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章  怀、葛两家第三代接班人走得很近

    吴越究竟有没有***江南、浙湖、东方三个省市的能力,余松一心里没底。作为一名京都公子哥圈子排上名号的人物,他自然能和吴越斗一斗,一争长短,但是商人的身份提醒他,绝不可以做无谓的意气之争,万一真的由此失去了三个重要的地区市场,那就是因小失大,败得毫无价值。

    “吴市长,摊子铺大了,管理上很难做到面面俱到,龙城这个项目的情况我还没具体了解过。我刚才也说了,前期工作基本是宝丰负责的,这样吧,节后我尽快赶到龙城,配合吴市长进行调查。”

    余松一主动放低身架,态度也趋向配合,不过那只是表面的示弱,以便将来万一闹僵好有回旋的余地,实际上他脑子里让宝丰的曹鸿旭出面先挡一枪的念头没有丝毫的改变。

    吴越笑了笑,“余总有这个认识,那很好啊。”

    “吴市长,那我晚上做东,大家坐下来再好好谈谈?”

    “不了,谢谢。”吴越摇摇手,“晚上我有几个重要的客人要过来。”

    余松一怔了怔,吴越拒绝邀请,那就表明私下交流的大门被狠狠关上了。他做生意经常要和政府部门的人打交道,大多数时候只要亮出他的背景,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个别无动于衷的,最后也架不住银弹或美色的公关。

    不过面前的这位有些特殊,论背景与他不遑多让,若是真油盐不进,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更令他很不舒服的是,吴越连请吃一顿饭的面子也不给他,岂不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考虑?

    余松一心里一番纠缠时,吴越早已起身离开快走出美乐的大门了。

    “余总,还要不要继续?”球童过来问。

    “不打了,没兴致。”余松一用力把手里的雪茄烟头摁碎在烟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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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龙饭店这几天的客人全都是年前早就预定的,平常人要想在这个时候去去订上一桌,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连葛元斌也以为今晚上的聚会肯定是吴越早早就订好的。

    夏伟去的最早,柳市长要过来,葛家葛元斌***要过来,这几人中无论背景还是官衔,数他最低。他等等无所谓,要是让其他人等他,那就失了礼数了。

    葛元斌是第二个到的,他不想姗姗来迟,给他人落下个依仗家族摆架子的观感。当然,他也不会屈尊站在饭店门口去当迎宾先生,走进饭店,葛元斌问服务台小姐,“请问吴越先生定的桌在哪个包间?”

    “先生很抱歉,吴先生是加桌,没有包间,我们总经理的办公室让了出来供吴先生使用的。还有吴先生要求的几个菜,我们饭店正在想法采购。”

    裕龙饭店的规矩,葛元斌是知道的,以前跟着其他人也来过几次。订桌要提前几个月才行,不能自己点菜,不能加菜,饭店给你做啥,你就吃啥。现在吴越一来,规矩全给他破掉了。

    葛元斌笑了笑,正想跟着服务员往楼上走,夏伟走了过来,“你是葛***吧,你好。”虽说夏伟不认识葛元斌,可吴越今晚上只请了三位,柳市长他认识,那这个不认识的应该就是葛家的葛元斌***。

    “你是——”葛元斌打量着夏伟。

    “我是吴市长的同学夏伟。”

    “哦,夏助理。知道、知道,吴市长介绍过。”葛元斌伸出手,他的记忆力异于常人,很快就明白了向他问好之人的身份。

    “葛***上去先坐着,我在这儿等等。”

    “不不,大家一起等。”撇下夏伟一个,葛元斌倒觉得不妥了,今天来吃饭那就算是吴越的朋友的,大家都是朋友,一些身架就用不着摆出来。

    摸出烟递给夏伟,葛元斌指着门厅靠墙的沙发,“夏助理,坐下等吧。”

    每晚的新闻,夏伟是必看的,昨晚上新闻***现的怀仁堂一幕,他瞧得真真切切,对于怀老、葛老的用意,他也清楚。吴越不必说,葛元斌也明显就是葛家力推的第三代***人。

    葛家毫无疑问是华夏最顶尖的家族,顶尖家族的***人能够这样平易近人,这在京都待过近二十年的夏伟眼里,还真不多见,如果吴越算一个的话,那葛元斌更是,毕竟葛元斌从小成长的环境要远比吴越优越。

    无形中,夏伟对葛元斌有了好感,一面拿出打火机帮着点烟,一面笑道,“葛***,昨天的怀仁堂那是举国皆知呀。”

    “不和你老同学彼此彼此嘛。轮风采,还是你老同学远超我呀。”

    两人正闲聊,柳銘鹏的车到了。

    听说葛元斌也过来,柳銘鹏心里的惊讶比夏伟更甚,他原来的层次就高,也算的是世家子弟,老一辈的恩恩怨怨,知道的远比夏伟要多。怀老、葛老,在早些年那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各自跟随的领袖也不同,政治观念一个开放,一个保守,两老几乎谈不到一块来。出于这样的历史原因考虑,按理吴越和葛元斌也走不近才正常。

    难道老一辈分歧,第三代契合?还是两老在某些问题上达成了一致的观念?

    带着些许疑虑,柳銘鹏走向夏伟、葛元斌两人,彼此打过招呼,说了一会话,柳銘鹏看了看表,开玩笑道,“这个吴市长,说好六点到,我们这些客人都到了,他这个主人却不见人影子。听说裕龙饭店菜价高,莫不是舍不得想赖账?”

    “柳市长,你这个批评恕我不能接受。”吴越笑着从后厨的方向转了出来,“飞机误点的责任怎么也算不到我头上吧。”

    “这个理由不成立。”柳銘鹏摇摇头,“我清楚记得你下午打电话给我,还说你人在京都。吴市长,要是不能自圆其说,今天喝酒咱们就只能三对一了。”

    “解释归解释,喝酒归喝酒,两码事不能合二为一呀。”吴越一边请三位随他上楼,一边解释,“昨晚上,北边越境一只东北虎,伤了几个边民,幸好边防部队及时赶到,几枪结果了这头畜生。北部军区郝兵副司令员留了一条老虎大腿,其他的派了一架飞机送到了京都。郝副司令员打电话给我说,他给贺副主席家捎去了一条虎大腿,这不,今天招待几位老朋友,我就厚着脸皮上贺副主席家讨块肉去了。哪知道去了,飞机还没到呢,问贺副主席,说就算到了,楚老要留下烤了吃。于是乎,我又赶到楚老那儿,等着天上掉下老虎肉来,呵呵。”

    “虎肉听说还没尝过,看来今天口福不浅啊。”葛元斌笑道,他也暗自咋舌,老虎肉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吴越在军界的关系之深厚,由此可见,楚老的资源也向吴越开放了。

    夏伟凑趣道,“天寒地冻,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要是搭个帐篷就应景了。”

    “这主意不错。”吴越停下脚步,“诸位等一等,我让部队送一顶帐篷来,裕龙饭店院子这么大,搭一顶帐篷占不了多大的地。诸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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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军用帐篷送到,四五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把一顶超过二十平米的帐篷搭建起来了。

    烤架送来了,火盆端来了,从帐篷往外瞅,皑皑白雪的庭院中,一方碧水悠悠,倒颇有几分雪夜小酌的意趣。

    “吴老弟,还真是个雅人。”几杯酒进口,柳銘鹏也不再称呼彼此的官职,在座的年纪都比他小,一概以老弟呼之。

    吴越、葛元斌也彼此老兄、老弟的叫,只有夏伟比较尴尬,跟着叫吧,显得不尊重,照着老样子叫吧,似乎又离群了,只好尽量少开口,当个旁听。

    “柳老兄,东方市辐射力惊人,能不能在合适的时候考虑一下我们肥东市?”酒已半酣,谈话也投机,葛元斌趁势提出了个要求。

    做一下牵线搭桥的工作,对于柳銘鹏而言,不算是难事,不过他是怀老一系的人,出手帮助葛元斌,这到底合适不合适,他还拿不定主意。事先吴越没有暗示过他,也没给信息,究竟吴越、葛元斌的接近到了哪一步,他不清楚。

    柳銘鹏端了酒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光看了看吴越,如果吴越没表示,他只有推脱的回对。

    “柳老兄,看在葛兄今天豪饮的份上,你多少要出一把气力的。我还等着葛兄回请呢。”吴越笑着和葛元斌碰杯。

    柳銘鹏这下心里雪亮,再次点点头,“肥东市是徽山省最东面的城市,一条高速就把徽山和东方连了起来嘛,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算太远,葛老弟所托,我竭力而为吧。”

    “多谢,多谢。我再敬两位一杯。”葛元斌没把吴越落下,酒桌上的情形一望便知,某种程度上柳市长还得看吴越眼色行事。

    “葛兄,说起招商引资,肥东没啥优势吧?”吴越突然说了一句。

    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会来这一句?葛元斌有点错愕,笑笑,“老弟说的不错,不但肥东,整个徽山省都谈不上有优势,要不起步一样,发展却远远落在东部沿海几省之后。我也只能从土地、税收优惠上来加大力度了。”

    “葛兄,中央不给政策,光靠你们地方土政策,不是放水养鱼啊。”吴越点起一支烟,“上交少不了,少的只有地方财政的收入,这对于地方来说,助益不大。”

    “总比没有好,解决就业、扩大岗位,多少还能缓解社会压力,多少总能有点收益的。”葛元斌放下手中酒杯,“吴老弟的意思我大致明白,可惜肥东不具备搞小特区的天然优势啊。”

    一点即通,看来葛元斌的政治素养真不可小瞧。吴越同意的点头,“国退民进看来在地方上还是有一定认识的,适当的放开对地方的束缚,我认为更能促进地方发展和民生建设,也符合我党执政为民的宗旨。”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只是实行起来很有难度,中央不可能为了我一个肥东市大开绿灯。”

    “事在人为,只要大家的认识趋于一致,说不定这一天就能提早到来嘛。”吴越打了一圈烟,“今天很高兴呀,没曾想葛兄和我的看法惊人的相同。”

    吴越确实很高兴,他的执政理念受了岳父张中山的影响,也时刻为推行张中山的理念而努力,如果和葛家第三代***人在这个大方向上取得共识,那么以后合作的方面将更为广泛,随着各自的进步,合作也将进入更深的层次更高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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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怀兰龙特意晚睡,等着吴越回来。

    吴越一到家就被叫进了怀兰龙的书房。

    “干爸,你还没睡?”

    “等你回来和你说会话,这几天和葛家那个小家伙处的怎么样了?”

    “还好,刚和他吃了一顿放。”

    “感觉怎样?”

    “为人踏实,没有世家子弟的习气,而且在很多方面,我和他有共通之处。”

    “很好啊,这小家伙也是块好材料。”怀兰龙笑道,“葛老头一生保守,没想到儿孙倒不走他这条道。你们能谈到一块,以后共同进步,这是好事呀。”

    “干爸吗,年轻人的观念和老一辈是有些不同的。”吴越谨慎的说道。

    “这是自然规律,社会在发展,人的观念、思想也在提高进步嘛。要是沿袭老一套,你我还吊在树上不敢下地走路哟。”怀兰龙兴致勃勃的问,“你明天回平亭,参加你弟弟的婚礼了?”

    “他们是旅游结婚,只在家里简单办一办。馨儿也想去,我征求过医生的意见,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不易长途乘车和乘飞机,她还不乐意呢。”

    “这馨丫头要是敢去,看我饶得了她。”

    “干爸,馨儿就是怕你老发火,也只敢冲我发发脾气。”

    “从你发脾气,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忍着。”怀兰龙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红包和一张条幅,“你弟弟结婚,我这当干爸的也要表表心意,礼金不多,这幅字可是老弘写的,你捎去给新人送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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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亭明越饭店。

    吴飞和郑芳芳的婚礼正在紧张筹备中,把亲戚朋友请了之后,他们就带着郑芳芳的父母和弟弟飞去香港看望郑媛媛。

    突然听说郑媛媛也怀孕了,她的父母是有喜有气,喜的是老大不小的女儿有孩子了,气的是女婿是谁也不知道,问女儿,说女婿是海外华人,本打算结婚的,后来两人吹了。

    一个姑娘家给人甩了还帮他生孩子,这要是在水北老家,那就是天大的笑话呀,还不给村上人背后吹脊梁骨吐口水?不过女儿现在是香港人,还是一家大酒店的老板,村上人说起郑媛媛,都得翘着大拇指夸赞。再说这些年,这个家全靠郑媛媛一个人撑着,把妹妹拉出来当了明越的总经理,又给弟弟在水北城里买了一个别墅,要不靠他弟弟在街道当办事员那点工资,连个卫生间也买不起,还能谈上水北市副市长的女儿当女朋友?

    女儿的翅膀早就硬了,也隐隐成了家里的主心骨和说话最权威的人,两老心里虽然不舒服,可嘴上一句怪怨也没说。

    看着一脸帅气的吴飞,两老心里跟涂了蜜似的,明媒正娶在才像话吗,以后也能堂堂正正生个娃。

    作为新郎官,吴飞是不必要自己亲自劳烦的,可他还是明越的老板,少了他明越就运转不灵活,所以只得照常忙上忙下。

    郑媛媛姐妹的弟弟叫郑康,他这次带了女朋友卢晓红过来喝喜酒。卢晓红在平亭也有亲戚,他父亲水北市副市长卢建光跟着过来跑亲戚,既然碰上了喜宴,卢建光这个郑媛媛父母的未来亲家也赏脸出席了。

    婚礼上的事多,也没谁特意来招待卢建光,这让他有了受冷遇的感受,眼见着脸色就不太好看起来。

    想他堂堂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出行前呼后拥,坐下来上前伺候的人也有的是,怎么就在这儿坐冷板凳呢。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卢建光不免话中带刺,有意无意的挑剔起婚礼的程序和布置来。

    吴庆荣好意上去发了一支烟,没想到就碰了一鼻子灰,吴庆荣是不在乎,可郑媛媛父母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只是未来亲家是个大官,他们也不便指责,只好瞅瞅儿子郑康,心想,儿子以后有的罪受了。

    新郎官吴飞过来发烟,郑芳芳父亲笑眯眯的接了,卢建光却只当没看见,愣是叫吴飞伸出的手空悬了老半天。

    大喜之日,加上卢建光是他小舅子的未来丈人,吴飞忍住一口气没发作,刚才的冷言冷语他也听见了,换了其他人只怕他老大的耳刮子就飞上去了。

    “这烟不错啊,看来做生意就是好。”卢建光看到吴飞等了半天,似乎出了点闷气,施恩般的接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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