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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昕,字泰明,会稽人,年少的游历京师,幸运的师从那太傅陈蕃,苦修了几年,度了金,弱冠后,便号称:“博览群书,明於风角,善推灾异。 ”

    如此有个好老师,好出身,很快就征辟入了太尉府,举高第,又度了几年官场资历,就被迁为丹杨太守,时尚未满三十岁,可谓少年得志,不过到了太守这位,官位就不是那么好升的,关系这东西,也差不多要用尽的,需要一些真正的出头功绩,可惜对于这些周昕并未有多少真材实料,故这丹阳太守一位,一坐就是好多年。

    周昕今年三十九岁,正值壮年,长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看起来颇有点正气,这张脸也为搏取到这个官位出了不少力气,因为长得帅的人总是比较受人喜欢的。

    十年前,周昕得到太守的职位之后,周昕又花了大笔钱财,请了一个厉害的本地幕僚跟着他一起来上任。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够,这官位是用钱和关系活动来的,想管好政务,没有一个厉害的幕僚绝对不行,所以事事都很依赖师爷。

    这天早上,周昕早早起了床,随后就出门去了太守府处理政务,但其实就是喝茶,太守府的一应事务,其实都是交予自己的幕僚处理的。

    周昕的师爷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穿着青布长衫,一看就是很有学问的那种人。这幕僚也是个识礼数的,一见那周昕走进这个政务办事房,连忙起身先给周昕行了礼,问了安,这才递过那几卷竹简:“大人,这是几ri来的郡中事宜,属下都已批注完毕,这几样主要,特呈大人亲览!”

    “不必了,先生办事,我很放心,就这下发各县吧。”周昕摇头表示不必,这些年的合作,他十分信任自己这个幕僚,如果那ri没有了他,怕是自己的丹阳郡会运转不灵。

    不过周昕不理这些郡中政务,但是却问起另外一事来:“昨ri那吴郡的朱氏,竟然遣人给我送礼来,还带了一封信,先生你可看了吗?”

    “看了。”那个幕僚听了周昕的问话,有些冷冷的说着:“却是异想天开!”

    “哦,此话怎讲?”周昕问着。

    “大人莫急。”那幕僚嘿嘿一笑:“他吴郡朱氏还以为自己还是那开国之初那鄢陵侯朱轸,早就不过一个吴地土绅列豪而已,要是那前任家主好在,好歹也是吴郡太守府上的主簿,可惜因为那许生之乱,受了牵连而死,如今不过苟延残喘,望还以江东四姓之一自居,徒惹人笑耳!”

    “虽说是土绅列豪,但是财产倒是不少,你看看,这一出手就是个千斤的黄金。”周昕附和了一声,又说道:“花这么大的代价要我去对付一个县令,这其中有何缘故,貌似这个县令,是臧旻刺史未离任前招安来的一个贼匪头子,难道两方曾经有仇隙?但又不对啊,是何仇怨,才让吴郡朱氏花这偌大的代价,千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足是他朱家两年的收益。”

    对于周昕的那些猜测,那幕僚摇了摇头,他做了调查,他代理郡里事务多年,很多治下情况他必周昕来的熟悉多了,据带回的情报来看,对方的目标可不是那马钧,回道。

    “那马钧虽是水匪出生,但治理县城却很有一套,秣陵在他管理几年下,已经是我丹阳郡下,第一县城,赋税亦是排行第一,那马钧或许有些匪xing,然百姓中,风评极好,这些年对郡守府也多有孝敬,却不会有作乱这种大逆不道之举,这些都是那朱治的栽赃而已。”

    “嗯,对!臧旻刺史对他有再造之恩,谅他一小小水匪,还不感恩戴德,岂敢复乱。”周昕点了点头,但问题不对,这吴郡朱氏此举出于何意?

    看到周昕有疑虑,那幕僚笑笑又道:“大人可知朱魁,这吴郡朱氏,却是在怂恿那朱魁之父要将他那家朱姓并入他吴郡朱氏,以主家对旁支之名,妄图窃取那朱魁名下之产业。”

    “朱魁……可是几年前,围杀那巨匪严白虎的少年?”

    “嗯!”师爷摇头晃脑地道:“却是这少年,他倒是少年英才,几年间,就积累了偌大的产业,已经不下于那吴郡朱氏,这才使吴郡朱氏起了歪心,yu趁他北上从义,抗击黄巾之机,通过他那老实的父亲,暗中使坏。”

    “倒是卑鄙无耻~”周昕呵呵一笑,说着:“不过那朱魁不愧是我江东杰出少年,竟有如此大志,带人为国效力。不过这些又与我何干?”

    “先生,你看我是否要帮吴郡朱氏一把,按他们说的,寻个由头,把那马钧随便贬到他处?”

    看来周昕果然久不接触政务,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闻得那周昕的话,那幕僚连忙拉了下对方的衣袖,摇首说着:“大人不可!”

    “为何?”看到幕僚如此急切,周昕有些意外。

    那幕僚稽了一礼,表示对干掉拉衣袖的失礼道歉,随后说道:“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那朱魁带着五百家丁兵马,一路北上却是立了偌大功劳。”

    “先是在庐江郡,解了舒县之围,斩杀黄巾贼首,后入汝南,投入右中郎朱儁麾下,深受右中郎赏识,一下就得军司马之职,其后果不负朱中郎之望,一战斩彭脱。”

    “这些都还不够,颍川县外,深入波长大营内应,成功的火烧蚁贼粮仓,打破颍川蚁贼,生擒波长,解了雒阳之危,这才得到朝廷提前封赏,位威虏将军,最后带着颍川黄巾降卒数万人,会合南阳太守秦颉成功歼灭南阳黄巾贼首张曼成,用时不过月余,南阳动乱完全平息。”

    “丝……”周昕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想我治下竟有如此少年英才,老夫竟为能发掘用之,倒是可惜。”

    幕僚点了点头称是,接着满面严肃地说道:“属下还最新得到消息说,那朱魁前些时候被陛下和朝廷诸公召入京城去了……”

    “什么?还入了诸公和陛下的法眼!”这下周昕心中可不敢再丝毫在小看了,要知道,只要能入皇帝啊,三公九卿的眼里,稍稍被记住,将来的仕途就可确保坦荡了。

    许久之后,周昕这才平息下心中的震惊和不信,幽幽的说着:“那吴郡朱氏倒是好算计,可惜却是下了步臭棋,他那一家如此欺辱那朱魁之父,来ri其人自雒阳归来,看他如何对待。”

    “哼,那千斤黄金不收也罢,退还于他。”

    “大人明白就好,那朱魁入了京城,虽不知会有何际遇,但能不增可能会出现的将来仇敌,总是好的不是吗?”那幕僚嘿嘿的笑着,又立刻转了脸sè,贪婪,足足的贪婪,怂恿着:“大人何必要退回那千斤黄金,就回话给那吴郡朱氏,给个承诺,答应下来,不过何时兑现,还不是大人你说的算?”

    “哈哈哈!先生此言在理,在理,深得我心,就按你说的办。”周昕一听,恍然起来,随即两人一起jiān笑起来,堂外可闻。

    不过那幕僚先生嘿笑间,那双狡猾的眼里,却是透着别样的光华。

    原来其实朱魁这些年知道自己要立足丹阳郡,就必须跟太守府打好关系,通过一番调查之后,发现这个幕僚是关键,在那太守周昕面前很能说上话,故而多年以来,时常有贿赂,每年都有百斤金子奉上,这是长线贿赂。

    而吴郡朱氏是直接走接见太守周昕的路线,把贿赂直接交给周昕,他这小小幕僚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自然不会替他们说话,再者这些年收了这么多从秣陵来的好处,自然在关键时候要出把你,也算回报这些年的孝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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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秣陵城,赵半城府上。

    夏去秋来,一阵微风吹起,赵府后边小院内,颗颗柳树摆动这枝条飞舞着,一些略微干枯的柳条飞舞不住,落入水池中,溅起小小的波纹,荡漾了开来。

    折断手中的柳条,赵英儿心头突然涌起一阵伤感:“已经是立秋了!魁哥哥他已经离开三个月!”

    “上次朱猛大哥过来通知我说,魁哥哥他当上威虏将军,平定了颍川、南阳立下赫赫功劳,最新传回的消息是说,皇上都召他入京觐见!现在不知道他在雒阳都做些什么?一定和淑淑儿妹妹逛那雒阳最大最热闹的坊市,买好多好多的胭脂水粉等等吧。”

    “哎,现在父亲老在耳边嘀咕我怎么不学那淑淑儿妹妹哪有偷偷跟了去,烦都烦死我了。”

    “父亲他又怎知道魁哥哥留了件要事让我看着,魁哥哥说此物会给他带来天大的名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都试验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失败,还嘱咐我不能告诉父亲。”

    虽然早在两年前,下定决心为那个理想奋斗时,朱魁就知道要争夺天下,除了最重要的时运外,还要有名望,其次是武力。

    光又武力而无名望之人,仅仅一地政权,得不到天下认同。当然光又名望也是不行,刘备背了一辈子的仁义,时运不济,依旧只能割据一方。

    这时,她那贴身丫鬟急急躁躁从外跑来,喘着气,说道:“小姐,那城外镖局传来消息说,那白纸成啦!”

    “什么!”一身白衣赵英儿听后,呼的站了起来,确定道:“真的!”

    “是的,小姐,那高总镖头派来的人怎敢骗我!”

    “小秋,快随我去看看!”

    接着赵英儿丢掉手中的柳条,二人匆匆离家,出城而去,随行的还有一中年护卫,正是那单刀王信,朱魁早先聘用的绿林高手。

    秣陵城外,那镖局山庄,校场后院的深处,外围着一层层的高墙,此处便是上次那朱廖怂恿朱老实要闯进去的地方,时刻有多名壮硕的护卫汉子看守。

    其实里边是那朱魁从江东各地搜罗来的工匠,用来他研究一些后世事物的,比如白纸就是其中之一。

    而真正负责其中事物的是赵英儿,因为朱魁根据记忆下来的各种技术,都是交予她保管,马元义、赵达、吴范、甚至马钧、高雄等人虽然知情,不过都是辅助赵英儿帮忙管理其中匠工而已。

    “成了!成了!”那充满激动的喊叫声让整座镖局的人都听到了。

    方到的赵英儿听到此声,心中一喜,知道应该真成了。

    刚一进院,一名工头满头大汗的跑来,看到赵英儿,就叫道:“赵小姐……造纸,成了!”

    “真的?快拿来我看看!”赵英儿不禁惊讶道。

    其实朱魁早在一年前,就琢磨起造纸术,当时灵机一动,根据前世记忆,那造纸的配方,用蝇头小楷,记在竹简上。

    其实东汉的时候早有纸张的出现,《后汉书·蔡伦传》有记载:伦乃造意(发明、创造)用树肤、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元兴元年,奏上之。帝善其能,自是莫不从用焉,故天下咸称‘蔡侯纸’。”

    可惜这蔡侯纸有着易碎、易霉,不易保存那些严重缺陷,没有着跳跃式的发展,根本无法代替竹简、锦帛等物。

    又造价昂贵,只在望族之间有所流传,寻常百姓有的根本就不知此物。

    而朱魁沿用蔡伦造纸的方法,只是在材料上,改变成了竹、麦杆、稻杆等软xing纤维,磨成浆,再将其煮沸,然后用大量清水对纸浆进行洗涤,并将纸浆中的粗片、节子、石块及沙子等除去,最后用竹帘捞起,晒干。

    赵英儿来到已经晒干好的纸张上,拾起十来张样纸,又摸又揉的,最后还贴在脸颊上,感觉了下触感,又闻了闻。

    “真的是白纸啊,又软又滑,有布的感觉。”赵英儿连声赞叹道,心中却思:“魁哥哥的脑中到底装了多少的学识。”

    可惜她对工艺一无所知,这纸还算不得白纸,依旧带些淡黄sè,但比蔡侯纸的质量好上许多,不可同ri而语。只是朱魁也仅仅叫她监督,但出生商家的她,一眼就望出了其中的利润,对着工头问道:“工坊全力运转,能有多少产量?”

    “每ri能产一千张张大纸。”

    “一千张?看来还差些,若想普及市场,还需多建工坊。”赵英儿心中想到,但是她可不擅专,她知朱魁另有打算,而是另有打算,依靠这造纸术,博得天下士人的名望。

    “这些纸,我先带走了,早前那印刷之术,你们也可以试验一番,就印几本魁哥早前著作。”

    “今天这里所有人每人赏钱一两白银,你们就别回家,回头会把钱直接送到你们家去,你们去跟高总镖头那登记地址,改ri都搬到这山庄里面住。”

    赵英儿也知道新造纸术一成,乃机密中机密,封锁一切,不得以为之了。而印刷术,也是一早就准备了,印刷术倒是比造纸术,简单多了,知晓印章和规则,便可照搬。

    接着来到工坊外,对着高乙说道:“总镖头,这工坊魁哥说过重中之重,希望你好生看护。”

    “赵小姐放心,山庄之内,任何人都逃不出高某的手心。”高乙保证道。

    “小秋,我们走。”

    一路上赵英儿同时也郑重的嘱咐自己的丫头,口要封紧。

    出来镖局,护卫王信再次跟了上来,刚才工坊他却是没有跟进去。

    回到城中,赵英儿却并没有回赵府,而是带着纸张往县衙而去。

    此刻,高雄和马钧,正在县衙后院闲聊。

    “怀明这孩子,倒是有际遇,这次皇帝召见,想必会留在京城当官,那太平道覆灭已成定局,也亏当初军师力劝不与张角一伙,否则今ri也要面对官兵誓死围剿了。”高雄抚摸着胡须说着。

    你做水匪可以,朝廷或许不理你,但是你做了反贼,县兵不剿也不行了。

    “这都是大当家与那张角之道不同,所以不与相谋,否则均怎么劝也不会有用的。”两人虽然不在做水匪了,当互相的称谓还是一直没变,接着又有担忧到:“如今我倒是担心,淑淑儿一人偷偷出去,不知会不会惹出麻烦,这丫头太乱来了。”

    “我这女儿就是如此,那ri亲家母来寻淑淑儿,听说此事后,气着回去了。都是老夫太过宠溺。”高雄摇头后悔着。

    “军师,私下募兵一事,近来如何了?”高雄突然问道。

    “已有五千多人,太平道作乱,怀明有留话与我,让秣陵一地尽可能收容流民,这三个月来,县内户数整整多了三倍,大部分都还安置在城外,所幸的是城外还有大田地可供开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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