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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霜被治好残疾的喜悦鼓励,心情好多了。

    她便细细地告诉板栗等人,她是如何被金家收留,如何被勒死,又如何在丢进河以后苏醒过来,一直到跟着惠灵回到慈安寺等经过。

    板栗立即派人去德胜路流花巷悄悄打听金家底细。

    这里,他又将惠灵叫来,继续询问。

    这下,牵出更大的隐秘。

    这事牵扯出当年被灭门的济宁侯高家,以及张家玉米被狼叼走内幕,董小翠因此被灭口,惠灵的爹商平最后也是死于此因。

    虽然还不能让整件事情真相大白,但板栗和小葱已经隐隐窥见端倪,好似抓住了些许头绪。

    板栗命人安排惠灵在王府住下,并吩咐不许走漏风声。

    小葱道:“等孙大哥回来,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孙铁又回湖州下塘集去了。除了送玄龟返乡,还奉命再次对白凡当年在书院的生活仔细追查。后来板栗又派了王忠回去,也是跟此事有关,顺便给田夫子送信。

    板栗点头,目光炯炯道:“要把白凡看紧了。”

    他感觉,就要掀开内幕了。

    正商议间,去德胜路流花巷打探的人回来了,说金家是英王世子妃姜玘奶嬷嬷的兄弟家。

    板栗小葱均一愣,张槐寒声道:“又是她!”

    这女人真是疯了,无缘无故地吃香荽的醋,跟张家为敌,害得张家郑家和姜国公府交恶,这个仇结的实在是莫名其妙的很。

    板栗霍然站起身,冷笑道:“她不知死活,可怪不得我!”

    天已经快掌灯时分。板栗一面命人去流花巷悄悄拿了金家夫妇等人,一面修书一封,和拜帖一起派魏铁送往英王府。

    这时,张杨李敬文也回来了。大家一齐聚在偏殿议事。

    郑氏便和张槐先离开了,去老太太那吃晚饭,免得家里人怀疑。

    不大一会工夫,魏铁便回来禀告。说英王有请。

    于是,板栗便坐小轿往英王府去了。

    英王也在王府偏殿接见了板栗。

    便是偏殿,也极为巍峨堂皇。殿内高悬三重帷幕,一眼望去。那正中的紫檀桌案和两旁排列的雕花太师椅,仿佛更加遥远,衬托得华宇深殿。肃穆凛然。

    板栗来到大殿中央。抬头向上看去,只见英王爷正装肃容端坐,世子秦旷站在一侧。

    这一刻,他居然有一种朝拜的感觉。

    按下心头惊愕,他躬身施礼道:“微臣参见英王爷!”

    英王摆手,朝一旁示意道:“玄武王不必多礼。坐下说话。旷儿,上茶!”

    秦旷应了一声。亲自捧了茶给板栗。

    板栗忙起身道谢。

    英王道:“玄武王不必客气。人都带来了吗?”

    板栗点头道:“都带来了。只是秋霜,此事不宜让她知道内情,微臣便未带她来。王爷可派人去玄武王府询问。”

    今日过后,这些人肯定都会被灭口,他若要保秋霜,就不能让她知道内情。

    英王道:“本王在此谢过王爷手下留情。也不必去问了,本王相信玄武王。”

    说完对世子一点头,秦旷便走了出去。

    稍后,金家夫妇就被带了上来。

    听说秋霜没死,金家夫妇顿时如筛糠一般,根本没费什么工夫,就将前事都交代了。

    这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当日姜玘命侍卫姜非杀了秋霜,姜非怕留了把柄给金家夫妇,为绝后患,他强逼金嬷嬷兄弟亲手杀了秋霜,这样他们就算被拖下水了。

    可金嬷嬷兄弟哪里干过杀人的勾当!

    他抖手抖脚的,勒得秋霜死去活来。几次过后,秋霜晕死过去。大家只当她已经死了,遂装在运货的马车里拉出城外抛尸,这才让秋霜捡回一条小命。

    也因此,今日才会东窗事发。

    可见,天下事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

    英王冷着脸,沉声吩咐秦旷,带世子妃奶母金嬷嬷上来。

    然而,世子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尽管板栗行动迅速,她还是得了消息,世子秦旷去的时候,金嬷嬷已经服毒自杀了。

    英王得报后,对板栗道:“玄武王放心,本王绝不姑息她。然而……”

    板栗闻弦歌知雅意,忙起身道:“但凭王爷处置。微臣这就告辞!”

    他丝毫不担心英王徇私,世子妃已经触犯了英王府的利益,英王是不会放过她的。

    等板栗走后,英王静默了一会,才沉声吩咐将金家夫妇一干人等“送走”,又对秦旷道:“即日起,世子妃移居兰院养病,无关人不得打扰。”

    秦旷不满地说道:“父王,为何不休了她?”

    “为什么?”英王猛然抬头看向儿子,双目射出迫人光芒,“连玄武王都知道替本王隐瞒,不声张此事,你居然问为什么!”

    秦旷心里一激灵,惶恐低头道:“孩儿知错了,请父王恕罪!”

    如何处置姜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英王府绝不能有半点差池,英王也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有事。

    英王盯着秦旷看了好一会,才道:“你心里想什么,父王明白。但是父王要告诫你:本王的儿媳妇已经够蠢的了,不想再看见儿子也跟她一样蠢!”

    秦旷急忙躬身道:“儿子记下了。”

    英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盅冷笑道:“本王看未必!”

    见秦旷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便慢声道:“你可知道,今日王尚书夫人约了玄武王府老王妃去慈安寺上香,晌午的时候,王穷也去了。而张家二姑娘正和田翰林纠缠不清,王穷不可能求红辣椒,要求也只能是张家三姑娘了。”

    秦旷听得目瞪口呆,忽然咬牙叫道:“他休想!”

    英王喝道:“你想干什么?本王告诉你。王家也好,张家也好,都是大靖纯臣,不许你动他们!”

    秦旷眼睛都红了。疾声道:“父王!”

    英王毫不退让,冷声道:“你最好不要做出跟世子妃一样的蠢事,令父王失望。再说,这事还未定呢。那王穷家中已经有一通房。以张家的行事风格,未必会选他。”

    秦旷冷静下来,苦涩道:“可是孩儿已经连正妃都娶了。”

    英王忽然笑道:“这就要看张三姑娘的了。同等条件下,她会选择对她最有利的人。张水儿。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单纯,她有心计的很。”

    秦旷不满地嘀咕道:“香荽妹妹从不会干那些下三滥的事,从不会使阴谋手段。”

    英王见儿子听不得香荽一点不好。气得笑了。

    他戏谑道:“本王也有心计。难道本王就不是好人?本王说她有心计,并不是就说她阴险歹毒。同样使心计,她比你的世子妃要聪明高明多了,懂得顺势而为,善用人心。上善若水,好啊!”

    秦旷这才转了笑脸,道:“那是。香荽妹妹总让人如沐春风。从心底里对她感佩。妙在她从不装模作样,她本就是这样纯善,旁人学不来的。”

    英王喝道:“你既然明白这道理,为何还如此冲动?”

    秦旷目光炯炯地看着父亲,道:“难道我皇家儿孙该这样懦弱退让?”

    英王不屑道:“你不用激将。我皇家的锐气威风自然不可堕。然而,身为皇室子孙,有时候可以心狠无情,行使霸道手段——比如今晚之事,金家人断然不能放过一个;有时候却必须堂堂正正,遵循王道之途。便是用计,那也该用阳谋,绝不可以欺之以心,否则,必将自食恶果!”

    秦旷听后,默默思索。

    好一会,才问道:“那父王以为,孩儿该当如何争取?”

    英王道:“这要看张水儿自己了。听说你跟她通了几年书信,往来都是经学世理,难道都白练了?若你使手段逼张家或者王家,令她不得不从你,或者为了利益从你,这样的女人,你要来有何用!”

    秦旷颓然。

    是啊,若是这样,仿若一锅好汤,加了些不该加的东西,都不是原来的味儿了。

    他只能以情打动香荽,让她心甘情愿地嫁他。

    英王却在想别的事,低声自言自语道:“为何田遥如此糊涂,为了一个女子背弃张红椒?便是张家,也不应该得罪才对呀?”

    秦旷听见,撇撇嘴道:“瞎了眼的糊涂东西!”

    英王再次喝道:“我看你才糊涂瞎了眼!最近是怎么了,怎的想也不想,就凭表相做出结论?田遥再不济,也不是会被美色迷惑之人,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之的关窍,否则,张家早就放弃他了。”

    言毕,他沉声道:“来人!”

    一个黑影从外面急速掠进来,跪下抱拳道:“王爷请吩咐!”

    英王道:“翰林院田翰林那里,你们留心一下。”

    那人问道:“王爷可是因为田翰林纳妾之事?”

    英王诧异道:“这事难道已经天下皆知了不成?”

    黑影摇头道:“没有。属下接信,说青山书院山长清明书生进京了,属下才注意他家的。没想到……”

    他低声说了一番话,令英王大吃一惊道:“果真如此?”

    黑影道:“千真万确!镇国公夫人刚才去找清明书生了。”

    英王喃喃道:“奇怪!当年……”

    过了一会,他挥手道:“田夫子既是为家事上京,不必再管了,随他去吧。”

    黑影抱拳应道:“属下遵命!”

    随即没入帐幔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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