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乘枫头疼的情况一直在持续,而且,他好像因为头疼,显得有些迟钝似得。
    姚婴过去与他说话,他回答的有些慢,而且好似在回答之时,会思考许久。
    由此,姚婴觉得,可能真是自己那时扎针太重,把他的头给扎坏了。
    孟乘枫可是留荷坞的长公子,那孟老爷糊里糊涂的,一切全靠孟乘枫。他若是脑子坏了,这留荷坞日后可有的麻烦了。
    那她这明明施救的人,这以后,可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她不由有些担心,倒是齐雍劝慰她,没什么所谓,救回了性命已是大大的功劳,落下什么后遗症也不可避免。
    齐雍这就属于冷心冷情了,因为自己好的很,就不在乎别人头疼不头疼的了。
    而且,也到了齐雍可以出去的时候。也是到了他可以出去的时辰,隔壁那两个弱鸡才醒过来。
    他们俩醒来之后便开始发出虚弱至极的哼声,听着简直惨不忍睹。
    趁着夜幕降临,姚婴终于叫护卫进来,快快的把那两个人抬了出去。
    那两个人出去了,也该轮到了齐雍,他终于能离开这张床这间屋子,心情大好。
    外面,车马都已备好,就等齐雍出来,将他送到附近的据点呢。
    只有孟乘枫可怜的多,眼下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再与他同病相怜之人共同熬日子,可怜的很。
    “孟公子,再过一日,你便能出去了。外面会一直有人守着,待得到了时辰,便会接你出去,你切勿焦急,也不可擅自做主的下床。”姚婴不忘交代,担心孟乘枫会焦急,再不听话的下床,毕竟也没人看着他。
    “好,阿婴姑娘放心吧。”孟乘枫回答,他恢复的的确不如齐雍,因为还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这两天来,躺在那里也不动。不似齐雍,他醒来第二天便可坐起身调息了。
    得到回答和保证,姚婴又回到了齐雍那儿,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床边,两条长腿也终于垂了下来。
    蹲下,姚婴将靴子给他套上,这活儿做的顺手,她也是愈发觉得自己像个丫头。
    穿上了靴子,她站起身,看着齐雍坐在那儿不动,不由笑:“公子就不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起身?”好像还真打算要她继续服侍他,上瘾了。
    “能起身,就是担心力气不足,这若是跌倒,岂不是让你看了笑话。”齐雍看着她,也不动,还当真是等着她来服侍。
    “成,你是公子你说了算。来,走你。”把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之后施力,便把他架了起来。
    齐雍还算配合,但大部分的力气也都坠在了姚婴的身上,随着往外走,他一边轻声的向孟乘枫告别,叫他安生的歇着,明日便可出去了。
    他这种话,不会让人觉得心里安慰,反而会生气。如果此时躺在那儿的是姚婴,她非得送给他一车的脏话,让他显摆。
    为了孟乘枫不会被气的跳起来,姚婴快快的挪动脚步,架着齐雍走出房间,到了门口,扯开门,终于离开这个屋子了。
    齐雍明显的深呼吸,这外面微凉的空气,真是新鲜。
    听到他呼吸,姚婴也不由笑,“是不是觉得这外头的空气好甜?别着急,这么多空气,你可劲儿吸。”
    “怎么,难不成你这小狐狸还打算收费?”扫了一眼围上来的护卫,他缓缓的抬手叫他们散开,无需那么紧张。
    “不收费不收费,可劲儿吸,怎么上头怎么吸。”姚婴弯着眉眼,架着他往外走,马车就停在外面。
    护卫放下马凳,又拉开了车门,协助姚婴把齐雍扶上去。
    进了马车,他终于坐下了,姚婴也不由的长舒口气,“启程吧。”
    马车前行,离开了这巷子,马车内的一角挂着一盏小小的琉灯,光线不明亮,齐雍倒是都适应。
    姚婴盯着他看,一边弯着眉眼,“一副出了牢狱得自由的样子,在那房中几日,是不是觉得,这天地都变幻了。”
    “感觉甚好,无人窥探,本公子的身体和神智,又归我自己掌控了。”朝着她伸出手,他一边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有一些东西在涌动,使得他那一瞬看起来特别的迷人。
    抓住他的手,姚婴朝着他挪过去,坐在他身边,她一边用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用手指头捏他的脸,又捏他的鼻子,扒他的眼皮。惹得齐雍不由后仰躲避,双下巴都挤出来了。
    “是饿了几日,本公子样貌有变么?”抓住她乱摸的手,齐雍问道。
    双手被扣住,姚婴便仰脸看着他,“样貌没变,就是清瘦了许多。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得养着,有了些力气就开始想别的,你会很惨的。”视线沿着他的胸口往下,最后落在了他的下半身,挑了挑眉头,她什么意思,想必他应该明白。
    齐雍循着她的视线扫了一眼自己,随后便臂上用力将她揽到了自己怀中,“不服气?要你好看。”
    被他勒着,动弹不得,姚婴就知道他听不得这种话。
    “待得明晚孟公子出来,休养个一两日,我们便可以离开汝关郡了。赶紧回皇都,我想儿子了。那湘王府估计也重整的差不多了,回去便可住进去了。”她着急,一家四口人,生活在一起。
    唯一可惜的便是,她至今不知姚寅下落,不知他有没有和阿骨重新聚在一起。
    但凭借他的个性,他如若出来了,但至今都没有来找她,那么,可能就真的不会来了。
    “别忧心,人各有命。”垂眸看着她,借着昏暗的光亮,他完全看得到她暗淡下来的脸色。
    她在想什么,其实有时很容易就猜到了。
    手托住她的下巴,将她半张脸都托在手心里。
    “嗯,我清楚。”她只是想一想罢了,无法得知真实的情况,总是不能让她连想一想都不行吧。
    为今最惦念的,就是阿骨了,也不知她在冰谷里头怎么样了。
    如若可以,倒是应当去看看她。可是,她根本就不知去往冰谷的路。而且,她也不应该去打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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