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正清则是同谢子骞他们同路,一同消息全无的。

    尹无阙心中纳罕,这么大一群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毫无踪影?这件事情,不急细想,已经叫人有些害怕起来。尹无阙同由美子和黄梅雨一商议,就决定先到金陵,看一下情况。

    就在晚上,突然听到有人登门拜访,竟是谢家年轻一辈的两位公子,分别叫做谢节和谢苗两人,谢子骞带着谢家子弟去洛阳拜寿,就留下这两人负责家中事务。

    尹无阙心中奇怪,他来苏州这么多日,也没敢张扬,便是去谢家询问消息,也没有通报,不过是花钱问了几个谢家的后人。他是怕自己的身份牵扯道谢家,想必这几日,朝廷关于他的通缉令就要下来了。

    所以,他倒是有些奇怪,谢节同谢苗究竟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谢苗道“今日有一件大事,我们兄弟两个正记得不得了,忽然有一个年轻公子上门拜访。”

    尹无阙一愣,想起这客栈店家说过的,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公子为他们垫付了所有费用,还留下了一些钱,心中不由奇怪,道“年轻公子?”

    谢苗道“是啊。约有十七八岁,自称方不同,同尹大侠是生死之交。”

    尹无阙听了,哑然一笑,道“方不同那里十七八岁,这可不对了。那人可是嘿嘿胖胖的?”

    谢苗一愣,谢节接过话题,道“不是,白白净净的,却是俊雅得紧。怎么,他并不是方不同?”

    尹无阙微微一惊,道“确是不是方不同。这可怪事了,怎么会有人冒充方不同的身份呢?对了,他们说什么了?”

    谢节谢苗两人听到这花,叹了口气。谢节道“他一到府中,就说知道一件事情,现而今极为棘手,叫我们来找你帮忙。”

    尹无阙一听,大概就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事情,也不动声色,佯装全然不知,道“不知是什么事情。”

    谢节看了看尹无阙,又看了看他身侧的黄梅雨和由美子,脸上有些难色。尹无阙见状,连忙道“不碍事的,你直接说,无妨的。”

    黄梅雨却是个暴脾气,已经叫了起来,“要说便说,不说就请回,好像我多稀罕听你们的话似的。”

    谢节被他这么一呛,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连忙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黄梅雨冷冷哼了一声,报了自己的名字,这两人一听,倒是有些吃惊,拱手行了个礼,谢节道“原来是黄姑娘,适才冒犯了,还望勿要见怪。”黄梅雨这“小凤凰”的名声,倒是在江湖上有些来头。

    黄梅雨摆了摆手,道“行了,你赶紧说吧。”

    谢节微微一笑,道“好,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家父带着兄长还有几位叔伯,去给南宫老爷子祝寿,那时候的事情,想必尹兄都知道了。”

    尹无阙点了点头,又见他从这个时候说起,不免啰嗦,便道“你还是从令尊离开洛阳说起吧。”

    谢节道“好。家父一行人从洛阳归家,因为念着江湖同道这些年来极少行走,此次因为南宫老爷子大寿的机会,大伙儿难得聚在一起,所以就约了南方各处的武林中人,一起自洛阳南下,大伙儿也好在路上亲近亲近。后来,进了湖广地界,大伙儿慢慢分开,家父是在武昌同武林同道分别的,然后就转水路往东返回。点苍派的风掌门说是要江南一带游玩一番,家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喜不自胜,两派人便坐了同一条船。只是这些时日不免耽误的些时间,直到半个月前,他们才到了金陵。”

    这些尹无阙都知道,好容易见他讲完,连忙道“半个月前,抵达金陵,不过几百里地,应该早就回到苏州了,该不是在金陵地界出了什么事情?”

    谢节道“尹兄猜想的没错。家父素来同金陵‘绿云轩’的顾伯伯由来要好,家父此行路过金陵,自然是少不得到‘绿云轩’拜访,盘桓几日。可谁料,十二日前家父一行人从‘绿云山庄’出发之后,就再无消息传来。照理说,最多不过三四天的路程,他们就应该回了苏州。可眼见着他们这么久没有回来,我便叫人去打探消息,谁料一路问遍了,竟然是从家父从‘绿云轩’出发之后,就再也没人知道他们的信息。”

    尹无阙道“这可是怪事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呢?”

    黄梅雨笑道“莫不是你们谢家练成了御剑飞行的功夫,就如同是传说中的剑仙一般,踩着飞剑,正在天上飞呢。”

    由美子听到这户,不由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谢苗听到黄梅雨的揶揄,瞪了黄梅雨一眼,黄梅雨也不甘示弱,横了他一眼。谢节见状,忙道“姑娘说笑了。”然后朝着尹无阙一拱手,道“尹兄,说来惭愧,虽然我们谢家在江湖中有些名声,奈何我们这些后人不肖,祖宗留下来的绝世功夫,十成还没学道一成。可家父这些事情未免有些蹊跷,思来想去,只怕是有极为厉害的对头,才能做到这般天衣无缝。我们兄弟两人才能有限,不敢贸然行动,所以恳请尹兄出手相助。”

    尹无阙点了点头,道“江湖救急,本就是我辈分内之事,谢公子不必客气。只不过……”他看着谢家兄弟二人,却叹了口气。

    谢节一愣,他本想着尹无阙答应江湖救急,可没有想到突然之间,尹无阙却将语气一转,面露难色。他猜不出尹无阙的意思,连忙起身,正色道“尹大侠,如若你能出手相助,我们谢家上下定感激不尽。若是救得家父脱险,从此鞍前马后,全凭阁下差遣。”

    尹无阙摇了摇头,道“谢公子,你说得严重了。这件事情,我自然要查个清楚,只是,唉,这其中有一节,你们还不知道。”说道这里,他叹了口气,又道“罢了,我定会查清此事,但是有一件事你定要答应我,千万别说咱们见过面。”

    谢节一愣,道“这时何故?”

    黄梅雨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总之,关于你见过尹无阙的事情,还有尹无阙答应帮你调查的事情,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她还是为了刚才的事情置气,是不是就要呛对方几声。

    尹无阙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你们着想。越机密,越好。”

    谢节见状,也知道点了点头,道“好,一切就依照尹兄吩咐。”

    尹无阙点了点头,然后又让谢节拿出个信物来,说是到时候去那个绿云轩拜访的时候,方便行事。谢节点了点头,从腰间接下一块玉来,道“这时我十周岁生日时候,顾伯伯送给我的,这是顾伯伯亲自雕刻的,你拿着去见他,他定不会为难你的。”

    尹无阙点了点头,接过玉佩,看了一下,有绿有白,材质倒是算不得多么好。但是玉佩的正面,却按照材质的分布,取绿色的雕刻成几株松树,遒劲挺拔,而白色的,却雕刻出几朵云来,又是说不出的轻灵飘逸,一雕一刻,真是尽态极妍。尹无阙看了看这玉佩,心中暗暗叫了一下,“这手笔端的不凡。”

    尹无阙又叫谢节写了一封书信。然后文明了“绿云轩”的位置,就送两人出去,同时再三嘱咐,“千万不要叫人知道咱们之间有联系。”

    送走两人,回到房内,黄梅雨就道“咱们还真要回金陵?”

    尹无阙道“这事情未免也太蹊跷了,再说了,风掌门同他们一道,咱们和风前辈有约,这件事情,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了。”说道这里,他不由一声苦笑,道“你看看这几个月来,我简直时时刻刻置身于阴谋之中,襄阳的时候,宫婉儿布下那么大哥局,一点点的逼着我走进去,然后就处处受制于她,竟是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由美子笑道“是啊。在洛阳的时候,不也一样吗?”

    尹无阙点了点头,道“是啊,现在道了苏州,突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现在都已经麻木了,就凭着自觉,就觉得这其中又是冲着我来的,也不知道其中又是什么阴谋。”

    黄梅雨撇了撇嘴,道“既然这样,还不如咱们自己不理不睬,由着他们去。要是对方所有的布局都落了空,说不定好玩得紧呢。”

    尹无阙看着她,笑道“你平日里总是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不就是身不由己么?你说我能对风前辈的安危不闻不问么?”

    由美子笑道“是啊。唉,这么看来,当日在洛阳城外小屋前的两日,竟是这几个月来最为惬意的时候了。罢了,赶紧休息吧,明日又要忙碌了。”

    当晚,几人早早就睡了,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出了门,直往金陵而去。

    几人走出还没有多远,突然看到一旁的树下,一个矮胖子骑着一匹马,由美子眼尖,叫道“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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