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全身无力,只有引颈待死的份儿,颤声道“你真的要杀我?”

    “难道还有假的?”

    “可是为什么?”

    “因为你欺负我!”

    南宫羽此刻心如刀绞,他并不是怕死,而是觉得自己大仇在身,还不能死,同时,就这样毫无反抗的死在对方剑下的话,实在不值!

    但,他却不愿说出任何示弱的话,把心一横道“你下手吧!”

    “你以为我不敢?”

    “谁说你不敢,动手吧。”

    “你不后悔?”

    南宫羽惨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要杀就动手吧!”

    白晓玲粉面一变,举剑就劈,南宫羽把双眼一合,但奇怪,对方的剑久久不曾落下,睁眼看处,更是激奇不已,剑锋距自己不及半尺,但却颤动得非常厉害,白晓玲泪痕满面,宛若一朵带雨梨花,楚楚可怜之中,倍增妩媚。

    “噫!姑娘为何不下手?”

    “你……你是天下第一个……无情……的人!”

    说着竟然呜咽起来!“呛啷!”一声,长剑坠地,白晓玲以袖掩面,似乎悲凄不胜!

    南宫羽已略知就里,故作不解的道“姑娘这是为了什么?”

    白晓玲擦干了眼泪,幽怨的道“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懂?”

    “真的不懂!”

    白晓玲芳心愤恨欲死,这种话,任她刁蛮也说不出口,一双凄怨至极的秀眸,紧紧地盯在南宫羽的面上,半晌无言,窟中顿时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南宫羽打破了沉寂,道“这是什么地方?”

    “石牢!”

    “我被关进了石牢之中?”

    “有这么回事!”

    南宫羽不由目眦欲裂的道“有一天,我要杀尽笙箫会的人!”

    这句充满杀机的话,使得白晓玲娇躯一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但随即淡淡的一笑道“可是你现在还在人家掌握之中,你自信能活着出去?”

    这是句实话,南宫羽顿时哑口无言,自己方才险险就做了剑下之鬼,还侈言杀人,不由面上一热,但他冷傲成性,一顿之后,道“如果我不死的话,我一定会做到!”

    “但是你却死定了!”

    南宫羽心里可比死还难受,一个刚出道就风靡武林的人物,竟然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这真是从何说起,心念几转之后,冷笑一声道“姑娘要杀就赶快下手吧,用不着多废话!”

    “要取你性命的不是我!”

    “谁?”

    “自然有人,就是把你关进石牢的人!”

    “哼!笙箫会长!但,为什么!”

    “因为你是‘白骨尸魔’的弟子!”

    南宫羽顿时如坠五里雾中,这话从何说起,不由下意识的道“为什么不早早下手?”

    “要等你那‘白骨尸魔’师父到来时,再杀你!”

    南宫羽真是啼笑皆非,其实“白骨尸魔”就是自己的化身呀!

    不由以假作真的问道“白骨尸魔会来吗?”

    “笙箫会已派人出江湖传讯,有你在此,白骨尸魔不能不来!”

    南宫羽心里暗笑道“白骨尸魔永远也不会来!”

    但面上却不表露任何神色,冷然道“白骨尸魔的功力……”

    “自有对付之方!”

    “如果白骨尸魔不来呢?”

    “囚你一辈子!”

    南宫羽想起自己在“弱水别府”曾见师尊遗柬上说习练“阴阳乾坤功”不虞毒浸,而自己在喝了几杯酒之后,竟然被毒倒,莫非……试探着问道“在下是中了什么毒?”

    白晓玲展颜一笑道“不是毒,是酒!”

    “酒!天下有这等厉害的酒?”

    “告诉你吧!这酒是用地底醴泉,渗以一百神奇花之蕊酿成,称为‘长醉露’,喝下之后,如无解药,就这么软瘫瘫的醉上一辈子!”

    南宫羽不由咋舌,愈听愈奇,几乎忘了自己尚是待决之囚!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来,不禁脱口道“柯姑娘,你在笙箫会中是什么身份?”

    “你问这干吗?”

    “当然有我的道理?”

    “会长夫妇,就是我的父母!”

    南宫羽心中这一震非同不可。

    南宫羽摇头叹了一口气,心里想道“这女孩子天真刁蛮,但却毫无心机”

    当下转口道“这件事现在暂时不说吧,倒是姑娘此来的目的,是否要杀我?”

    白晓玲粉面之上,掠过一抹难以形容的异色,道“不错,我是要杀你!”

    南宫羽苦笑一声道“那你就动手吧!”

    “你真的想死?”

    “我现在误服了‘长醉露’,手无缚鸡之力,姑娘执意要杀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说完冷冷的注定白晓玲。

    白晓玲弯腰从地上拾起长剑,就向南宫羽身侧插去……南宫羽不由亡魂皆冒,心想“我命休矣!”顿时冷汗遍体。

    南宫羽虽然身怀盖世功力,但这时只有瞑目待死的份儿!

    “锵!”的一声,剑锋朝胁旁直插而下,但,奇怪,竟然没有痛的感觉!

    惊诧至极的用目一扫,只见白晓玲正微笑看着自己。

    莫名的道“姑娘不杀我了?”

    “嗯!”

    “为什么?”

    蓦在此刻石牢之外,隐隐传来一阵金钟之声,接着是一阵轧轧巨响,只见白晓玲朝壁角方向,一闪而没。

    轧轧之声响过之后,一切又归沉寂,南宫羽焦躁不安的不时用目光游扫这间两丈见方的石牢,但除了冷硬的石壁,任什么也没有发现,他现在成了瓮中之鳖,在听候着一个不可知的命运!

    他知对方不会马上要他的命,因为对方要以他为诱“白骨尸魔”入殼。

    当然,“白骨尸魔”永不会来。

    恨充塞了他的胸膛,但对方使他饮下的“长醉露”使他软弱得连行动都难,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突然石牢壁间,现出一个径尺的圆孔,从圆孔看出去,可以看到一张垂着流苏绣纬的大床,床上,两个“笙箫会”的会长,依偎而坐,看来那是另一间石室。

    从那圆孔的深度来判断,这石壁的厚度,当在三尺之间。若以南宫羽的功力而论,大可破壁而出,但他却无能为力。

    只见两个会长,互相耳鬓厮磨,眉目含春,轻轻蜜爱,像一对新婚中的夫妇……看得南宫羽心火大发,牙龈咬得格格作响,暗骂道“好一对狗男女!”

    那女会长朝南宫羽不屑的看了一眼之后,嗲声媚气的道“活死人,现在识相些,好好回答本会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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