵罗汉为什么对谁都有好脸色,唯独看不上自己呢?
    而且还是那熟练的反抽,这是真的打习惯了啊。
    自己挨抽以后,竟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就好像自己挨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自己的脸也习惯了吗?
    怎么养成的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是从大坑下,蔡根抽自己开始的。
    都怪蔡根,开启了自己的挨抽人生。
    抽完穆恩,举钵罗汉心里舒畅很多。
    发现即使穆恩狗屁不是。
    跟在自己身边,随时当个出气包。
    调节自己的情绪,也不错。
    再次挤出个自认为的笑脸,在喇嘛袍里掏出了一张红票,放在了司机小伙的腿上。
    “小师傅,您多担待,我在家没教育好。
    这是一百,不用找了,大过年的麻烦了。”
    咦?
    司机小伙仔细摸了摸红票,竟然是真的。
    这俩人神经病吧?
    今天早上这个活儿接的,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车子动了,绕了两家医院,才碰上个二十四小时的药店。
    里面的医疗器械比较全。
    举钵罗汉不在指望穆恩,一条腿出去也不利索,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比较吓人,不适合去买东西。
    再次掏出一摞红票,十多张,递给了司机小伙。
    “小师傅,再麻烦你一下。
    买个口罩,还有一副拐,谢谢了。”
    车费给的够多,说话也算是好听。
    司机小伙觉得,做做好事也没啥,谁让赶上了呢?
    拿着钱就去了药店,好半天才拎着个塑料袋和一副拐出来。
    把拐杖递给后座的穆恩,塑料袋给了举钵罗汉。
    “拐杖三百,口罩一百五,这是剩下的钱。”
    嗯?
    即使举钵罗汉不经常出来,也知道口罩不能那么贵吧?
    打开塑料袋一看。
    只有一个口罩,还有四瓶洗手液。
    让买口罩,为什么有洗手液呢?
    这是什么商业逻辑?
    难道自己在瑞雪寺已经和时代脱节了吗?
    本来花钱多少,他没往心里去,无所谓的事情。
    只是太好奇了,所以就问了一嘴。
    “小师傅,洗手液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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