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与独孤篱的亲事,便这样把婚期定在了八月十五,花好月圆的好日子上了。

    而另一边,独孤蕣也抵达了西兰城。

    西兰城繁华依旧,却是物是人非。

    之前来时,西兰城的肃北王府总是很热闹,人来人往的,大家最喜欢在肃北王府里聚会。

    可如今,肃北王府还是那样富丽堂皇的矗立在哪儿,可如今的肃北王府却冷冷清清的没了人气。

    因今日天色已晚,他们只能明日再去玉凝园。

    可光明正大不能见面,却不代表他们不能偷偷摸摸见面。

    东方紫嫣刚沐浴好,正坐在床上绞干长发,便见独孤蕣撬开窗户跳了进来,她绞头发的动作便是一停顿,歪头看着这位夜探香闺的独孤五公子。

    独孤蕣觉得他来的够晚了,没想到东方紫嫣这时候才沐浴好准备睡觉,咳咳!幸亏来的晚,要是来的早,还不知道会撞上什么旖旎风光呢。

    东方紫嫣继续擦着长发,对于独孤蕣的到来,她还很好心的提醒道:“把门窗关好了,要是让我爹碰见你,他能一针下去,让你洞房花烛夜都有心无力。”

    独孤蕣转身关好门窗,走过去笑说道:“我倒是很想请教岳父大人一下,瞧瞧是岳父大人厉害,还是我这个佳婿厉害。”

    东方紫嫣被他这话逗乐了,笑看着他感叹道:“君不见,昨日如玉温润的五公子,一去不复返。”

    独孤蕣也不气她的揶揄,他走过去坐下来,也笑叹一声:“君可见,昔日英姿飒爽的东方小姐,已然成了个娇媚的小娘子。”

    东方紫嫣歪头打量着他,忽然伸手去摸他下巴一下,再次笑的愉快道:“今儿见,五公子真真是绝色美人。”

    独孤蕣被她调戏一把也不气,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干布,为她绞着青丝长发。

    东方紫嫣背对着他,忽然又笑着叹一声:“君可见,美人如斯,温柔体贴。”

    独孤蕣见她还调戏他上瘾了,他一把抱住她,就要好好收拾她……

    “嘘!有人来了。”东方紫嫣瞬间严肃起来,看了独孤蕣一眼,让他安静点,这人的脚步声,听着像她爹的。

    果然,房门被敲响,东方延玉在外开腔道:“紫嫣,睡了吗?”

    东方紫嫣看着还抱着她不撒手的独孤蕣,在他手背上拧一把,这才在屋里应声道:“爹,我没睡,在绞头发呢。”

    东方延玉听女儿说绞头发呢,他也就在门口说:“那你早点睡吧。”

    “嗯,好的爹,您慢走。”东方紫嫣在房间里应完这一声,听着她爹离开了,她才是暗松了口气,看向独孤蕣蹙眉小声道:“你还不放手?”

    “岳父大人都走了,抱一下……唔!”独孤蕣被东方紫嫣一肘顶的胃都痛了,这丫头未免也太狠了,想婚前谋杀亲夫啊?

    东方紫嫣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下来,拿了木梳梳头发,绝对的粗暴生拉硬拽。

    “喂,你做什么?”独孤蕣忙捂着肚子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梳子,上头可是一把头发,她这是准备把自己薅秃吗?

    东方紫嫣还不明白独孤蕣夺她梳子做什么,这头发半干了,这时候好梳一些,等完全干了,就更不好梳了。

    独孤蕣把这把头发摘了放在梳妆台上,拿着梳子,仔仔细细,轻轻柔柔从发尾往上一点一点的梳下来,这样就会少掉头发,梳出来的头发也会更柔顺如水。

    “那个……你这样梳太磨叽了。”东方紫嫣可是青龙军的人,他们要的是速度,要不是女子不能剪短发,她早把这头发剪了。

    “任由你这样生拉硬拽下去,过几年,我就只能和个秃头媳妇儿过日子了。”独孤蕣一直很好脾气,虽然这好脾气不是天生的,可他也从没对谁发过火,可东方紫嫣……

    东方紫嫣一见这位一向待人温柔的五公子忽然生气了,她有些疑惑不解的问:“头发不是掉了还长吗?怎么会秃头呢?”

    独孤蕣都要被她气的没脾气了,望着镜子容貌姣好的她,他笑着叹口气道:“你长得这样好看,要是没有一头浓密乌黑的青丝梳发髻,不是很可惜吗?”

    “呃?似乎是……会有点可惜。”东方紫嫣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也望着身后的人。

    独孤蕣为她梳顺青丝长发,发现她在对镜傻笑,便双手扶她双肩,俯身与她面颊相贴,望着镜中的她,温柔笑问一句:“傻笑什么呢?”

    东方紫嫣望着镜中一袭红衣不变的他,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紫檀木簪,笑望着镜中的他说一句:“待我长发及腰,请君簪挽青丝成髻,娶我可好?”

    “好。”独孤蕣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温柔应一声,伸手拿过她手中木簪,直起腰来,修长如玉的手指,灵活的挑起她几缕柔顺青丝,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把木簪穿插入青丝中固定好,双手扶着她双肩,在她身后站着笑问一句:“我都说娶了,你怎么不说嫁呢?”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嫁你,能让你千里迢迢来迎亲吗?”东方紫嫣望着镜中的她自己,这样看是挺淑女的。

    “可我想听你说,愿意嫁给我为妻。”独孤蕣扶她起身,转身与他面对面四目相对。

    东方紫嫣笑望着她,忽然又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忙拉着他躲到幔帐后。

    东方延玉在外又喊了一声:“紫嫣,都多晚了,怎么还不睡?”

    “哎,爹,我刚绞干头发,已经要睡了。”东方紫嫣看了一眼房间的漏壶,那刻尺上都显示此时已经是子时了,难怪爹又来了一趟。

    “嗯,你早点睡,明日咱们这边宴客,到时候你可要帮忙招待女眷呢!”东方延玉在外皱着眉头交代完这两句,也就提着灯笼走了。

    他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好像看到女儿长高了呢?

    唉!看来真老了,晚上眼神还不好了。

    东方紫嫣在她父亲离开后,她立马去吹了了拉住,拉着独孤蕣走到门口,就要送他赶紧离开。

    要是等会儿她父亲反应过来,再回来,他们就麻烦大了。

    独孤蕣一把抓住她的手,在黑暗中望着她,非常执着的道:“你还没说要不要嫁我为妻呢。”

    “嫁嫁嫁,我答应嫁给你,非常愿意,你就快走吧!”东方紫嫣拉开房门,把他推了出去。

    独孤蕣站在门口愉悦一笑,忽然察觉到有高手靠近,他立马施展轻功飞离了此地。

    东方延玉觉得还是不对劲儿,他又拉了西陵玄凝来。

    东方紫嫣的住处没有下人居住,一向是她独居,平常就是她父亲来巡夜看看,也是为了怕她熬夜对身体不好。

    西陵玄凝走进院子里,到门口敲了敲门道:“紫嫣,是娘,开开门,让你爹看看你有没有在闺房里藏人。”

    “你在胡说什么?我几时说紫嫣藏人在房间里了?”东方延玉在外怒瞪他这个气人的媳妇儿,就没有和他夫唱妇随一回过。

    东方紫嫣无奈的点了灯,走过去打开了房门,让她爹进来搜查一边,省得她爹回头睡不着觉。

    东方延玉提着灯笼进了房间,真的柜子里、床底下、房梁上找了一遍,还真没人。

    西陵玄凝都不想打击他,就他这不好好练功的人,紫嫣房里的人,在他们距离紫嫣院子三丈远时,人家已经施展轻功飞走了好吗?

    真是的,女儿都要嫁人了,偷偷见见女婿咋了?他用得着这样紧张兮兮的吗?

    裹着一件浅紫色斗篷的东方紫嫣,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眼中浮现困倦的泪光道:“爹,您要是找不到人,那就回去睡吧。”

    西陵玄凝一把拉过东方延玉,把人拽出了门外,一路上还在唠叨他道:“你说有你这也当爹的吗?大晚上不睡觉,不是搜查儿子房间,就是搜查女儿房间,不知道是有多惹人烦吗?”

    “我这是关心他们,这女孩子不能婚前与人有肌肤之亲,不然可是会吃大亏的。”东方延玉的思想一点不现代,反而是十分封建迂腐道:“还有,儿子不能过早胡来,对他以后的身体不好,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哪有你懂得多?”西陵玄凝已经不想搭理他了,一天天的折腾什么啊?这都多晚了,他还非要拉着去搜查女儿的闺房,也不怕女儿不高兴。

    东方紫嫣听着她爹娘吵吵闹闹的离开了,她自己躲在门后偷笑,人这一辈子,能像她爹娘这样吵吵闹闹一辈子不生气,也是挺好的。

    东方延玉被西陵玄凝一提醒,他又想着去儿子哪儿看看,这小子最近可是睡得太晚了。

    西陵玄凝把他硬跩回了房间,他这个为老不尊的,难道以为人家清秋就那么稀罕她儿子,深更半夜跑来他们家与他们儿子私会啊?

    这些年来,她是真被这人气的脾气大发了。

    东方延玉觉得他就是操心的命,以前是操心弟弟妹妹,如今是操心儿女。

    唉!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

    次日,玉凝园大摆宴席,来宾数百人。

    毕竟是西陵氏又与独孤氏结亲了,那怕皇上同意月华郡主的儿女随父姓,可这还是改不了东方延玉是入赘西贺国为郡马的啊。

    既然是入赘,东方紫嫣自然也就是西陵氏皇族的人了。

    所以说,这是继西陵虞与独孤娇联姻后,西陵氏与独孤氏又再次结亲了。

    此等喜事,谁不想跑来凑个热闹啊?

    东方延玉总觉得昨夜他没看错,一定有人在他女儿房间里。

    也是因此,今儿个他看到独孤蕣,就是怎么都不顺眼了。

    独孤蕣倒是神色无常,依然温文尔雅很有礼数。

    东方延玉带着独孤蕣去各桌敬酒,遇上人家夸他好福气,有五公子这样的好女婿时,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就像是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

    独孤蕣再好也没用,他要把他女儿拐走了,凤凰山那么远,他以后想见女儿一面,可就是和登天一样难了。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被人拐到四千里之外,他能高兴得了才怪。

    要是他女儿没遇上独孤蕣,一定会嫁在西兰城,他想女儿了,走几步就能见到,哪像现在……所以,他就是让这小子喝酒,灌不死他。哼!

    独孤蕣哪里能明白东方延玉这颗老父心啊?他以为东方延玉是因为不能喝酒,才一直让他顶酒的。

    喝就喝呗!反正他酒量也不错。

    可这一百多桌敬酒下来,他可感觉自己撑不住了。

    “把姑爷扶下去休息,记得备碗醒酒汤。”西陵玄凝看不下去了,吩咐人把独孤蕣扶下去。

    “多谢岳母大人,小婿先……先去休息会儿了。”独孤蕣已是喝的脸都红了,人都有点站不稳了,可他还能认人,礼数也没有落下。

    “赶紧去休息吧。”西陵玄凝倒是挺满意这个女婿的,酒品如人品,这孩子是个不错的。

    就是她这口子太过分了,这是女婿,不是仇人,要是把人灌出个好歹来,他负责的起吗?光女儿就能恨他一辈子。

    东方延玉也就想试试看这小子的酒品,谁知道他这么能喝,这一百桌敬下来,他居然还没喝趴下。

    西陵玄凝唤来儿子,让儿子陪着他爹去继续招待宾客。

    东方炎之前也看得清楚,他爹太狠了!也就是妹夫酒量好,不然,独孤氏五公子喝趴下了这事……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啊?

    东方延玉又被他媳妇儿训斥一顿,他也老实了,回头大不了找个机会,好好收拾这小子一顿,也就是了。

    对!他们翁婿都医术不错,回头切磋一下,他非要这小子好看不可。

    ……

    独孤蕣这边被人扶去了后院,玉凝园也没有别的女眷,就西陵玄凝和东方紫嫣两个女主子,如今独孤蕣是姑爷了,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避讳得了。

    独孤心一直陪着他五哥,他知道他五哥没有醉,等送走了帮忙扶人回来休息的侍卫后,他这才走过去,踢了躺在床上装醉的某人一脚,皱着眉头道:“人都走了,你还要装醉到几时?”

    独孤蕣抬手扶额,脸上红晕褪了不少,可他缓缓做起来时,还是揉了揉眉心,吐口气道:“我这岳父大人太狠了,要不是我偷偷吃了醒酒药,我早就被灌趴下了。”

    “你这能怪别人吗?还不是你自找的。”独孤心不会忘了,昨夜他起来跑茅房时,某人可是喜滋滋的从外头回来。

    深更半夜不睡觉夜游,谁猜不到他是跑去夜探香闺了啊?

    昨夜也就是没被抓住,要是被东方延玉抓住五哥夜探人家女儿的香闺,他今儿就可以来为五哥收尸了。

    独孤蕣也觉得他这是活该,他这位岳父大人虽然没抓住他,可是……恐怕已经是怀疑上他了吧?

    否则,今儿个也不会是这样的灌他了。

    独孤心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闪身出了门,差点吓得小丫环把托盘上的醒酒汤打翻了。

    小丫环的确吓得松手了,幸好被这位七公子接住了。

    独孤心看都没看对他发花痴丫环一眼,端着醒酒汤进了房间,啪啪两下关上了房门。

    小丫环在外头委屈的撇撇嘴,也就转身离开了。

    独孤心把醒酒汤端进去,递给了独孤蕣,让他喝了,好歹能好受些。

    独孤蕣接了醒酒汤喝下去,长舒口气道:“明天迎亲走,还不知道岳父大人会怎么为难咱们呢。”

    “是为难你,不是为难咱们。”独孤心被他五哥一提醒,他想起来了,他还没去镇国王府呢!

    对了,今儿顾奶奶他们也来喝喜酒了,他可得找上人说一下,他的亲事为重。

    至于五哥?他媳妇儿都快娶回家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独孤蕣喝了醒酒汤,还是挺难受的,他卧在床铺上准备小眯一会儿。

    独孤心走了,他要去找顾奶奶说说去凤凰山喝喜酒的事。

    独孤蕣在这客房里睡着了,也不是很很沉,就是不太想醒来。

    恰好有一个女子,弄湿了罗裙,带着一个丫环,看到这儿有处客房,便进去准备换下湿了的襦裙。

    谁知道进去后,却闻到屋子里一股酒气,她们主仆也是大胆,就这样走了进去。

    房间的月亮门隔断后,还立着一面屏风,她们绕过去,便看到一名红衣男子侧卧在床榻上熟睡。

    “小姐,好俊美的公子啊。”小丫鬟低声惊叹,她长这么大,本以为世子爷就够好看得了。

    没想到来了帝都后,却见了那么多好看的王孙公子,可这位公子……真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了。

    西陵彩也觉得这位公子很俊美,见人睡的熟,她便举步走过去,缓缓伸出手去,想摸摸这是不是真人。

    小丫鬟也好奇,所以,她也没有阻止她家小姐,真的好好看啊。

    独孤蕣只是头疼的懒得睁眼看人,可当对方靠近他时,他还是不耐烦的蹙眉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滚!”

    西陵彩被吓得缩回手,和小丫鬟一样退开好几步,白皙清透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羞涩红晕,想偷摸人家,却惊醒了人家,真的是太羞人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东方紫嫣带着人过来了,她听说独孤蕣醉的厉害,担心他出事,便来看看。

    独孤蕣听到东方紫嫣的声音,便一手扶额坐起身来,看向她,没什么精神的一笑:“你来了?岳父大人太喜欢我了,把我介绍给了所有宾客认识。”

    东方紫嫣见他还有心情说笑,举步走过去,居高临下望着他抿嘴一笑说:“你这是喝的还少,居然还有力气开玩笑。”

    独孤蕣在东方紫嫣的小手贴上他额头时,他就有些舒服的闭上眼睛,嗓音沙哑慵懒道:“岳父大人盛情难却,我是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你要是把命舍出去了,咱们这亲也就没法儿成了。”东方紫嫣接过婢女递给她的湿帕子,叠好放在他额头上,希望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吧。

    “所以,我还活着,就是有些难受。”独孤蕣仰着头,几分慵懒,几分乖巧。

    “行了,你躺下睡会儿吧。这些下人也真是的,也没留下一个伺候你茶水的。”东方紫嫣扶着他重新卧倒,坐在床边伸手过去,手背贴在他脸颊上,还真是酒热的不轻呢。

    独孤蕣闭着眼睛说道:“之前心儿在,后来他走了,我头疼的厉害,也就卧着就睡着了。”

    “七公子也是心够大的,把你一个醉鬼放这里,也不怕会出事。”东方紫嫣拉了薄被盖在他身上,喝醉酒的人,也容易受凉生病的。

    独孤蕣也没再说什么,实在是醉后他有点犯困了。

    东方紫嫣坐在床边,直到独孤蕣睡着后,她才起身请了西陵彩出去,去了另一处的客房。

    西陵彩也换下了湿了的罗裙,见到东方紫嫣,便自来熟的笑着走过去,一脸天真无邪的笑问道:“表姐,之前那位公子就是独孤氏的公子啊?长得可真好看,表姐你太有福气了。”

    东方紫嫣有些不悦,实在是觉得西陵彩此举太有失礼数,就算是不认识的男人,她一个姑娘家,就不知道避讳着一些吗?

    看到一个醉酒的男人躺在床上熟睡,她不赶紧带着丫鬟离开,反而是……唉!若是她到的晚一点,她是不是就摸上独孤蕣的脸了?

    男女授受不亲,她若是这样与独孤蕣有了肌肤之亲,她一个王府小姐,到时候该让独孤蕣拿她怎么办?

    幸好她阻止了这件事,不然,真是今儿个要出大乱子了。

    肃宁王妃总算是找来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名脸色苍白且柔弱的妇人。

    西陵彩一见东方紫嫣对她没了好脸色,她本就有些心虚紧张了,一见到她母亲和嫡母来了,她立马就跑到了她母亲身边,委屈得不得了的低着头,就差哭出来了。

    东方紫嫣见此真是来气,这算什么?是说她在欺负她吗?

    也不想想之前是什么没脸没皮,堂堂王府侧妃的女儿,就算不是位郡主,那也是皇亲国戚,金枝玉叶的人,怎么就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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