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来,其实周扁心中都是愿意见的,再看太师和宁越二人对视一眼后都点了点头,于是周扁便吩咐道,“传他进来吧!”侍从得令忙倒退出去,匆匆跑开了

    又是无声的等待,好一会后脚步声响起,侍从进来通报后,便见一面白无须中等身材的年轻人低头小步走了进来走到大殿中央后,这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便跪下行了个大礼,“外臣秦国景监,拜见吾王!”zxsm

    看其年龄却好像比起嬴渠梁还要小些,周扁也是心中疑惑了,怎的秦国就没人了,正副使都是这般年轻又将那景监打量了片刻后,周扁方才让其平身

    “景副使前来何事?怎的公子渠梁未曾前来?”

    “回大王,监此来,正是为了此事”景监躬身恭敬答道“大王,今早时分,我秦国突然来报,秦公突发有痒,卧床不起我家公子最是孝顺,听闻后便要往回赶,忽又想起未曾向大王道别,便往王宫前来,不料却听闻大王正在赏乐,不便接受我家公子拜见,公子无奈,只得在王宫大门外遥相磕头有三,方才登车西去,令监特留在此地向我王赔罪还望我王看在公子一片孝心的份上,莫要怪罪!”

    嬴渠梁居然走了?我还要留下他呢!周扁听罢顿时大惊,忙追问道,“你家公子是何时走的?”

    “回大王,已有两个时辰了,来不及向我王道别,实在是有罪,我家公子令外臣好好向大王告罪如大王怪罪,监愿一力承当!”景监口中答道,却又跪下磕了几个头

    只是正主都走了,谁还会去在乎这副使?终究还是慢了一拍,周扁不由遗憾的看向宁越,后者脸色也是微微有变,却先是冲周扁微微摇了摇头,大概是表示让周扁先不要紧张以至于流露出什么来吧

    不过周扁却是猛然眼神一紧,这嬴渠梁为何要突然离去,秦公病倒恐怕只是借口吧,不会这么巧的,难道是自己的想法泄露出去了么?而自己的想法可是只与宁越说过,难道是宁越这厮?周扁的眼神也冷厉起来了

    一直关注着大王脸色的宁越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股冷意,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大王的意思,聪慧如宁越如何不知于是宁越赶紧又摇了摇头

    那么就是嬴渠梁自己决定先走一步了,难道是他感觉到了什么?如此小心谨慎,真不愧为日后秦国之雄主,而自己的真实年龄也与那嬴渠梁相近,不管怎么看,那嬴渠梁都必将成为自己的劲敌之一,人都是自私的,已经处于了这个时代,哪能不为子孙计?想到此,周扁眯起了双眼,深深皱起了眉头

    毕竟还是正事要紧,于是周扁眉头舒缓开来,转头又望向了堂下跪着的景监,“百善莫过于孝,公子渠梁孝心可嘉,本王赦其无罪只是不知秦侯病情如何,若有消息,你可要报于本王啊去年劳烦秦侯亲自带兵东征,本王还未曾当面犒劳啊”

    “为大王效力本就是我老秦人之责,哪敢劳烦大王上心公子走前交待了两件事,让臣留在此办理尤其是第一件事公子吩咐务必办好,那便是我秦国孝敬大王的一百勇士这次随公子一同前来的有三百人,公子轻车快马,走时并未带走,大王可派人从中选走一百人,作为我秦国的进献第二件事情便是我秦国公室与王室合议经商了,商贾之事虽上不得台面,但我秦国穷困,不得已而为之,王室若仍有意,商议合作之事公子委派外臣一力担当,如果王室因怪罪公子不告而别,不肯再续前议,我家公子也说了,唯王命是从,日后公子定会亲来洛阳谢罪不知我王意下如何?”

    望着恭恭敬敬的景监,周扁一时无语了,看着架势,所谓的一百勇士是非要不可了,不然日后诸侯谁还送王室孝敬,但是还要否和秦国商业合作,周扁却是犹豫了,既然都已经对嬴渠梁动了杀心,秦国就已经被周扁视为最大的对手,那还要和他们合作吗?

    见大王陷入了沉思,太师却是先开了口,“大王,老夫以为,公子渠梁虽已离去,但事出有因,礼数已到,故情有可原且人无信不立,何况王室乎?老夫也听说,秦国要求并不高,只想贩卖烧酒回陇西而已,故而,老夫还请我王遵照前议,与秦国商业合作”

    也罢,既然太师都说到这份上了,关乎王室信誉,那高度就上去了周扁自然也不是放不开的人,稍微一想便想通了,自己还年轻,何须如此害怕区区嬴渠梁,人既然已经走了,自己何不大度一点呢于是周扁点了点头道,

    “就如太师所言,还烦太师通知下去,挑选勇士之事便由少师安排人进行,不要拂了秦侯好意而商议合作之事,自然还是白圭为佳,扩展商路本就是我王室所需,如何我王室与秦公室都能获利,景监,还需你与白大夫细细斟酌,明白了吗?”

    见两件事都获得了大王的许可,景监自然大喜,慌忙跪下磕头,“多谢我王,外臣代我家公子,代我家君侯,拜谢我王!”

    任景监磕了三个头后,周扁摆了摆手,“若没有其他事你便先下去吧,你说的两件事会有人去找你的另外秦侯贵体如何,还烦及时通报”

    景监则又是道谢后退去

    待景监离去后,周扁则是有些无奈的朝太师二人笑笑,当然其中真正的含义只有宁越知道不过太师却是有点不乐意了,“大王难道以为老夫方才说错了吗,大王既然答应了秦公子,那便要守信再说秦国虽地处西陲,但与我王室素来亲近,难得秦侯和秦公子两代都有心于我王室,正可挟之以制衡韩魏,何乐而不为呢?老夫看大王还有些迟疑,莫非大王真反悔了?”

    怎么解释呢,难道说自己真的反悔了?宁越此人可以不问原因,而太师却是凡事都要弄清究竟,生怕年幼的大王有哪步走错了,也是好心于是想了想后,周扁答道,“本王只是在想公子渠梁走的竟如此匆匆,连护卫也没带多少要知他来时可是三百护卫,就算送给王室一百,那还有两百呢,此去秦国,途经韩境和魏境,他如何保得自身安全?”

    太师却是一愣,随即便答道,“妄自猜测大王之意,乃是老夫之过也不过的确如此,但想来公子渠梁定是想君父想的急了,顾不得许多了吧既然他轻车快马,想来独自走的也快,魏国只怕此时还不知其已先走一步,便是现在知道了,只怕也赶不上了”

    “也对,公子渠梁自理会得,本王自顾不暇,何必替他人操心呢”

    “那是大王仁厚,此乃大周之福大王劳累了许久,老夫也要将大王之命传下去,便告退了”说罢太师又转向宁越道,“宁大夫还有事向大王汇报么?”

    虽然嬴渠梁已经走了,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但宁越还是想和大王单独说说自己想出的主意,不过既然太师都这么问了,明显便是不欲自己和大王单独呆在一起,如今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说不成,又何必非要惹太师不快呢?于是精明如宁越立即摇了摇头,也向大王告退

    “既如此,本王就不留二位了方才景监所说之事,就缓几天吧,如今列位家事繁忙,等新年诸事了了再说吧”

    太师忙道一声是后与宁越一同离去

    送走二位重臣后,周扁也起身转回内殿歇息,虽然他也想知道宁越到底想到了什么法子,但太师明显不喜宁越,只得作罢好在今天也确实累了,也无需即刻知道,就待以后有机会再与宁越私谈吧

    不过周扁的双眼还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西边,那里不知多远之处,或许正有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正在拼命的往西边赶王室的密探还伸不到秦国,虽不知秦侯到底有没有病倒,但嬴渠梁匆忙离去绝对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只是王室不知道罢了

    嬴渠梁,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周扁在心中暗暗说道

    而此时洛阳以西百里之外,正如周扁所料,一辆在洛阳常见的封闭式四轮马车,正绝尘西去,马蹄飞扬,将那马蹄声远远的抛在了身后马车之内,却是坐着一男一女,男子自然便是那匆忙离去的嬴渠梁,正襟而坐,左手却紧紧握着腰间的别剑,彪悍的神情与在洛阳王室之内却是大为不同

    只听嬴渠梁开口道,“此时景监应该见到大王了吧,周室大王当真不会拒绝我们的要求?”

    “哥,跟你说了多次了,大王定会守信的你就放心吧,小妹说的什么时候错过了?”应声的却是一名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龄,就那么随意的盘坐在马车之中,一副惬意的样子

    嬴渠梁却是头皮一麻,“我的小公主,也不知你是在哪儿听的这话,每次你叫我哥,我都浑身不自在”

    “呵呵,可是我喜欢艾哥!”小女孩却很是高兴,但随即便收敛了笑容,“哥,你将我教你的话说与大王听,他真的没有任何反应吗?”

    嬴渠梁忙点了点头,“为兄说了多次,大王的确除了一愣外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如你所料般招我单独询问”

    “唉,那就奇怪了”小女孩叹了口气,满脸却是与外表极为不相称的成熟

    “其实为兄还奇怪呢,魏国真的就要对我下手么,这可是王城洛阳,他们就如此不顾王室颜面?搞的我多日来都不敢在四方宫内居赚今日又匆匆离去,实为对王室不敬啊”

    “那又如何,魏国自大,早就不将王室放在眼里,如今哥哥你独自出行,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何况在洛阳刺杀,又能挑拨秦国与王室的关系,为何不为之呢?你要相信你手下的黑衣,他们打探的消息不会错的只是我们独自离开,也不知这一路能否顺利过去”小女孩脸上也露出了担忧之色

    “放心吧,我在宜阳留的有人,只要咱们快马加鞭赶到宜阳,便有人护卫了再沿原路返回,不会有危险的幸好此次东来,事情都办差不多了,不然公父只怕真要气出病来了”不过嬴渠梁握住剑柄的手却不由又紧了紧

    兄妹二人随意说着话,马车一路向西,蹄声不绝,很快宜阳就在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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