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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方府,方善一大早独坐后堂,品茗香茶,悠哉悠哉。

    城外波才兵败,长社渐渐恢复往ri的平静,虽然城外依旧驻扎朝廷大军,但是方善之辈早猜出不出不久,就会继续北伐,同样肥胖的身材,前些ri子看过去就显瘦弱苍白,今ri再看过去又变回那么珠圆玉润般。

    这时,管家贸贸然跑来,急切的声音打方善的悠哉之境。

    “老爷,不好啦,有一军爷带着人马前来说要来拜访老爷。”

    “什么?军爷?”方善左手一颤,茶水溅了出来,在和平期间,哪怕一军校尉,他一地方大乡绅,也不至于闻讯即颤,战争中,军兵是最蛮横无理的年代,任何的心机手段都无从下手,只能顺服,方可免灾。

    “不是之前我已经捐出粮草三十万了吗?为何还来?”

    方善倒也聪明,明白自家能让人惦记的也就是米仓之粮,先前长社被围,皇甫嵩早做据城死守的心思,大肆在城中乡绅征粮,那时也是一名校尉前来呼喝。

    “这该如何是好?”方善急的不停在后堂上团团踱步,思考着对策,旁边的管家也是一脸束手无策干着急着。

    “方家主,朱某来访,为何迟迟不愿想见?可是欺我年少?”

    一个群身着甲衣的兵士鱼龙而入,明晃晃的刀枪,吓得方家人一阵哆嗦,为首者正是一身盔甲的朱魁,刚刚一声呼喝并不浑厚,但也已经有一丝威严感。随他而来的还有面目狰狞的管亥。

    那ri管亥买完酒回来,得知朱魁唤他,前往拜见,却被朱魁一阵臭骂,也把皇甫嵩坑杀降卒之意透入与他,同时也向他保证自己定会保下他们,但降卒们自己需要安分守己些,不能授人把柄。

    管亥军中蓄意饮酒,还常常出入县城里各处勾栏,那ri朱魁闻之心中恼怒,因为他要保下这批黄巾降卒,一定很重要的前提就是这批降兵必须遵纪守法,安分守己的呆在军营,否则出乱子,不仅坑杀命运难免,他朱魁也会受到不少牵连。

    朱魁此举倒是彻底收服这么黄巾猛将之心,不再之前武力压服,主公诚心投之以恩,他管亥自然也真心降之真意,恩威恩威,古时候最重这些,今ri又带管亥出来,标显朱魁对他的重视。

    “小将军恕罪,老朽并无此意,敢问小将军名讳?”

    方善毕竟是一家之主,拥有偌大产业,稍一下便回神过来,对方来了,就好好伺候着再说。

    朱魁径自坐到堂上主位上,说道:“我乃右中郎将麾下司马朱魁,惊扰方家主,请见谅,只是有一事求家主相助。”

    商人的消息永远比他人灵通,朱魁之名他早已听说,这次破波才全其之功,心中暗赞好一少年英杰,不知今为何而来。方善小心翼翼的应着:“不知军司马大人有何事需要小人帮忙的。”

    “想必,方家主心中也有数了,在下听听闻方氏商行有余粮,此番就是购粮而来。”

    方善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如此”,面皮抖了抖,说道:“大人缺粮,小民自当鼎力相助,愿奉上粮草二千石,这已是老朽极限,请大人给小民一家留条生路。”

    说完声音有些戚戚然。

    “二千石,不够。”朱魁完全不理对方可怜样,直接伸出一指:“我要十万石。”

    “什么,十万石,大人手下留情呀,前番皇甫中郎大人已经征去小人一家三十万石粮草,小民上哪去为小人筹得如此多粮草。”

    一同随行还有王钱,他看到对方呼天喊地的演戏,冷笑道:“方家主不凡去城南庆风坊,那里你方家米铺后仓里面有粮二十万石。 ”

    “什么,老家伙你竟敢谎骗我家大人,不要命了,不怕某家将你方家上下杀个皮甲不留。”管亥大声喝道,那狰狞的面容让方家众人心惊胆战,那方善更骇然,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对自己了如指掌,连自己最后秘藏私仓都知道,准确无误说出地点和藏量,脸sè一白支支吾吾道:“这……”

    “方家主不必惊慌,也不必再谎称无粮,放心好了,我们只要你一半粮草,而且会按市价收购,不会白抢你们”朱魁见对方错愕和不信,遂叫王钱出来解释道:“老夫乃江东王氏商行北部管事王钱,想必应该听闻一些,凭我们的信誉,绝不会骗你一个铜板。”接着从怀里取出一个令牌之物递了过去。

    方善端详下,此令纯银打制,纯度极高不似假冒,心中想到这王氏商行是仅次于江东四大家族的大商行,是近两年迅速崛起的新星。

    他们这些做商人的,消息来源,仅次于国家的情报部门。

    “大人,老朽……”

    谎言揭穿,虽然见对方并未动怒,方善还是曲着腿yu下跪。

    朱魁也不愿把二人间的关系弄太僵,如果对方坚决不买,他到不好用强,难道真屠尽全家,或者两人闹到皇甫嵩和朱儁那里,一个强买强卖罪名下来,并不好受。

    适时伸出双手,扶住方善道:“诶,不必如此,朱某并未怪罪与你,方家主这么做也是为家族留下后路,只是军中缺粮,不得如此,如王钱所言,我们会依数付钱与你。”

    听到朱魁这么说,心中稍安,此刻方善可不敢在遮掩推诿,双方很快就达成交易,王钱叫人抬进两大箱字,打开一看全是铜钱:“方家主,这里是十万贯,算是首付,余款很快我们王氏商行就会从江南调拨上来,我们的信誉方家主不会不信吧。”

    “无妨,王氏商行的信誉老朽信得过。老朽稍后会亲自讲粮草押送你城外大人营中。”方善话中有些言不由衷,他虽然听过江东王氏商行的名字,但并无往来,不过此刻,他也只好这么应着了,自认倒霉。

    “那就多谢方家主了。我等告辞。”

    朱魁略行一礼,带着手下一一离去。

    “哎,总算走了。”

    见这些凶恶的士兵,来去匆匆,令行如山,方善叹了口气,面sè微微一松,这年轻将军给他的感觉可比之前来强征的校尉厉害多了,一直细声细语的说法,却又知己知彼,逼的自己一句话都反驳不得,他感觉背后充满无穷的杀机。

    这一刻,他的后背全部都湿透了,但很快他面容有严肃起来,吩咐管家道:“老方去查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泄露我方家的底。”

    朱魁不知道的是,他这么一搅和,让方韩两家交恶了上百年,两家世代不通婚,几乎棒打了一双鸳鸯。而他此时回到家中,正专心致志的写下筹粮的经过。

    雒阳城。

    一场急促的大雨刚刚歇停。

    风吹散了乌黑云层,火辣辣的太阳再次覆盖雒阳。

    道路旁,被冲刷的明噌噌的屋檐,正坠下最后的点点雨滴。

    ri头一出,暴雨带来的凉爽很快淡去。路上的行人,豆大的汗珠子,流过脸颊,坠在地面上雨水坑里,绽出零碎的水花。

    一匹快骑呼呼沓水急奔。

    皇宫内某苑。

    苑内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有鸟有兽。

    人工湖泊当中有一亭,亭内是在此避雨的灵帝刘宏。

    换过张让递来的新袍,刘宏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感受一下这雨后的清新空气:“希望这场黄巾之乱,如同这**一般,快快雨过天晴。”

    自从长社之围消息传来,刘宏这几ri,一直忧心忡忡,感受着风雨变幻,突然有些兴高采烈问道:“让父,你说是不是,这天下还是我大汉天下,小小蚁贼蚍蜉撼树,岂是我大汉铁骑的对手。”

    张让,东汉宦官,颍川人。桓帝、灵帝时,历为小黄门、中常侍、列侯等职。在职时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见称,灵帝极为宠信,常谓“张常侍是我父”。

    “是及,是及,陛下弘威,小小张角、波才自是手到擒来。”侍候刘宏的张让,不留痕迹的拍了拍马屁。

    刘宏一听张让所言,脸sè笑意更盛,道:“嗯,让父说的好。”

    语风一转,又问道:“颍川可有消息传回,派出去左丰可是已经回来了。”

    张让眼睛斜着看了刘宏脸sè并没发火的迹象,说道:“左丰也应该快回来了,想必这两天就会传回消息来。”

    刘宏注意到了张让小心翼翼的样子,又叹道:“朕能信任的人,也就是你们。那些九卿官员、党人,各个背后都有一个庞大士族,没有朕,甚至有没有大汉,都不影响他们传承。王莽乱世,就属他们投降的快。只有你们,才能将自己与朕,与这大汉绑在一起。”

    今天刘宏心情不错,说着不由吐露心扉出来。

    “大汉若是倒塌,那些公卿只需改头换面,又是士族。只有你们,才会为大汉死节!朝中党人势力庞大,我虽信任你,却也不能随意升迁你等权力。这些年让你们背负了‘十常侍乱政’之名,倒是苦了你们。”

    “只是现在你们,还须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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