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云刚进别院,便看见林浔茵在房门口等他,眼泪滑落面颊,赶紧别过头去,道:“师娘~~~你来了~~~”

    林浔茵笑了,道:“都大小伙子了,还哭!”拍了一下他,将他拉进屋去。

    祁慕云见桌上又多了一个包袱和一个长木盒子,猜想定是林浔茵带来的,林浔茵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套白色的丝麻衣服递给祁慕云,道:“去换上,就要下山去了,换件新衣服,就不要穿沧山派那老三件了,嗯~~~”说完推了一下祁慕云。

    祁慕云没动哽咽着又要落泪,林浔茵微嗔:“还不快点换上,要不那帮混货知道了,你想偷偷的走,恐怕是走不成了!”

    祁慕云拿着衣服去了卧房,不一会儿祁慕云就换好出来,只见他白衣飘逸,两鬓的头发挽着发髻束在脑后,其余的长发垂散胸前,乌发剑眉,面如冠玉,皓齿明眸,当真是个美少年。

    林浔茵看着眼前的祁慕云,想当年这微微弱弱的小不点,如今已是身高八尺的男子汉了,她不禁感叹岁月如梭。

    林浔茵拉起祁慕云的手,叫他左转右转,她看着祁慕云乐的合不拢嘴,道:“看我们慕云,长成大人了,多俊!多精神!呵呵~~~”

    说完林浔茵转身,从木盒中取出一把陌刀,此刀刀身之上通体刺有一条火龙,还刺有两个篆字“龙鳞”,它并没有装杀马刀那么长的柄,虽比正常的杀马刀要短,但也要长于一般的横刀。

    林浔茵双手托刀,交给祁慕云,道:“这是你师父叫我带给你的-----你师爷的百胜刀---龙鳞,他说答应你不来见你,也没叫我告诉那几个混货,拿着吧,你师傅说行走江湖少不了一把好兵器。”

    祁慕云只是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将刀背在背上,林浔茵又将行李递与祁慕云,道:“里面有些银两,路上少不得要用上,还有些衣物,拿上快下山去吧。”

    祁慕云将心一横,若是再拖拖拉拉也只是会叫师娘难过,想到这里,祁慕云接过包袱,跪在地上给林浔茵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快步出了别院向山门而去。

    祁慕云房内,林浔茵独自坐在桌旁,早已是泪流满面。

    祁慕云快步穿过前院,一个水绿身影从宗主别院出来,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水绿的衣衫,生的玲珑剔透,宛若仙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羽蝉。沉思片刻后,她便向后山练武场而去。

    天剑峰顶,陆正元踏着宝刀,凌空而立,望着山门处下山的路,他隐隐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山门处久久不愿离去,站立好久才下山而去。陆正元一直望着那身影,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山路之上,陆正元久立山顶不肯离去。

    后山练武场,师兄弟几个正为祁慕云没来练武场嘀咕着,陆缘夕则是以为他是因昨日被收拾得太狠起不了床,并不在意。

    此时远远地飞奔来一个水绿身影,真是陆羽蝉,她停在场地中间,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祁慕云走了~~~”

    此话一出像个炸雷,劈中了在场所有的人,陆缘夕瞪着眼睛,道:“蝉儿,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

    陆羽蝉答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匆匆的走过前院,开始我没在意,可是我发现他没穿天青长衫,手里提着行李,背上还背了把刀,向山门方向去了,我觉得不对,他这是要离开沧山,所以我就来告诉你们了!”

    宋青峰以拳对掌,气愤道:“这个死小子!走了也不说一声!”李大业也闷闷的气道:“就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

    秦少阳咬牙切齿的道:“非揍他一顿不可!可恶!”

    袁通天也愤愤道:“对!揍他一顿!都不和我这师兄道别!哼~~~”赫墨涟虽然面无表情,但也跟着点头。

    陆缘夕又追问陆羽蝉,道:“那你怎么不拉着他?!”陆羽蝉无辜道:“我不是来通知你们么?”

    陆缘夕飞身跳下石台,向山下赶去,宋青峰忙道:“陆师妹,你干什么去?”陆缘夕恶狠狠的回头,道:“揍他!”说完飞奔而去。

    宋青峰嘀咕了一句,道:“对!揍他~~~”

    随后五人一起大喊,道:“揍---他!”

    随着陆缘夕也飞奔而去。留下还没回过神的陆羽蝉,陆羽蝉朝已经没了踪影的一群人,大喊道:“你们等等我~~~”说话也飞奔而去。

    袁通天一边跑,一边说道:“这今天也没带兵器,不能飞,这么跑也太慢了!”宋青峰接道:“是呀,就这么跑,那死小子,一会儿还不就没影了~~~”

    秦少阳瞪着眼睛,道:“不跑怎么办,只能这么追他,可别叫我逮到他,看我不打他个半死!”赫墨涟跟在后边不住的点头。

    只见七人如七道风一样,从后山的练武场飞驰而下,一路不停向山门而去。

    天剑峰上陆正元刚要离开,突然见山门之内有七道身影正飞奔向山门,为首是一鲜红的身影,陆正元一看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御刀而下,向山门飞去。

    陆缘夕刚到山门,突现一人挡在她的面前,此人一身群青色袍服,面皮略黄,须髯绝美,头发花白,五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陆正元。

    兄弟五人也相继到了,跑在最前边的袁通天看见陆正元,赶紧停住,因为他停得太急,后边的几个反应不及,一个挨一个的撞在了一起,最后的李大业这一撞,前边的全都趴下了,五人赶紧起身,在陆缘夕身后站好。

    陆缘夕道:“爹,我要去追祁慕云!”

    陆正元正色道:“不要去了,他已经回洛阳去了。”

    陆缘夕急道:“爹,我要去,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这么无情无义,为什么就这么偷偷的走了?在沧山这十年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么?!”

    陆正元面带忧伤,道:“你误会慕云了,你姚师叔要他回洛阳为国效力,他不忍与你们分离,特意请求我不要告诉你们,他说待他事成之后,便回沧山与我们重聚!他对沧山,对你们纵有万般不舍,但有些事他必须去做!好男儿当为国分忧!他是在成就大义!不可横加阻挠!乱了他的心智!回去吧~~~”

    陆缘夕眼眶通红,一语不发,站着不动。此时陆羽蝉也赶到了,陆正元冲着陆羽蝉道:“蝉儿,把你姐姐带回去。”

    陆羽蝉走到陆缘夕面前,拉了几次陆缘夕不动,她只好用力将陆缘夕拉走,往后院而去。

    陆正元对兄弟五人道:“你们几个也回去吧~~~”说完转身面向下山的方向背手而立,看着有一种莫名的感伤。

    五兄弟答道:“是,师傅~~~”各个都面色沉重,无精打采的向山门内走去。

    陆羽蝉拉着陆缘夕回到了练武场,陆缘夕只是坐着一语不发。

    不消一刻,五位师兄弟也会来了练武场。他们走到石台边坐下,各个垂头丧气,没有心思练功,所有人都一语不发,气氛十分沉重。

    祁慕云出了沧山,站在山脚下凝望沧山,久久未动,然后微笑,道:“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坚定而有力坚定,白衣少年从此仗剑江湖。

    祁慕云走了半日,便在沧山五十里外的石元镇落脚,他准备先找一家饭馆用饭,打算吃完饭后,寻一匹快马赶回洛阳。因现在已是盛世,像沧山这样有千年历史的御剑派,世上也只剩沧山这一派了,为了不太过惹眼,苍山派弟子外出若无紧急都不会御剑。

    祁慕云进了东街的百味楼,小二热情的将祁慕云迎进大堂,他在西南角的空位坐下,点了两个家常菜,小二离去,祁慕云坐等菜来。

    祁慕云隔壁桌做了两位上了年纪的老翁,正在谈论昨夜闹鬼的事,其中一为老翁,面带恐惧道:“你听说了么?昨夜东街关家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十几口人哪~~~没有一个活口,太惨了~~~而且尸体都被挖去了内脏十分,不像是人干的!恐怕是什么邪灵恶鬼在作祟!”

    另一个老翁也表情惶恐,道:“是啊,我还听说啊,这种事不是只发生在石元镇,离这五里外的枣花村,人已经全都死光了,到处都是村民的尸体,尸体也全都被挖去了内脏,听说哪里已经成了鬼村,也不知是什么邪灵恶鬼造的孽,这现在石元镇又发生这种事,恐怕石元镇会成了第二个枣花村啊!还是赶紧逃走的好!”

    先开口的老翁,接道:“逃,往哪逃?像流民一样去逃荒么?咱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根,哪怕是死我也不走!”

    另一老翁叹了口气,道:“不走,不走,都一把年纪了还走什么!要死也死在家里,没事便好,若是遇上,那就是天意!”

    两为老翁沉默都不说话了,喝完坛中之酒便结账出了百味楼。

    祁慕云闻此消息心中一阵不快,心中纠结,遇此诡异害人之事,身为沧山门人当保沧山一方百姓平安,但自己有事在身,需尽快赶回洛阳,该何去何从祁慕云一时没了主意。

    出了百味楼,祁慕云向人打听,何处可以买到马匹,当地人告诉他,东街的尽头就有一个马匹买卖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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