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夫人听阿牛此言,也大为触动,想自己年轻时嫁给昊将军,当时正值苗蛮入侵,夫君常年征战在外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自己与夫君新婚燕尔却每每独守空房,也不知道流了多少伤心眼水,如今自己何不成全了这小娃娃的一片孝心。

    想罢昊夫人到是重新开始打量起面前的阿牛来,这小娃娃生的到是俊俏,人又朴实,她对眼前的阿牛到是生出了一些好感,便含笑道“阿牛!你有如此孝心实在难得,这样你便留在昊府做个杂役如何?”

    阿牛听罢心中一喜赶忙跪地磕头。

    只听雨师开口说:“昊夫人!这个叫阿牛的小娃娃天性敦厚,我心中也喜欢的紧,不如先让他在琴房做个小厮,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昊夫人听罢若有所思地看向雨师,然后目光流转间已落到了阿牛的身上“阿牛!还不快快谢过雨师,雨师琴艺当世无双,就算是在旁观摩,也够你受用一生!

    阿牛听夫人竟然同意心中大喜过望,相及今如又能有一份好的工作,又能学习自己喜欢的五弦琴,对他来说已然是天大的好事了。阿牛赶忙再次谢恩!

    见阿龙竟然得到雨师的钦点,一旁的雀儿到是没什么,只是鹃儿看向阿牛的目光已然变的戒备十足起来。

    昊夫人又道:“雀儿、鹃儿你们明天开始便是小姐的琴童了,从今以后你们要好好督促小姐练琴,为每年一度的百琴大会做准备,如有懈怠,决不轻饶,还有阿牛初来昊府难免人生地不熟,明天一早你们就带阿牛去琴房,听到了吗?”

    雀儿、鹃儿原本一厢情愿,以为二人之中仅有一人可以成为小姐的琴童,昊将军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能跟小姐搞好关系,以后在昊府的前途自然无可限量。如今听夫人竟然允诺二人一起陪伴小姐练琴,心中自己欢喜的紧,齐齐应是!

    昊夫人见此间已无事,便吩咐三人退下,随即转身对一旁的雨师盈盈一福,道:“雨老!以后教导小女琴艺,就有劳您多多费心了…。”

    待阿牛出了厅门自己的小手已然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一直守候在门口的牛铁胆眼中泪光闪动,脸上抑制不住流露出欣慰的色彩,阿牛看着面前异常激动的爹爹也开心的笑了。

    次日一早,今天是阿牛在昊府学琴的第一天,他早早就起来梳洗,换上了昊府侍女昨晚给他送来的新衣服,虽然这套杂役服越显宽大了,但能有新衣服穿对于阿牛这个在村里长大,从小只有兽皮遮体的孩童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听,在房里等待良久,门口终于有人唤他的名字,阿牛急忙将房门打开,见门口站着一位女童,女童正是昨天见过面那个叫雀儿的丫头。

    雀儿见自己叫了半天阿牛才从房内出来,一身杂役服穿在身上显得土气无比,顿觉不耐道“阿牛你磨蹭什么呢!小姐都快到琴房了,你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能比主子还去的晚,真不懂规矩!”说罢再不搭理阿牛,转身独自向琴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阿牛急忙跟随,心下嘀咕,自己一早就已经起来了,只是雀儿、鹃儿一直都没来叫自己,他又不认识路,所以只能在屋里等着。他突然有种感觉帝都的女孩子,跟他以往在村里接触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奇怪的很,瑶姬是如此雀儿、鹃儿也是如此,好像各个都针对自己似的。

    想到鹃儿,阿牛便好奇的问道:“雀儿姐姐!鹃儿姐姐呢?”

    雀儿气愤的一哼,“这死妮子!一早就跑去琴房侯着了…一准是去拍小姐马屁去了。”说罢雀儿眼珠咕噜一转,道:“阿牛!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好人,等等帮我一个忙好呗?”阿牛听这妮子话音说变就变,刚刚还对自己爱理不理,现在这话说的嗲声嗲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的琴房与书房相邻都位于昊府后院,算是整个府内最幽静的所在,因为后院皆是昊将军家眷,昊夫人平素又极少出门,加之她十分喜欢园艺,所以整个昊府也只有后院布置的最为考究,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花异树,到是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感觉。

    阿牛刚刚穿过一处曲折的长廊,便已然看到不远处的琴房,待离的更近些了,他便听到一阵圆润的琴声,这琴声时而悠扬、时而优雅、时而惆怅、时而委婉,萦绕间竟让阿牛听的有些出神,他轻轻地放慢脚步仿佛怕自己的脚步再重些,便会惊扰这位正在弹琴的人儿。

    阿牛缓缓地来到琴房的窗菱边,向里望去,他不知为何仿佛十分迫切,想要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儿才能弹出如此宛如天籁的琴曲这一望,竟让他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动分毫,房内弹琴的人儿,竟是位女孩,这个女孩他从未见过,只见女孩一段雪白酥臂随着琴声的变化在其上摇椅,纤细的玉指弹动间仿佛已然拨开了阿牛的心弦,女孩虽然还未长成,但已然活脱脱是个美人坯子,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盘,眼如水杏,容貌俏丽,一席碧绿水裙将他羸弱娇小的身形突显无遗,阿牛心中竟没有由的生出想要保护对方的冲动,一时他竟看的痴了。

    女孩仿佛感觉到阿牛灼热的目光,将琴音一敛,与其对望,好奇地问道:“你是谁?”虽然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却仿佛像点点珠帘在阿牛的心间溅起了阵阵涟漪,此时的阿牛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默默无言。

    站在一旁的鹃儿此时脸上却挂上了轻蔑地笑容,插言道:“小姐他是这里新来的杂役,名字叫阿牛!”

    小姐听罢也不多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收回了目光。

    阿牛!见女孩收回了目光,不知为何心间没来由的一痛,不待他回过味来。与阿牛一同前来的雀儿赶忙上前几步来到女孩身侧,盈盈一福道:“小姐我叫雀儿,今后便是您的琴童了…刚刚听小姐弹琴…。”

    不待雀儿说出口中的赞美之词,鹃儿已经开口责问道:“雀儿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小姐都在这儿等了你半个时辰了,也不见你过来伺候,是不是不把小姐放在眼里呀!”

    雀儿心中暗叫不好,这死妮子定是昨天怪自己抢了她风头,所以今天准备借机发难,她急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小姐其实我一早已经起来了,只是夫人昨天吩咐我和鹃儿一早带阿牛来琴房,那知当我去叫阿牛时,他仍未起床所以……还请小姐责罚!”

    小姐听完雀儿的推脱之词,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又继续开始弹琴了,到是将一旁的雀儿、鹃儿晾在一边,搞的二人不知如何是好。

    鹃儿见小姐竟然不责罚雀儿本就心中有气,见阿牛还傻愣愣的站在窗外,便将心中郁闷一股脑地全撒在阿牛的身上,怒道:“阿牛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后面的厨房拿点水来,小姐渴了,看看这地下都脏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去拿把扫帚扫扫,难道还要小姐亲自来请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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