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合之际,伊藤敏静静听着了一名日军士兵大声呼喊着向他报告着情况。

    那名日军之所以要呼喊报告,那实在是因为这官与兵之间隔了那么一条深沟。

    等那名深沟北面的日军士兵汇报完,伊藤敏便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而就在他的命令中,固然有日军士兵仍旧顺着绳子往沟那头爬,而同时沟两沿的日军便向东跑去。

    “叶三喜,你看我这么安排有什么不妥?”下完命令的伊藤敏转头问站在他身边的叶三喜道。

    叶三喜低着头,在伊藤敏面前显的很是恭谨。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伊藤敏倒是学的越来越象中国人了,而叶三喜的言行举止却反而象日本人了。

    “不如多放些暗哨。”叶三喜回答道。

    叶三喜已经习惯于伊藤敏的问询了。

    伊藤敏问话他自然不能回,可是他每回却也只是揣摸着伊藤敏话里的意思略说一二。

    叶三喜当然知道自己的地位。

    对抗联来讲自己是叛徒,对中国人来讲叫汉奸,对日本人来讲那顶多也就算是个外姓家奴。

    自己给伊藤敏出的招数如果对了,伊藤敏虽然也会大声夸奖他可内心里何尝不会认为这招数是自己本应当出的。

    可如果自己给伊藤敏出的招数错了,那自己岂不是地位堪忧?

    所以他才不会把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呢。

    伊藤敏那张如同棺材瓤子一样的脸依旧毫无表情,不过就在叶三喜又在琢磨伊藤敏在想什么的时候,伊藤敏便又下命令了。

    而这个命令却是和叶三喜所说一样的。

    那就是命令还来不及过那深沟的士兵在方圆几里之内全都布上暗哨,如果发现雷鸣立即开枪射击!

    伊藤敏和叶三喜都没有明说,他们两个的想法倒也是一样的。

    那就是这个雷鸣一向神出鬼没,谁也搞不清他是顺江而下还是溯江而上了。

    不过先前那个士兵报告说,到没有发现雷鸣过江,那么还是在江南岸广布暗哨吧。

    命令暗哨发现雷鸣直接射击这却是伊藤敏想出对付雷鸣的最新办法。

    为什么每每在夜战之中雷鸣能够脱逃,那无外乎雷鸣会在黑夜之中把他们伊藤特攻队搅得乱糟糟的。

    日军士兵一听动静见自己同伴受袭,自然就往受袭的地方赶,结果却只能是乱上加乱雷鸣也就趁乱逃脱了。

    而这回伊藤敏的办法就是让布下的暗哨用守株待兔的办法,听到动静发现雷鸣瞅准了就开枪射击!

    固然说雷鸣耳清目明感官敏锐,可是在黑夜之中只要日军的暗哨不动,试想在这茂密的山野林子里面雷鸣却又怎么可能发现他们?

    这个办法虽然很笨,可只要日军的暗哨发现了雷鸣,一声枪响雷鸣必定再无幸理。

    天色很快就黑下来了,与往常的山野不同,这回日军便开始打照明弹,同时手电筒的光柱火把的光亮便在这黑夜之中闪亮着。

    伊藤敏为了对付雷鸣小队却是把能想的招数都想尽了。

    鉴于雷鸣小队擅长夜战,那他又怎么可能不做好夜战的准备。

    于是,那白天扰乱了东北山野的大头鞋的声音便在这方圆几里的山林之中不断回响着,夜也变得不宁静起来。

    “这个雷鸣小队可真难缠啊!”一名日军士兵边举着火把沿着那条深沟急走而过一边感叹。

    “别说话,小心掉到沟里!”和他走在一起的另外一名日军士兵提醒道。

    三四十米深的天然沟堑,那就是他们手中有火把如若不是往那沟里特意探都照不到底。

    黄昏的时候,战斗中他们日军士兵就有掉到那沟里摔死的。

    而黑夜之中,这条深沟就显得更加可怖。

    这两名日军也只是接了命令去当暗哨的,又没有军官跟着自然是不肯往那沟边凑。

    先前说话的那名日军士兵见同伴说的有理就离那深沟远了一些,两名日军士兵终是往东去了。

    只是,那两名日军士兵却不知道,就在他们那一侧的沟壁上却是“挂”了一个人。

    那个人却是雷鸣!

    雷鸣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轻功高手,他自然不可能玩那“墙上挂画”在墙上插个钉子就把自己挂在墙上。

    但是,他却有刺刀。

    他见后面日军追的急,便把把刺刀慢慢插入到了那沟壁之中慢慢的把自己“挂”了下去!

    雷鸣的本意是是顺着那条深沟往东走。

    可是天色渐黑,他贴着那沟边走他却也怕自己摔下去啊。

    而这时他便发现远处有日军举着火把东面来了。

    那火把来了自然就是来追他的。

    可是,雷鸣眼见着有日军的火把在南面好走的地方超过了他不远后那火把却熄灭了。

    雷鸣毕竟是雷鸣,他一琢磨便也猜到日军的意图了。

    雷鸣还真是有些忌惮日军这招的,这回却是人家日军躲到了黑暗之中等着自己往上撞啊!

    敌变我变,雷鸣便突发奇想,那我还就不出去了,我躲到深沟里头去,等你们走了我再走。

    所以他却是挑了一处没有石头的沟壁将刺刀插了上去,人便挂到了那洞壁上。

    他有两把刺刀呢。

    自然可以先在那沟壁上插上一把刺刀用手搭着,再用另外一只手把另一把刺刀往那沟壁上插。

    这种活当然快不了,可实际上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雷鸣本就力大,一只手握着已插入沟壁的刺刀借力,另外一只手则是把刺刀用力往那土壁之中刺。

    刺刀自然不是什么插土壁如豆腐的利刃,而那土壁也只是黑土并不是石壁,所以雷鸣终是慢慢往下去了。

    更何况这本就是一道天然的沟暂。

    那沟虽然很深,可那沟壁又不是人挖出来的,上面自然是有凸凹起伏之处的。

    若是下面沟壁上有垫脚之处,雷鸣上面手抓插入沟壁的刺刀下面再踩实了还可以歇上一歇。

    如此交替捯动着,刚刚那两名日军士兵从南面过来时,他却已经下到距离那沟底十来米的地方了。

    因为他在沟壁下的已是足够深,那两名日军士兵又并未特意查看所以也没有看到他。

    十多分钟后,雷鸣终是下到了沟底。

    到了沟底,雷鸣先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布袋子,里面还是剩下几块肉的。

    就算日军不撤,自己在这沟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个三五天也是饿不死的。

    雷鸣放下心来。

    从那沟壁上下来,雷鸣也累出了一身虚汗了,他可是饿了,先吃一口再说。

    另外,自己还得把盒子炮擦一下啊,可不能让那盒子炮因为进水再弄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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