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睛,她还在这个时候吸鼻子,交换时的气息喷洒到他的脸上,吹得他睫毛都在颤动。
    虽不知她想干什么,但齐雍已经自主确认了她的意图。她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看似毫无心机,但总是能出其不意的给他致命性的一击。
    而且,她做的毫无痕迹,丝毫让人看不出是刻意来。
    原本便漆黑的眼眸,颜色暗沉,好似这般对视了许久,但其实也只不过是短短一瞬而已。
    蓦地,齐雍微微歪头,向前,便在她唇角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被亲,姚婴只是一愣,除了他下巴上的胡渣有点硬之外,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眼睛一转,对上他颜色浓郁的眼睛,她蓦地抬手盖在他嘴上,然后用力的把他推出去。
    推了一下不过瘾,她两手齐上,又连续的推了他好几下,险些把他从石头上推下去。
    这回齐雍倒是也没说什么,甚至连抗拒闪躲一下都没有,任她数次推搡。
    他也不躲也不反抗,姚婴推搡了几次便也没了劲力,收回手,她皱着眉头盯着他一边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你亲我干嘛?”
    齐雍轻咳了一声,摆正膝上的古琴,“难道不是你心中所愿?”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所愿了?你这人,胡子好硬。”用手背擦嘴角,姚婴皱紧了眉头,别的没感觉到,就只是觉得扎人了。再说了,反正也偷袭亲她了,为啥不让她也‘爽’一下?
    齐雍也皱起眉头,他明明今早洗漱时刮过胡子的。抬手,自己在下巴上粗鲁的摸了一把,随后转脸看向她,“再试试?”
    “滚到天边去,谁和你试试。”回到对面的大石头上坐着,姚婴又擦了擦嘴角,被他的胡渣扎的现在还觉得有点麻。
    齐雍也几分不快,扫了她一眼,他便将膝上的古琴拿了起来。不过却蓦地想起明明是她先主动的,最后好像反倒一切皆是他的错。
    “你刚刚忽然靠近本公子要做什么?奸诈的小狐狸,贼喊捉贼。”眉眼厉色,势必要扳回一成。
    “我是看你忽然之间变得像个仙人一样,我猛然想起,在巫人的蛊术中,有一种会让人眼睛产生错识的蛊。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你。”他哪有仙气,要说孟乘枫有仙气还差不多。所以,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很担心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中中招了。
    “凑近本公子就能知道我是不是我?”齐雍不信她鬼扯,那又是什么判断的方式。
    “我在闻你身上的味儿,眼睛出问题,但鼻子不会。”她当然是有自己判定的方式,而且一向独到。
    “本公子身上有什么味道?”齐雍发出一声嗤笑,他没有任何味道。
    “你自己独特的味道,挺好闻的。”不是这世上任何一种香,只属于他自己的。因为接触过多次,自然也闻过很多次。她虽说也算个中高手,但不可否认可能巫人中有更厉害的高手,毕竟他们祖祖辈辈都是玩儿这个的。
    闻言,齐雍的眉尾也莫名的扬了起来,“是么?”
    姚婴深吸口气,然后点头,“嗯,你身上味道很香,很独特,所以通过你身上的味道,我就不会把你和别人混淆。不过,你的胡子也是非比寻常的硬,能当兵器用了。”站起身,姚婴抖了抖肩膀。
    齐雍横了她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是没什么察觉的。
    “对了,我刚刚都忘了,孟老爷已经上岛了。咱们还得拿走人家的琴,所以,现在就撤?”这把古琴应该挺值钱的,属于芸梦夫人之物。孟乘枫说他们可以带走,但不知道人家孟老爷同意不同意。
    自从他们来到留荷坞,这里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和他们有关联。
    一个儿子逃亡出去,自己往死路跑,自己的妾室又自杀了。任是谁,再看见他们还拿人家东西,不生气发怒都怪了。
    “那你就拿着这古琴先离开,也免得被他们看见。”也跟着站起身,齐雍的眼睛转了转,也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来。
    看了看他,姚婴随后点头,“那我在码头等你。”将古琴接过来,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挺沉的。
    齐雍则脱下了外袍,将那古琴包裹了起来,由姚婴抱着,乍一看还以为她怀里抱着个孩子。
    “走吧。”姚婴掂了掂,这东西货真价实,不过她这模样也真的很像小偷,偷了人家这小岛的物品,鬼鬼祟祟的。
    两个人顺着山间小路往外走,齐雍看了看走在身边的小人儿,他复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用食指点了点她的肩膀,“再试试?”
    “你疯了吧?”姚婴扭头看他,刚刚弹琴时像个仙人似得,这会儿怎么这么猥琐。
    齐雍扭过脸去,看着成荫的绿树,“疯的是你。走出这条路,就没有这好事儿了。”
    姚婴无言以对,“我会在梦里后悔痛哭的。”自恋狂。
    齐雍哼了一声,骄傲犹在。
    从林荫小路里走出来,在这个高度能看得到岛下的情况,还有码头,都是船。
    姚婴抱紧了那把古琴,之后和齐雍对视了一眼,树林里的插曲已经被抛到了脑后,她便先行的往下走,头也不回。
    而齐雍则步子不快不慢,顺着石阶往下,前去见孟老爷。
    姚婴真觉得自己很像个小偷,抱着被衣服包裹住的古琴,越往码头走,人也越多。来来往往的人无不看她,虽是可能不知道她怀里抱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可她这模样实在有些古怪。
    抵达码头,这码头下全部都是船,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来时坐得船,还在远处。朝着留在船上的侍从挥手,那侍从倒是也有眼力见,撑篙把被挤到外面的小船一点点的又重新挤了进来。
    一直抵达码头下,姚婴先坐下,双腿悬空,最后直接跳了下去。
    小船晃动,不过四周都是船,相互挤着,摇晃了几下便停了。
    姚婴坐在那儿,将古琴放在自己的腿下方,扯了扯裙摆遮盖上,假装什么都没有。
    撑篙的侍从一切看在眼里,在姚婴的眼神儿杀过来时,他迅速的转开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坐在这儿等待,期间周边的小船进进出出,人们来来往往。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艘大船驶来,这边的小船都开始划走,给那艘大船让位置。
    那艘大船上挂着素纱,所有的门窗皆是封闭式的,船上的人也穿着麻布素衣,看来这艘船是要运送芸梦夫人离开这里的。
    被迫,这小船划到了远处去等着,姚婴不时的往码头上看,但始终都没看到齐雍出现。
    又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太阳都过了正中开始往西走了,那道挺拔的身影才出现。
    他身上带着一股比太阳要更强烈的气息,莫名的连阳光都被压制了。
    抵达码头,他环视了一下,很轻易的便寻到了姚婴所在的小船。脚下一踮,他真的好像安插了翅膀一样,轻轻松松的便朝着这边跃了过来。
    姚婴看着他,眼神儿也在瞬间变得有些迷惑,她其实还是想不通他是如何做到摆脱地心引力的。也兴许,这个世界里没有地心引力这么一说。
    他就好像在空中踏步,只是一个眨眼间,便抵达近前,然后轻轻地落在了船上。
    因为他的降落,这小船有了轻轻地摇晃,但也仅仅摇晃了几下而已,便停下了。、
    “走吧。”齐雍吩咐,那撑篙的侍从立即开动,这小船也开始从无数的船只中挤出去。
    旋身,齐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扫了一眼她的坐姿,最后视线固定在她的腿上。裙摆展开,琴就藏在下面。
    “情况怎么样?那位孟老爷有没有伤心的痛哭流涕啊。”她很好奇那位孟老爷的心理活动。
    “痛哭流涕没有,伤心、、、本公子也没看出来。”齐雍想了想,随后摇头。
    “果然是绝情啊。”身边有别的女人陪着,死了一个,他可能也没啥感觉。
    “可能也不是绝情,只是忘了而已。”忘了曾经感情最好时的感觉,所以,这会儿人没了,也没有太强的冲击。
    “那你们男人的记性好像还真不太好,给自己生过孩子的女人都能忘了,和金鱼差不多。”若乔和赵姑姑之前所言没错,这世上最无情和无耻的就是男人了。
    齐雍抬手在她面前挥了一下,姚婴还以为要打她,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不要一概而论,本公子又岂能与他人同日而语。”他也很是瞧不上那等后院乱套的事情,一个人连这些都平整不了,其他的事情就更是一塌糊涂了。
    姚婴挑了挑眉,自夸的话谁都会说,但做的如何,那就是未知了,毕竟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
    蓦地,他又忽然把手伸到她面前,姚婴立即警戒,“干嘛?”
    “闻闻,还是不是那个味道?”他说,非要把手往她鼻子前送。
    躲不过,姚婴无可奈何,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的手腕那道鼻子前,嗅了嗅,她点头,“还是那股香味儿,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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