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超当上篮球领队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在班级里,她和李岩的接触也逐渐增多,不仅是学习上,还有篮球上。

    而市长杯的脚步也一步步逐渐接近,马上就要触手可及。在篮球风行的年代,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英才呢?

    “李岩,再扣一个给我看好吗?”李凌超半是恳求,半是撒娇的对李岩说。

    “下回吧!”虽然两人走得很近,却不代表一定要有什么关系,要说有,也只是球员与领队的关系,李岩可不想留下什么流言蜚语,让珩听到双方都不好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李岩抱定信念,说话归说话,绝对不发生之外的接触。

    自从那次纠纷以后,珩的信息似乎如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飘向何方,反正李岩是再未收到过任何形式的书信联系。

    “她还在生我的气吗?”不是特别了解女孩的心理,只好凭着猜测来判断,但是否准确就不是李岩所能预见的。

    “明天是周末,要不然,请个假,约她出来吃顿饭,也算是赔罪。”李岩不知道想法行不行的通,只好和萧斐商量。

    “当然要了,女孩子只要你哄得她开心,那就万事皆休,如果你触到她的伤口,那就全盘皆输。”萧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话一套一套,像是有过许多经验。“你可以给她买点小饰品,带她看喜欢的电影,陪她逛街,许多的办法看你想用哪一个了。”李岩被萧斐的计谋唬得完全失去主见,只要任凭他摆布。

    “那这样,你听我的,穿上你自认为最好的衣服,先约她出来,再陪她逛街,买衣服,请她看场电影,最后找一家有情调的酒店,请她吃顿饭。先不要提赔罪之事,等她觉得开心了,她自己就会原谅你,女孩有时候还是很大度的。”萧斐想出了一整套的办法,帮助李岩。

    “听起来不错,不知道可不可行。”李岩还在犹豫,萧斐的主意能否成功。

    “哎呀,相信我一次,我还会拉你下水吗?”萧斐见李岩满脸的不信,继续自吹自擂。

    “那好吧!姑且信你一次,不过有一个要求。”李岩伸出一根手指,在萧斐面前比划着。

    “什么?”萧斐开始奇怪,“我都说明白了,还有什么要求?”

    “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钱。”李岩不好意思开口,但别无他法,只好求助于萧斐。

    “嗨,我以为是什么大事,你要多少?”萧斐到很慷慨,毫不迟疑的答应。

    “我也不清楚,照你说的应该需要多少?”李岩也不知道具体的价格,还是问萧斐。

    “噢,这样啊,那可说不定,要看女孩子的格调和品味,如果高档的,几千块都不止,要是低档的,几百块就可以挡住。”萧斐算了算,“这样好了,借你一千块,不够再问我拿。”

    “这么多!那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你。”李岩想接又不敢,怕自己没钱还不上,伤了兄弟感情。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的就是你的,让你拿着就拿着,别扭扭捏捏!”萧斐递过一千元,塞到李岩手里。

    “那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李岩接过这一千元,它不仅是金钱,而且是兄弟的一份真情。

    “你好!请问珩在家吗?”李岩用颤抖的双手拨通了女孩家的电话,线的另一端传来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声音,“请问你是谁!”声音庄严而洪亮,还带有丝丝的震慑。

    “我,我是她的同学,想问问她星期天有没有空?”李岩猜想这可能是珩的父亲,虽然自己没听过他的声音,但凭着从话筒传来的气势就可想而知,他一定是一位非常严厉的家长。

    “对不起,她没有时间,再见!”声音的口气立刻否决了李岩的想法,马上而且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显然是把李岩当作女儿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不能放弃!这是唯一与珩和好的机会。”李岩拨通了珩的手机,传来的是悠扬悦耳的钢琴声。

    “她的爱好还真是广泛!”李岩听了许久,没人接听,只好无奈的掐断线路。

    确实,珩在优雅的弹着钢琴,十只葱葱玉指下流淌出的一串串音符,仿佛九天仙女下凡尘所带来的环佩叮当之声,优美而动听,可脸上却挂着难得一见的愁容。

    “两个小时还没到吗?”手指不闲着,头却望向墙壁的挂钟,弹了这么久,分针仅仅走四个小格,也就是才二十分钟的光景,“唉,时间还过得真慢耶!”因为钢琴声的掩盖,珩完全没听见手机的铃声,全神贯注的想把这两个小时耗过去。

    “没办法,可能是上天的安排。”李岩沮丧的回到教室。

    “哥们,怎么样?”萧斐拽住李岩的胳膊。

    “没戏唱了,电话没人接,唉,想做点补救就真得这么难吗?”李岩腿一软,屁股便沾在椅子上,再不愿离开。

    “没关系,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雄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没听过这么有名的名言吧,是我新学的,觉得还蛮气魄的,就背了下来。”萧斐只劝了一句,然后即背出一长串的对联,想借此鼓励李岩,别灰心丧气,只要肯做,终究会成功的。

    “谢了!”李岩暂时提不起勇气,再打一次,不过道谢是必要的,毕竟兄弟帮了这么多忙。“噢,对了,钱先还给你。”说着,李岩就要掏钱。

    “别,信我的,一会儿她就会打回来,如果真的不行,再还我也不迟。”萧斐多了个心眼,似乎预料到女孩的下一步。

    “那我去打球了,有事儿到球馆找我。”萧斐拎起挎包,一阵风的跑出教室,这种压抑的气氛谁要多待一分钟谁就是傻子。

    “她爸爸明显不喜欢别人接近她的宝贝女儿,而电话又不通,看来路已经走到尽头了。”李岩越想越偏激,越想越走向坏处。

    “那……”想了一阵儿,自己又不愿承认所想的坏处,念头一转,“对呀,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或许这次的挫折会使我们的感情更进一步呢!”想到开心处,李岩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我也去打会儿球吧!顺便看看萧斐有何长进。至于珩,等我鼓足勇气,再打一次看看好了。”李岩从书桌里拖出书包,往肩上一甩,关灯锁门,离开教室。

    远远看去,体育馆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的灯影透出,也听不见啪啪的拍球声,“不会这小子在健身室吧,又耍我!”

    推开门,静悄悄的,有点阴森恐怖的味道,“不会他躲在哪儿准备吓我吧!”李岩的心跳加速,浑身的汗毛也都竖立起来,冷汗一点点渗出皮肤,凝结在薄薄的衬衫上。

    按亮开关,果然空无一人,“这小子,又玩我,肯定又去打游戏了。”李岩恨恨的道,“让我逮到你,有你的好瞧!”

    “既来之,则安之。没人就自己练练吧!”李岩从球车里拣出几个球,开始习惯性的投篮训练。

    啪啪的拍球声响彻在空荡荡的球馆内,显得格外震耳,刚进来时的恐惧感似乎也被这熟悉的声音驱散,化作袅袅轻烟随风飘散。

    “怎么还没走啊?”声音突如其来,李岩一惊,立刻转头去看。

    原来是黎教练,穿着普通的运动装,手上也带着护腕,似乎也是来打球的。

    “你也来打球吗,教练?”李岩试探性的问着。

    “对呀,老胳膊老腿,不多活动活动都生锈了,所以要时常给它们上上发条,浇点油,让它们保持活力。”黎教练的幽默把李岩逗乐了。“教练,你真逗!”

    “来,一对一吗?”黎教练向李岩发出邀请。

    有些犹豫,没见过教练打球,不过一来年岁已高,身体的活动性,协调性毕竟不如年轻人,二来赢了倒还好说,如果失败,那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不敢和我这个老头子交手,是怕输了丢人吗?”黎教练似乎连讥带讽。

    虽然明知是激将法,但无法不上当,难道真的承认,怕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吗,这话李岩可说不出口。

    “来就来!”李岩把球扔给教练,“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请教练先开球吧!不过教练不需要热身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热身,边大边热就可以了。”黎教练不再客套,拿起球走向中圈。

    “开始喽!五球为限。”黎教练运球过来,重心压得很低,没什么花哨的运球招数,只是恰好挤住位置,令李岩无法随心的防守。

    到了底线,简单的一靠,接着身体外展,右脚轻点,向外纵跳,大勾手投篮。虽然李岩也跟着起跳,但还是慢了半拍,眼看着球从头顶飞过,直落网底。

    李岩懊恼的捶了篮球架一下,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教练确实经验老到,只用最少的体力却达到最有效的结果。

    “领先一球了。”黎教练扬着手,似乎很是得意。

    “下一球,不会让你这么轻松了。”李岩拽拽短裤,把背心拉到外面,眼神变得开始认真。

    第二球,没想到他直接就投,没经过热身球会进吗?李岩目送篮球钻过白色的篮网,轻轻弹落于地。

    第三球,黎教练照猫画虎,又被他在三分线进一步的地方投篮得手,大意自己的防守同时,也看出黎教练不是随便就可以打发的人,看来要紧逼贴身了。

    不过,李岩还是低低的诅咒了一句,“妈的!”虽然声音很小,仍然被黎教练听到。

    “李岩,生气是最没有用的表现,在球场上,你要做的是冷静,绝对的冷静,防守不行,就加强防守;进攻不力,就着重进攻。像你现在这样,我们怎能放心把球队交给你统率。”黎教练深沉的说。

    “是,教练!”甩掉一直背着的必胜的包袱,李岩轻装上阵,要拿出自己的手段一搏。

    成败在此一球!李岩把目光放在第四球上,黎教练明白刚才的突然投篮可能不会奏效了,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李岩是不是有所对策。

    刚进三秒区,黎教练马上后撤步投篮,李岩好像一只潜伏已久,等待猎物的豹子,小腿的肌肉猛地张开,带动大腿以及加上地面的反弹力,一举将离手的球牢牢擒获。

    拉出三分线外,重新组织进攻,李岩对上一种奇怪的防守方式,黎教练侧着身,似乎把右侧留给自己突破,而全力防守左侧。

    “为什么,难道是欺负我左手没有右手运球好,但是也不是差很多呀!既然给我机会,那我就要利用,无论它是不是早已布好的陷阱。”李岩全力突右,黎教练也任凭他突破,却死守住最后的防线。

    “那我就投了!”李岩毫不犹豫,自腰间举球,“这么近应该是百分之百吧!”信心十足,可当李岩看见一只手神奇的出现在自己举球的轨道上时,所有的念头全都化为一瓢凉水,自顶直灌而下。

    “这是专业队中提倡的防守姿势,故意空出一侧,由你上当,因为大多数人是右手,左面就成为薄弱环节,即便左手能运,也不会像右手一样出色。而防守者则是用自己得心应手的右手去对付你不擅长的左手,所以结果必然是防守者胜。今天就适可而止吧!”黎教练直起身,语重心长的教诲李岩。

    “下周市长杯就要开始了,趁这个周末好好放松一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黎教练从来不忘记幽默可以使人充满欢乐。

    噗嗤一笑,刚才的气恼都被一扫而光,原来黎教练是变相教导自己,李岩吐出一口浊气,细细体会着刚才的战斗,每个步伐,每个手势,都是无比宝贵的经验。

    “谢谢教练,教练慢走!”李岩还想再练一会儿。

    “一起走吧,天黑了,我的眼睛不好,要依靠你给我带路呢!”黎教练间接阻止了李岩的想法,两人前后走出大门,已然是晚上九点多钟,所有的白云都躲回小窝,剩下的只有不甘寂寞,互相追逐的黑云,闲极无聊的漫游在广阔的大千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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