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燃起的灯笼,姚婴缓缓的挪动脚步,慢慢的走出了木板小桥。
    “姑娘,您有什么需要?”燃灯的小厮一手拎着油壶,一手拿着火折子。正好转身碰到了姚婴,不由问道。
    “你这灯油好像很特别,我能看看么?”她询问,面带笑意,酒窝浅浅,看起来极为纯善。
    “好。”小厮立即点头,然后把那油壶递给她。
    小小的油壶很是精致,姚婴接过,这里面还有少半壶的灯油。
    打开盖子,她低头凑近闻了闻,壶中的灯油果然带着一丝异香。
    “这灯油,不知从何处购买来的?很香啊。”看向那个小厮,姚婴问道。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听雨苑的一切,都是小蛮姑娘亲自布置的,小人们听从便是,哪敢多问。”小厮摇头,这个他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姚婴又把油壶还给了他。小厮躬了躬身,之后继续去添油燃灯。
    姚婴站在那儿抬头往上看,那灯笼的灯罩是月白又筑花的,很是精雅。这里的任何一物都十分别致,可不是粗制滥造。相映成趣,十分特别。
    回头看了一眼花榭,这个天色里,花榭里灯火通明,那里点燃了驱蚊虫的熏香,和这油灯的异香好像已经混合在一起了。
    也不知怎么的,姚婴觉得眼睛有点发花,似乎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而花榭里的人,好像也一样,倚靠着,坐姿随意舒适,不住说笑。连齐雍看起来都神态放松,而且在喝酒。
    姚婴脚下不稳,身体向后直接靠在了墙上。她屏住呼吸,身体和神经都放松的状态却没有改变,闭了闭眼睛,她转身就顺着回廊往外走。
    遇到了那些小厮和她说话,她也没空理会,一直踩着碎石走到了听雨苑的大门前。
    因为今日这里有客,听雨苑的大门是关着的,而且外面挂着淡蓝色的灯笼,将外面那一片都染成了淡蓝色。
    推开大门,她走出去,听到了小断桥里水流动的声音,脑子里那根松懈下来的弦儿才再次恢复正常,只是身体还是很松散。这种感觉说不出,那是一种会让人忍不住想瘫下来的感觉,同时又很想笑,脸上的神经都不听使唤了。
    这个身体弱,天气冷了,别人没什么反应,这个身体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受创。
    她倒是也习惯了,只是现在这身体仍旧处于极度放松状态,她很想找个地方躺下。但幸好脑子是清醒的,不至于被身体的反应带着走。
    来时的车马都停在了旁边的院子里,那里是专门停放车马的,每个队伍都留下一两个人在那儿。
    姚婴没什么力气往那边走,只是挪到了小路对面,正好是小断桥流下来的水,夜晚的水汽吹过来,她接连深呼吸了几次,随后还是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听雨苑里的灯油就是有问题,但,不是痋蛊,大概只是让哄客人开心的。
    但是,她这身体承受不住,太弱了。
    坐在这儿调整,想等着身体里那股子懒散的劲儿散去,听雨苑里却有一个小厮出来了。
    他是看见了大门敞开,便走出来,就瞧见姚婴坐在河边。
    “姑娘,您这是、、、”小厮走过来,站在姚婴身边微微俯身,询问道。
    缓缓转头看向他,姚婴弯了弯嘴角,“你过来。”
    小厮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蹲了下来。
    姚婴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还有些发蒙的时候,她另一只手就捂在了他的嘴上。
    她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捂在他嘴上的瞬间,却有两股白烟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那小厮瞬时翻了个白眼儿,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姚婴也在同时松开了手。
    “你是挺无辜的,但对不起了,得利用你一下。放心吧,时间不长,三天而已。”这是控蛊之术中的傀儡术,较为危险。如若这人意志力强大,她就会受到反噬。
    但,这小厮双眼浮肿,一副不太精神的样子,显然也不是什么意志力强大的人。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就醒过来了,姚婴转过头不看他,闭上眼睛,却能感受到他眼里的世界。
    有些费神,这身体弱,她当即就觉得太阳穴隐隐的疼。
    幸好这东西不是长效的,否则这具身体非得被拖垮不可。
    小厮坐在原地,眨巴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清醒。之后看着姚婴,随后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
    “我没事。”回了一句,姚婴撑着地面起身,身体有些力量了。
    小厮也跟着站起身,两个人缓步的又重新回了听雨苑、。
    那花榭姚婴不想再靠近了,顺着碎石子的小路上了回廊,她就停住不动了。
    那小厮没有再多话,只是咳嗽着走了,其实他也感觉不到什么,有感觉的是姚婴。
    三天之内,他所看到的世界姚婴都能看到,或许不会有收获,但没准儿也会有意外之喜。
    这种傀儡术,如果给她一个齐雍那样的身体,她能一次控制数个。但这个身体是绝对不行的,她现在只要闭眼稍稍看一下那个小厮眼中的一切,太阳穴就如针刺一样。
    站在回廊上,姚婴看向花榭,眼下那里丝竹起,小蛮姑娘在跳舞了。
    她的舞姿真是很美,即便是没有那油灯助兴,她的舞也一样美的不得了。
    那些看她跳舞的男人不可谓如痴如醉,就是站在木板桥上的那些随从也一样。原本还在研究小鱼的罗大川也坐在地上盯着花榭,所有人都被小蛮姑娘吸引了。
    本就太阳穴丝丝作痛,尽量避免呼吸太频繁,她一直在调整自己,但身体还是又开始发软。
    转身靠在了一条廊柱上,姚婴闭上眼睛,开始看那个小厮的动向,他正在趁着空闲喝水。而他对面也是一个小厮,他眼睛的余光将那个小厮罩在其中,他在吃什么药丸,大概很难咽,还灌了自己一大口水、。
    抬起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脑袋,这个地方她真不应该来,本就是给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这些添加在油灯里的东西男人闻了或许更助兴,但于她来说更像软筋散。只是让她身体放松精神涣散,兴奋什么的,不存在。
    靠着廊柱,她不再注意花榭那边,反正是男人寻欢作乐,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忍着太阳穴的刺痛,看那个小厮的世界,他因为现在是姚婴的傀儡,其实蓦一时的举动也挺奇怪的,只是一般人察觉不出。
    他喝完水又和其他的小厮闲扯了几句,然后就出来了,顺着回廊走,准备到花榭附近待命。
    姚婴还在他的视线里看见了自己,因为他是从自己面前经过的,好久没弄过这种傀儡,这个视角还真是挺奇怪的。
    这些小厮和侍女还有小蛮姑娘对这些油灯里的异香没有任何反应,想来是提前吃了预防的药,不然他们都得中招。
    倒是这小蛮姑娘好像有些名不副实,她受欢迎并非全部因为魅力,还用了其他物质加持,不由让人感觉有些失望。
    若是这个消息散出去,她估计以后也没什么客人了。
    太阳穴的刺痛犹在,且因为她长时间的窥探,疼痛已经串联到后脑勺。
    就在她决定歇一会儿不再看的时候,忽然觉得一股带着酒味儿的热气扑到了脸上,睁开眼的同时,一个影子压过来,一把把她抱住了。
    睁大眼睛,她被撞得和身后的廊柱亲密接触,后脑勺也撞在上面,疼的她眼角直抽。
    那个抱着她的人很是用力,而且全部的重量都压了下来,他的脑袋坠在她肩膀上,呼吸炽热,吹得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不用去看,单单这个高度和重量就知是谁。
    “齐雍,你迷香吸多了吧。”而且,她要支撑不住了。
    身体不受控的朝着廊柱的另一侧滑去,他抱着她,她划拉着双臂去抓可支撑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抓到。他太重了,又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然后两个人就一下子倒在了回廊入口处。
    脑袋砸进了花丛里,姚婴垫底,压得她一时间觉得自己肋骨都折了。
    而那个抱着她的人却好似没有太多反应,依旧抱着她,脑袋扎在她颈侧,呼出的气息特别热,像是发烧了一样。
    “齐雍,你不会真吸的晕乎了吧?你这是雄性激素太旺盛了,反应才会这么大。喂,听到我说话没,你起来,我扶你出去清醒清醒。”和他说话,姚婴一边推他,可他是纹丝不动。
    脑袋被花枝扎的刺痛,她歪着脖子躲避齐雍炙热的呼吸,可是她越躲他越来劲。鼻子就贴在她脖子上,那气息烘的她都跟着热了起来。
    一条腿抬起来,她想勾住什么,可也是徒劳蹬踹,腿太短了。
    齐雍太重了,她要窒息了,而且身上也提不上力气。用尽全力推齐雍,终于推开了一丝丝。她打算顺着这小小的缝隙挪出去,那个抱着她的人却忽然发力,再次把她扣到了怀里。而且,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眼下和姚婴是卧在地上的,只是本能的抱住她,紧贴着,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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