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传情书一成一断(2015.6.15)

    自古鸿雁能传情,梦萦魂牵尽其中;

    一纸肠断绝情处,化作豪情在军营。

    话说仁孝他们来到军营已有两月有余,尽管队列训练、政治学习安排都很满,但在周六日还是有些休息时间。每当这个时候,人们最常见的就是思乡,也就是想家。毕竟是离家千里之外,对于经常在父母和亲人身边的人们来说,想家也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想家了怎么办?最常见的就是写信,毕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农村有电话的还在少数。家在城市的新兵在周六日休息的时候,可以在军人服务社利用外线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和家人诉一诉离别之情。农村人就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写封信告诉家人自己在军营的情况。所以休息的时候给家里写信、看家里的回信,变成了一件大事。老曹和仁孝都是农村人,自然加入了写家信和看回信的行列之中。老曹文化程度不高,初中都是勉强凑合下来的,这些年在农场务农,当初上学学的那点儿墨水儿也基本都忘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写字也不好看,所以给家里写信成了老大难问题。给父母写信,字迹再怎么难看还能凑合,但还有个未婚妻呢怎么办,本就不善言辞的老曹就不知道在信里说点啥。

    又是一个周日,洗完衣服,整理完内务,老曹就爬在床铺上发起愁来。“仁孝,你说咱都来俩多月了,我想给我媳妇写封信,你说咋写呀,不知道说啥,你教教我”。“心里想啥就写啥呗,这还用教呀?”“给爹妈想说啥就说啥,没给媳妇写过,一点思路也没有,你文化好,帮帮我。”“这事还有帮的?是你搞对象?还是我搞对象呀?万一以后你媳妇知道了,那我成啥人啦?”“求求你,快帮帮我,我保密!”“好吧,那我就试试,搞黄了可别怪我!”仁孝接着说,“写完以后你可要自己誊写一遍,省得以后穿帮!”仁孝在床铺上铺好纸,略微想了想,刷刷点点的写了起来。

    瘦子振朋在临床凑了过来,“哈哈,还有替写情书的,老曹你真够戗,仁孝也是啥事都帮,别把人家媳妇勾搭到你手里。”“没办法,就当自己媳妇拉扯着吧!”仁孝一边写一边摇头。刚刚写完,振朋就一把把信纸抢了过去,大声念到“亲爱的茹,你好,分别已有两个多月,由于训练任务很重,一直没能给你写信,近来一向可好?”“你给我拿过来吧!想媳妇了自己写去!”老曹夺过振朋手中的信纸,自己爬在床铺上誊写着。这一闹,大家都围拢过来,凑着起哄。你一句,我一句的。“快都该干嘛干嘛去,再闹一会儿,刘班长知道了有你们好看的。”一提刘班长,大家才散了,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床铺前。“仁孝,你都替老曹写情书,怎么没见你给媳妇写信?”振朋凑过来说。“没对象给谁写呀,咱可象老曹这么有福气,家里多一个人惦着。”“不能吧,你这小伙子长的连我们男人都眼热,还能没对象?是不是因为当兵黄了?”“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一边去。”这下真的触动了仁孝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刚入军营没多久,仁孝就给对象写了一封信,但到现在都快一个多月了都没有音信,很是让他郁闷。自己当兵的事,对象确实不同意,准丈人一家更是强烈反对。但临了,对象拗不过仁孝,最后也答应要等仁孝回来,怎么变卦了?临别的万种柔情、依依倾诉、以身相许,都不算数了吗?应该不会是没收到信吧?还是她家里出了啥问题?令仁孝百思不得其解。

    趁着人们都不在意的时候,仁孝又写了一封信给对象。贴上红色的军用邮票,发了出去。转眼又是一个周日。队里的小文书抱着一大摞书信来到一分队宿舍。“张文辉、晏子党、……曹建明、……郑仁孝前来取信。”呼啦超,大家都围过去抢着信件,生怕没有自己的。结果,老曹刚把信拆开,就被振朋抢走了,刷拉掉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挺庄稼像的年轻女子,虽然不是多俊俏漂亮,按庄稼人的标准说,挺壮实的,一看就不娇气,倒也算得上眉清目秀的。老曹要抢回来,振朋、胜美他们把信和照片当成了接力棒在人群中传递着,有的还高声的朗读着老曹对象的回信。“建明,信已收到,我一切都好,不要挂念,希望你刻苦训练取得好的成绩,念你的茹。”仁孝没有和他们一起起哄,而是自己躲在一边拆开了自己女人的信。“仁孝,你好。两次来信都收到了,之所以没有及时回信,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意思和心情,望你能理解。你当兵我家里人坚决不同意,你走后他们一直在给我介绍对象,我实在拗不过他们了,再这样下去就该断绝母女关系了,你又身在军营,我在家里很无助,很孤独,也很无奈。前几天,见了一个对象,长相、家庭都挺好的,没有你有志向有抱负,嗨,人嘛,都是凡人,都是过平常的日子,还求啥?忘了我吧,我是一个不值得你珍惜的人,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忘了那些海誓山盟吧。过去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美好的,我会把他封存在我的记忆里,永远封存。以后,你也不要再给我写信,我也不会给你回信,请不要怪我决情,该断的就让他断了吧。一个与你无缘的霞。”

    好一封决笔信,看似情有可原。仁孝看呆了,脑袋转不动了,啥意思?一年多的感情就这样说断就断了?那些我等你的话就这样的苍白无力吗?仁孝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说不出是啥表情。振朋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刚要取笑仁孝,老曹看出了端倪,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振朋吐吐舌头把头缩了回去。仁孝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这样的结果他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就这样干坐着直到队里哨声响起,这才很是机械的跟着队伍下了楼去食堂吃晚饭。随后的日子里,仁孝没有再给对象艳霞写信,也没有和其他战友宣泄心中的不快,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训练学习上。“操,这叫啥来着?”老曹和仁孝在新兵训练期间关系是最好的,看仁孝的疯狂训练不忍呀。“毛老爷子说过,这叫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不是,应该是“多情总被无情伤。”瘦子振朋和老曹分析着、辩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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