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也到了熄灯时间。林宽是从市中心匆匆赶回,他的木板床上只铺了一条草席,

    古剑清因为一直住在宿舍,从来不会忘记照顾兄弟的老古,挖出两条毯子,陈风和他,一人一条。三人也不多于,爬上床铺,各自休息。

    林宽不知道对着墙壁的老古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他一定没有睡着,不然,在这个时候一定会听到他鼻息打出的轻鼾。他又抬头看了看和他同一个侧边的疯子,没有听到“咯咯”的磨牙声。

    大家心中都不好受,憋着一口气,难以入眠。

    林宽知道他们两人辗转,他们有何尝不知道林宽也没有睡着。但是不知为何,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意愿。

    林宽脑子里拼命想着,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方法。

    有情人而不能终成眷属,或许再过几十年经历磨砺心志麻木的林宽可以视若无睹,但是初出象牙塔还带着几分赤诚的林宽却绝对无法袖手旁观。

    只是,他有何能力?

    金钱,他现在自己度日都万分艰辛。权势,套在他身上简直变成了一个笑话,像是一个不知天高的孩子穿上大人的衣服一样不伦不类。同样的,他也没有舌灿莲花的能力,说服老大,说服嫂子的父母。在物质之下的语言是微薄的。

    林宽想着想着,最终还是想到了自己那些被雷劈过之后经历的种种奇异,他可以跳得更高了,如果是前两年,那么学校的跳高之王就不会被疯子那个臭小子垄断在怀,可是跳得高些有什么用处,难不成他可以带着老大和嫂子跳到一个世外桃源中去吗?他的力量也很大,甚至去参加力量型的比赛也不是问题,但是然后呢?他能够打到所有的阻碍吗?这不是一个武力至上的社会,文明和法律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桎梏,他这一身蛮力除了保镖保安,看家护院,工地搬砖,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在举重场上能够逞能。

    林宽从来不是一个一头热血的人,或者更确切的说,你让他拿着一把刀子劈砍,他宁愿砍在山柴上,也不要去争强斗狠。典型的中国社会小民心态。

    他静静地躺着,脑子思绪纷飞,渐渐地有些困意。

    ——

    ——

    闭眼入梦,林宽站在那间熟悉的石屋中,面前正是那双教导他第一种手诀的手掌,林宽稍一停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穿着正是入睡前的t恤牛仔。因为匆忙赶到学校,他并没有带更换睡衣。

    这种现象,证实林宽心中猜测。便对教导他第一种手诀那双温和的手掌,提出疑问。

    “你能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吗?为什么我在现实中也能够做到梦境中相同的效果?这些手势有什么作用吗?”

    比起继续迷糊地修炼下去,他更想得到白天困惑不得解答的答案。

    那双手两掌一合,十个指头交叉在一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林宽注视着它,等待他的回答。

    等待的时间不漫长,那双手,伸出食指,往林宽背后一指。

    林宽困惑转身,正正看到两扇石门。

    恍然大悟地拍拍脑袋,林宽才记起昨天眼前的手掌似乎已经提示他到门中看看,只是他只来得及进入门框缠绕绿叶雕饰的石门,而没有走进那扇外表平平,朴实无华的石门。

    林宽脚步急切,心中激荡,仿佛答案就在眼前。

    推开石门,这次出乎他意料之外,林宽一双没有看到一双新的手掌。

    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屋,墙壁是用白色的有些粗糙的岩石砌成,每一块搭建的石头十分均匀,相互之间连接的地方,在墙上形成了漂亮的线条。房间无繁杂雕饰,简单质朴中,透着安宁气息。

    石屋内整齐的摆放着两排架子。架子不大,恰到好处的摆放石屋中,并不显得拥挤或者过于空旷。这些架子,不知是用什么树木制作,呈现淡淡紫蓝色,散发出一种定人心神的草木清香。芬香吸进鼻腔,林宽顿觉精神一振,头脑倏然清醒。

    他的左手处,还有一张石雕圆桌,圆桌上方方正正地放置一个精致木盒。仔细看木盒的质地,显然和房间内的两排架子是相同,只是颜色更深沉,清香更浓郁。

    林宽走近木盒,木盒没有上锁。轻轻掀开,就看见盒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片质地温润的玉片。

    玉片大小均匀,皆是两指宽,三寸长。林宽取出一片,入手把玩,依据他最粗糙赏的赏玉常识来判断,似乎是一块上等的软玉。

    林宽定睛一数,连着手上这块,盒子里一共有七片玉片。

    把玩中,他发现一处凹凸不平,翻转玉片,仔细观察。

    只见玉片背面,雕刻着几个古朴篆字,字体端正大方,仿佛一气呵成。每一个字的笔画沟壑,完全同玉片本色色泽一致,要分辨是何字,不算太容易。

    林宽也没有研究过古代文字,他比划半天,无半点收获。将木盒中的玉片全部取出,只可惜语言不通的障碍很难在短时间克服,而林宽猜字能力也不强。折腾半天,几块玉片翻来覆去,除了觉得这些玩意如果在现实中估计能卖不少钱,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认出来。

    林宽顿时傻眼,难不成答案就在眼前,而他只能当一个睁眼瞎?

    即便没有翻译软件,拿一本字典来对照也好啊……

    只可惜这里不是有求必应屋,林宽的愿望没有实现。

    他只好转身,往架子的方向走去。架子并不高大,林宽随意一伸手,就能够够到架子的最顶端。架子的设计很奇怪,不像书架那般规整方正,也不像博古架那般随意得体。书架正面,被无数六边形分割,远远看去,如同一窝蜜蜂巢穴。

    林宽左看右看,只可惜架子上空荡荡,没有摆放任何物件,不知谁设计了这么一个架子,又是用来做什么?

    除了空架子,和摆着一个木盒的石桌,一张石椅,这个房间再也没有给林宽带来更多惊喜。

    百思不得其解,林宽烦恼地挠挠头发,干脆坐在石椅上,手中攥着唯一拥有提示信息的玉片,抿唇沉思。

    难道真要回现实中学习几千年前华夏篆文吗?想到其中艰深,林宽皱眉苦思,按照自己的语言天分,要读懂这些文字,需要多少时间?

    林宽下意识地将手揣进牛仔裤的裤兜中。这是他每次遇到难解疑惑时,习惯动作。

    他手中还拿着一块润白的玉片,手伸进裤袋中的一瞬,他仿佛觉得手心的玉片一热。

    林宽困惑地拿出手,随即手中玉片升高的温度降下,又回到他从箱子里拿出时的状态。

    怎么回事?

    林宽伸手往裤兜里掏了掏,觉得应该有什么特殊物,引起玉片的感应。

    果不其然,林宽还未摸索两下,一个深浓墨绿色如黄豆大小的圆珠子,被他捏出。

    “咦?这不是我昨天练习时凝练的物质吗?”林宽不明白它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昨天不是放在那间缠绕枝叶的房间里吗?他在现实中也有一粒,大约因为现实和梦境的差距,仅有绿豆大小,被他落在市区的住处了。

    难道……是这个玩意,引起玉片的共鸣?

    林宽似乎一下子发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他兴致勃勃,将七块玉片在石桌上整齐摆好。右手捏着黄豆大小的绿色物质,轻轻接触一块玉片。左手食指指尖按住玉片的一角,以便随时感受玉片的不同。

    果然,在绿色物质接触到玉片的一瞬,润白的玉片,开始散发出微微热量。

    林宽将墨绿物质取走,温度降下。

    林宽仿佛看到一丝线索,他将玉片雕刻文字的一面朝上。黄豆大小的墨绿物质,小心放置在文字笔画雕刻的凹槽上。

    玉片不断散发出热量,林宽屏息凝神,双目不瞬,密切注视玉片和墨绿小圆珠子的变化。

    慢慢地,随着玉片温度不断提升,墨绿小圆珠子开始变得柔软,渐渐支撑不住圆形,一种墨绿的物质,随着热量化为液体,缓缓流入玉片文字的凹槽中,并迅速填满空隙。

    林宽只觉得转眼之间,黄豆大小的圆珠子已经消失不见,遇而代之的,是玉片上醒目的文字。

    感觉到玉片上的温度慢慢降下,林宽才捏起玉片,左右查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还是不行?

    满怀期待的林宽沮丧地叹了口气,眼光无意识往架子上一瞥。

    “啊?那是什么?”

    原本空荡荡的架子一角,突然多了些细长如竹简一般的物件。静静摆放其中,仿佛一开始就在那儿。

    林宽惊喜地跃起,冲到架子前,迫不及待地取出一片。

    “哈哈,是繁体字!”

    终于有看得懂的文字了。林宽兴奋非常,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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