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问,方书安愣了片刻。
    是啊,总结的如此全面,为何?
    还不是后世那些沙雕网友们的努力,每一场战役他们做千万次复盘和争吵,早就分析个底朝天,能不详细么?
    “这个,我也是道听途说,加上自己见到一些西方战斗总结出来的。”
    “嗯?”
    李应祖的脸上分明写着“你糊弄鬼呢,我不信!”,但是又没什么办法?反正他不知道有穿越这词……
    大战之前的空气本应充满紧张,此刻却出奇的平静。
    放出的探马几乎摸到赫图阿拉,除却必经之路上有重兵守卫,其余散落的兵马都没了踪影。
    看来,真是是要准备大战……
    将士们的精神不适合长期紧绷,除却一线防御军队,其他人获得难得的休憩,即便只有一日,对于将士们来说,也能够起到放松精神的作用。
    经过一些时日的接触,李应祖对方书安的兴趣愈发浓厚。
    一个京城出名的浪荡子,大病愈合之后,不仅变得文采斐然,更是机智百出,太令人吃惊。
    大明军阵和火器的应用,即便是他李应祖,也不敢说烂熟于心。结果这小子就和如数家珍一样,头头是道。
    再者说对明军对建奴的态度,大部分人认为他们不过是些没开化的野人,唯独方书安防范很深,也认识到女真的危害巨大。
    李如柏失败之前,人们多以为大军平定建奴不过是现成功劳,摘掉即可,难得是粮饷。
    掌握大明军阵已经是妖孽一样,但方书安对女真人的了解让他这久居辽东的土著自叹不如,简直就是个妖孽中的极品妖孽!
    李应祖心里念叨,嘴上当然也找到各种机会旁敲侧击的想问出点什么。
    奈何,他审问李尽忠半天也没问出所以然。
    怪哉,方书安莫非是哪个不世出高门教出的弟子?
    这厮几乎是胸罗天下,经略府酒宴对大明所处局势说得那个透彻,臧否古今更是信手拈来。
    方家虽也是高门大户,但绝对培养不出这等人。
    李家虽为将门,却是进士出身,祖父李成梁、父亲李如松、叔父李如梅,都是不世出名将。
    然而,似乎是文脉从那之后便断了,李家当然想着文武兼修,却再也无法摆脱将门的名头。
    花了大价钱培养李家子侄,想更进一步,却被学问大家拒之门外,吃足苦头。
    一个个的不是榆木脑壳,便是心不在焉,令人头大……
    一群丘八表达感情不是请你喝酒便是作乐,李应祖知道方书安以前的爱好,便寻思着带他去试试也不错。
    当晚,他便带着方书安和相熟的百户进了沈阳城最出名的春暖阁。
    要说春暖阁,装潢倒是一般,地处边地,人们对色欲的需求是解决问题便可,没有更多花花肠子。
    很显然,李应祖是春暖阁常客,一个猛子扎进脂粉堆中,都是热情的招呼。
    “李爷,您可是许久不曾来了。”
    “老子差点折在蛮子手里,让你个小酿皮没了念想。”
    “李爷净胡说,您是岳爷爷保护的将军,箭支见你都会绕着走。”
    李应祖大力拍拍她的丰|臀,“还是你会说话,爷高兴,今晚就是你了。”
    说完,回头对指着方书安对鸨|母说道,“敢慢待了,明天生意别想做了。”
    鸨母自然知道李应祖不是开玩笑,眼前人现在官职不高,但在辽东的势力,绝非表面上能看到的那般。
    李家在辽东根基深厚,非是自己得罪得起。
    李尽忠狗改不了吃屎,早就没了踪影,似乎忘记他心心念念的熊芷雨……
    鸨母带来个身着彩衣,薄施粉黛的俏丽女子,蜂腰簇翠,燕股横金,仪态清丽。
    看人下菜的本事,除却商人便是这青楼的老鸨。
    此人哪里是风尘女子,分明是个官家千金,难道是教坊司落籍?
    只是,除去京城和南直隶教坊司,莫非也有人来这边塞?
    方书安也算见多识广,不过仍旧被那女子所吸引,看的出来,鸨母深懂消费心理学。
    知道他这样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小生,最是喜欢楚楚动人欲拒还迎的扮相。
    不过,方书安是心有所属,自然不能和他人一样……
    好吧,真实情况是担心花柳病,此时可没有什么抗真菌和病毒的特效药。
    若是沾上,整天桑痒难耐不说,危及性命就得不偿失了。
    以后有的是等待采撷的花骨朵,为何要在采了不知多少遍的熟花上费工夫。
    一人一份赏银打发走后,反倒更让他被惦记了。
    年纪轻轻却又一表人才,出手如此阔绰,可是天上掉下的恩客,沈阳城不多见。
    虽说如此,俏丽女子离开时的眼神也是满含幽怨。方书安这样年轻的小爷,要比变态们好伺候多了……
    作为当地最顶级的娱乐场所,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虽说没有京城那些如假乱真的布置,但也别有洞天。
    大厅正中,歌舞正到精彩时刻。
    高台之上一个霓裳羽衣头覆面纱的妙龄少女,横抱一把四弦无柱琵琶轻弹,舞姿曼妙,仙气飘飘。
    敦煌飞天舞?可比后世再现的那些赝品强得多。
    也有可能是因为方书安见识少,没见过人家跳得好是何等模样。
    好容易一曲终结,未等方书安鼓掌赞叹,一个财主模样的胖子将钱袋扔在台上,“一百两银子,小娘子今晚是我的!”
    一百两银子就能这么装?方书安心里首先冒出的想法。
    若是在京城,一百两摔出来,那可是骂人的意思,没有几百两敢出头装大爷?
    不过山高皇帝远,毕竟地处偏僻,不会和京城一般。一砖下去砸到好几个身价巨万之人。
    看见如此情形,一个清瘦的中年管事赶忙过来劝阻到,“爷,使不得,使不得。萧老板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万万使不得。”
    财主睁着两只大泡眼,轻蔑一笑。“你道老子王百万是好惹的?去打听打听,沈阳城有谁不认识老子?借你俩胆,敢阻拦与我!再说半句屁话,连你剁了喂狗熊!”
    说完示意直接狗腿子动手。
    两个黑衣打手,一人推开中年管事,另一人存心卖弄,往前跃起翻身站在高台上,伸手去捉那少女。
    围观之人都曾听过王百万的威名,一时呆住。
    眼看少女就要羊入虎口,人们满腔愤怒和心疼,却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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