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由美子和黄梅雨穴位一解,黄梅雨就走到苏赫巴鲁身前,捡起地上的刀,一刀刺入苏赫巴鲁心脏,了结了他的性命。再等她回头时候,却是被吓了一大跳。

    由美子方才被依仁台轻薄,心中愤恨不过,这时候早就点中了依仁台身上几处大学,叫他动弹不得,然后就用手中的刀,开始折磨起地上的依仁台。她刀法精巧,眨眼之间,竟然见依仁台左手手掌的肉剔得干干净净。黄梅雨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依仁台左掌上满是鲜血的骨头,黄梅雨虽然江湖阅历不少,可毕竟是个女儿家,见到此状,只觉得头皮发麻,差点儿没有叫出声来。

    而由美子剔完依仁台左手上的肉之后,便又开始剔起他右手上的肉来。由美子见到一片片肉和着血水从依仁台手上飞出,实在承受不住,连忙离开,走到玉儿身侧,看了看她,小心着打量起她来。

    而等到尹无阙回首时候,由美子已经将依仁台两只手臂上的肉剔除得干干净净。尹无阙见到眼前惨状,也是心中一怖,忙道“由美子,你做什么?”说话间,他连忙奔了过去。

    听到尹无阙说话,能戒和尚和东郭熹同时扭头看了过来,见到眼前情形,两人也都是大吃一惊,急忙奔了过来。等到三人近前,由美子已经开始剔起依仁台脚掌上的肉来。剧痛之下,依仁台早已是昏死过去。

    尹无阙见状,连忙喝止,“由美子,你杀便杀,何苦这么折磨人呢?”

    由美子一怔,停下手中的刀,回头看了看尹无阙,道“这个淫贼,我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说完话,还刀入鞘,就走开了。尹无阙见状,当即长剑一递,结果了依仁台的性命。

    东郭熹和能戒和尚两人犹在恐怖,道“这些东瀛人怎么这么残忍?”

    尹无阙没有说话,回头看了看由美子,由美子只站在远处,背对着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尹无阙叹了口气,心想这依仁台固然是咎由自取,但是由美子的手段也未免过于残忍。他忽然又想起当日在襄阳城外,由美子曾经说过,要用人彘的手段来对他逼供。想到这里,心中更是一寒。不过,他旋即又想到由美子刚才的态度,想到他们伊贺门中,对于尊长,由来是几位尊敬的。

    由美子是松平健太郎临终托付给自己的,一路以来,由美子极为乖巧,对于自己的更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可刚才由美子的表现,显然是生气了。这可叫尹无阙有些奇怪了。不过想到她手段这么残忍,就也懒得再去理会她了。

    与此同时,雷声一个接着一个响起,天空中霹雳一道道的闪过,已经是初夏时分了,马上就要下雨了。尹无阙见状忙道“走,大伙先去找个地方躲雨。”

    黄梅雨道“再往前两里地有一个市镇,咱们现在也没有马,就到镇上躲雨,再做打算。”

    当即几人就按照黄梅雨所言,朝着她口中所说的集市而去,只留下能戒和尚,他非要将巴图给埋葬了。玉儿一点儿武功都不会,碍于礼法,尹无阙和东郭熹也不方便帮忙,便由由美子和黄梅雨强人搀着她。

    一行人急急奔去,走出不到半里地,一道霹雳将整个天空照得通亮,接着轰隆隆一声巨响,豆大的雨水至天而降,大雨终于落下。

    等到几人赶到市集的时候,已经是浑身上下湿漉漉一片。夏日衣服本就较少,这时候三个女子全是湿透,一声不了紧紧贴着身上,便将三人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现的一览无遗。尹无阙简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一到了市集,赶紧找了一家客栈,先让由美子和黄梅雨扶着玉儿上了楼,然后吩咐店家赶紧烧水。又花钱为个人买了一身衣服之后,只是这只是个小市集,只有一些粗布衣裳,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吩咐老板娘给三女送去,然后同东郭熹各自上楼洗澡换衣服。等到尹无阙收拾完毕之后,下得楼来,店家已经将他之前吩咐的几样菜炒好了,已经在桌上摆好,就等着他们下了。

    尹无阙坐下没有一会儿,楼上几人纷纷下了楼,这几人除了黄梅雨,从昨晚道今日都未曾进食,早已是饥肠辘辘,这时闻到饭菜相位,也没有多说废话,当即吃喝起来。

    女子饭量本就小,不多时就已经吃吧。由美子放下碗筷,一言不发就上了楼,黄梅雨则是瞪了东郭熹一眼,“东郭熹,咱们的账还没算呢,你给我等着。”

    东郭熹这时候已经恢复了那副风流姿态,哈哈一笑“好,黄姑娘,我等着。”

    黄梅雨又是哼了一声,转身上了楼。这时,玉儿也吃完了东西,站起身来,朝着两人做了个万福,转身也上了楼,只留下两人继续喝酒。

    东郭熹看着三人的背影,笑道“尹兄,这黄姑娘和由美子两人,今日换上这身衣裳,却也是颜色丝毫不损。至于这位玉儿姑娘,看来是贫苦人家出生,布裙荆钗,却是天香国色。三美同伴,尹兄可真是艳福不浅。”

    尹无阙道“尹兄,此言严重了。我尹无阙固然算不得什么道德君子,可也不是浮浪子弟。见一个喜欢一个,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东郭熹嘿嘿一笑,继续说了下去,“这位黄姑娘呢,现而今是芳心摇晃,但是尚且没有定下来,由美子姑娘呢,怕是已经吃起干醋来了。至于这位玉儿姑娘,怕是尹兄身不由己了。”

    尹无阙一愣,黄梅雨的心思他固然不知道,但是玉儿却同自己要找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怕是自己终将是情难自禁。这点儿不无道理。可由美子吃起干醋,难不成刚才发脾气竟是为了这个?他摇了摇头,心道这从何说起,这决计是不可能的,当即道“东郭兄休要胡说。”

    东郭熹笑道“世间的事情,由来是旁观者清,再也错不了的。不过,尹兄,方才见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才知道,原来你竟是为了寻找一个叫玉儿的姑娘。却不知是个什么故事,尹兄方便说来么?”

    尹无阙想了想,道“这也没什么不能讲的。”当即便将玉儿的事情说了出来。

    东郭熹听罢,笑道“未曾想尹兄用情之深,一至于斯。人各有所好,此事我也不便劝说,来,咱们喝酒吧。”

    尹无阙叹了口气,“只得如此了。”说话间,两人举起杯子,正准备共饮一杯,忽然就见到两人桌前站了一人。尹无阙抬眼看去,原来是是一个女子,头上戴着斗笠,雨水正哒哒的从上面滴下。

    这时,那女子揭开斗笠,尹无阙才看清她的容貌,二十四五岁年纪,容貌殊为艳丽,妇人打扮,下半身湿漉漉的,鞋上腿上,全是泥水,此时她正睁大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东郭熹。

    尹无阙一愣,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东郭熹一声怪叫,“不好。”说完,拔腿就准备朝门口走去,便在这时,就听到那妇人叫道“东郭熹,你再要跑,我便死在的面前。”说话间,她已经拔出一把短刀来,正顶在自己的胸口。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是激动之极。

    这美妇突然说出这般话来,顿时间客栈众人无不是扭头看了过来。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意思就是,同三个人在一起,其中一定会有一个人的学问品德高过自己。现在是下雨天,客栈里面来往的闲人可就不少,这么多人当中,自然有些品行高洁之人。这些人听到这美妇说出这话来,顿时间指指点点起来。这些人带头做出这些“良好的示范”,少不得就要认效仿,顿时之家,客栈之内,热闹非凡,指指点点的,出言讥讽的不在少数。

    东郭熹见到那女子这个样子,连忙折返回来,道“佩鸾,你这是何苦?”

    佩鸾?尹无阙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愣,这个名字好像在即在那儿听说过,怎么有些耳熟。一番思索,忽然间恍然大悟,佩鸾,便是襄阳城满门被灭的襄阳十通镖局王天云的那个小妾。尹无阙记得东郭熹说过,当初与她有一夜之情,后来又被这个佩鸾弄得狼狈不堪。

    这时,就听到佩鸾道“当日襄阳城中咱们约定了,你去放火,叫我穿着你的衣裳,趁乱逃出去,咱们再在城外五里坡相会。堂堂七尺男儿,言而无信,害我等了你五六天。我且问你,你为何爽约?”

    东郭熹道“佩鸾,当日为了救你出火坑,我当日可是穿着你的衣裳,可叫人不少笑话呢。再说了,有些话做不得数的。”

    听到这里,尹无阙算是明白过来,当日东郭熹可没有说实话,那里是佩鸾拿钱收买下人,放火作乱,趁机逃离王家的深宅大院。明明是这两人密谋好了,东郭熹作的乱,佩鸾趁机逃离。至于两人商议在外面相见,从此远走高飞,想来是东郭熹在床上枕边说的那些哄人的话。是啊,这些话怕是真的做不得数,尹无阙又想起玉儿与之说过的那些山盟海誓,可到头来,她不也是说走就走了,从那以后音讯全无?

    不过尹无阙想到佩鸾作为一个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居然从襄阳一路追到洛阳来。这对于她而言,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尹无阙突然又想起东郭熹曾经说过的话“闺阁之中,历历有人,可不能小瞧的女人。”顿时心间一震,这个女子可真是一个奇女子。旋即又想起东郭熹说过的话,“千万不要被女人缠住了,因为女人最懂男人。”看样子,这话竟是一点儿都不假,佩鸾只将短刀往胸口一抵,落荒而逃的东郭熹旋即返身。如果他不懂得男人,怎么会由此一招呢?

    尹无阙心中暗笑,看样子,东郭熹要被这个女子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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