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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二十八日,皇上终于收到了延信发出的密奏,待看过密奏的内容之后,连一向在谋略上颇为自负的他都是极为震惊!十四阿哥与女眷们有先有后地出发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双方选择的路线居然完全不一样!更令皇上难以置信的是,女眷们竟然有可能选择如此艰苦的道路!面对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突发新情况,皇上在收到密奏的这一刻后,只快速地思考片刻就立即颁出圣旨,要求按照延信提供的这两条线路,即刻派出两路人马,全力搜寻十四贝子小福晋一行,无论如何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全部截获来自大将军府的各类文书。m.乐文移动网
    老天爷实在是眷顾皇上,这一回他再次押对了赌注,选择延信赴西北任抚远大将军真是选对了人!不但拥有丰富的军事经验,还是一个办事仔细认真、忠贞不二之人,令这封救驾密奏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分秒不停直奔紫禁城。
    就这样,经过大半夜的反复推敲和深入思索,最终延信定目光锁定在了两条路线之上,由于其中一条路线实在是太过艰险,他不敢相信那些养尊处优的女人们如何能够走得了,怕不是半路就要叫若连天直接放弃了。然而只要有可能的存在,他就不能不向皇上禀报,于是在天色已经微微发亮的时候,延信才匆匆写就了密奏一本,向皇上详细禀报了一路上所遇所见的情况,并提供了十四贝子女眷们可能会选择的两条线路。
    面对眼前这张看过不知道多少遍,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军用地图,一贯极为自信的延信第一次没有了十足的底气。每一条可能路线的提出之后,紧接着就是分析、思索、推翻,然后再提出一条新的路线。
    由于这是向皇上禀报,除了重点陈述其发现了大将军王女眷行踪的事件之外,身为朝廷命官当然还要再附上对情况的判断和分析,就是这个判断和分析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若是甘州距京城只有三、五百里的路程,延信也不用如此绞尽脑汁,区区十几条道路,大不了皇上在每一路上都布下天罗地网,大将军府的女眷们定是插翅难逃。然而甘州与京城相距足足有五、五千里,千条万条大路小路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怎么可能每一条路都派人围追堵截?
    忠于职守的延信没有半点犹豫就决定向皇上密奏此事,然而真正写完竟是花费了他将近两个时辰的功夫。
    这些文书对于皇上来讲意味着什么,延信当然再清楚不过。如果时光倒退两个月,当皇上还是雍亲王,两位皇子不管如何大动干戈,就算是闹到玉皇大帝那里,身为十四阿哥老部下的延信一样都会无动于衷。明哲保身、爱惜羽毛的延信心中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他的职位,在其位谋其政。既然现在是皇上继承大统,那么除了绝对服从新君之外,延信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选择的机会,哪怕说明天坐上这把龙椅的换作了十四阿哥,那么他也要等到明天再听从十四阿哥的调遣。
    既然不是自己职责范围之内的差事,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一走了之,落个一身轻松呢?才想到这里,延信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立即又摇了摇头。真若是那样的话,他哪里会有什么一身轻松,相反会陷入更深的泥潭难以自拔。不要说他会因为自己的失职渎职行为从此背负上沉重的心理负担,再想到皇上曾经对他的嘱托,还有那信赖的目光,如芒在背,针扎般疼痛。他知道,假若这次错过,皇上就会彻底地与那些文书别过,永远也不可能再得到了。
    再是万分懊悔,延信也只能是暂时将这些放置一边,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不管现在晚不晚,他都必须全力以赴去寻求补救的法子。虽然说他现在可以万分肯定十四阿哥将那些文书交由女眷随身携带,也完全相信徐达所言,小福晋们是取道凉州回京,然而凉州距京城三、四千里路,其中的道路成千上万条,而且现在距离女眷一行离开凉州已经有二十来天的时间,这让他去哪儿追她们?完全就是大海捞针,水中捞月。此外,他是朝廷命官,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赶赴甘州上任,围追堵截小福晋们追讨文书根本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更何况延信的随行人员少之又少,就算是他真的追上了那些女人们,面对的则是一路规模庞大的大队人马,正面交锋的结果必然是延信大败而归。
    此时的延信确实是不用再多想什么,早已经将前前后后的来龙去脉猜测出了个**不离十。现在看来,十四爷连女眷都抛下不顾,单枪匹马急速前行,这分明是拿他自己作诱饵,将皇上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他自己身上,为小福晋们的行动做好掩护。这一招实在是老掉牙的套路了,即使是不会领兵打仗之人,甚至是妇孺都能说得出来,“围魏救赵”、“声东击西”,等等,等等,他延信也算是熟读兵书,也算是在军营中呆过不少年头,结果还是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对此他唯有痛心疾首。对于延信而言,他的痛心疾首并不是因为投靠了皇上没能效下犬马之力,而是因为自己的严重失职行为,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否则岂不是与白拿粮饷白吃俸禄的寄生虫无异?这才是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最重要的原因。
    于是他先下令关好房门,然后借着跳跃的烛火,展开随身携带的行军地图,紧盯着图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官道民道一条条的道路,他的眉头几乎都要拧在了一起,沉思良久。
    徐达退了下去,延信却是依然冷汗不止,头痛无比。现在的情况表明,他完全辜负了皇上的重托,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文书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将来他到了抚远大将军府见到的只是一座空城,不要说皇上不原谅他,就是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既然这样,那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您先忙,在下这就告退。”
    “徐大人,您的好意我领了,只是差事还没有办完,若是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请恕不能……”
    “贝子爷初到甘州地界,在下理应为您接风洗尘,今天晚上已经预订了红花楼的……”
    不用多问徐达的心中就像是明镜一般:看来,这件事情果然是兹事重大,贝子爷竟然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不住了!尽管知道延信此时早就是无心恋战,但他由于碍于地主的情面,仍是不得不又客气了一下。
    一想到极有可能是女眷们携带文书悄然潜行,延信的脑袋嗡地一下子就像是炸了锅似的巨痛不止,临行之前皇上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些话开始不停地在他的耳畔回响,令他止不住地浑身冷汗频淌,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心情与徐达共叙闲聊,于是神色慌张间匆忙开口道:“徐大人,实在是抱歉,皇上交了我一件紧急公务还没有办,再若耽搁就要出大事了。”
    一直到此时延信才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怪不得十四阿哥一行能够轻装前进,毫无破绽,难不成辎重全都押在了女眷身上?
    当延信听说十四阿哥的女眷们途经此地回京的消息时,当即如遭晴空霹雳一般,他万万没有料到,那些养尊处优、身娇力薄的女人们怎么会走这条路线,现在当他又听说她们居然十二月初五就到了这里,而他是十二月初七才与十四阿哥在双山堡相遇,登时被前任主子布下的**阵给彻底惊呆了。十阿哥与女眷们不但分期分批行动,而且连线路都不一样,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合情理,其中必是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什么?十二月初五?”
    “十二月初五。”
    “请问徐大人,这是哪一天的事情?”
    徐达这“哈哈”二字的声音突然间复又大了起来,猝不及防之下,延信本就紧绷的神经遭此刺激,登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于是顾不得压低嗓音就迫不争待地开了口。
    “那么多人,又不是一两个人,就算再是悄无声息、隐形匿迹,也总归还是有不小的动静。虽然她们乔装得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在下还是早早就知道了她们的行踪。既然她们都不事声张,在下也就装作没有这么一回事儿,不想讨人嫌,况且又全都是女眷,哈哈。”
    “啊?徐大人,您此话可当真?”
    “据在下的线人报信,大将军王的小福晋们可是刚刚经过此地,直接朝京城去了。”
    话说到这里,徐达先是再度停下不语,然后将目光朝前后左右看了看,又朝延信这边倾过来大半个身子复又开口,只是声音小得像蚊子似的,整个房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任谁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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