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杏子想要说什么,但看着陈白羽在忙,只能动动嘴巴,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和曾经的小伙伴越走越远?

    陈乐乐好几年没见就不说了,陈白羽回到了农场带着农场发展赚钱,她们应该会有很多话题才对。

    但随着她结婚,随着陈白羽一天比一天忙碌,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好像越来越少了。

    不管是夫妻还是朋友,想要一直并肩一起走,就不能把距离拉开太远。一个人越走越远,林业工人只能远望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同步,更没有办法‘感情如初’的。

    朋友关系和婚姻一样,不能一个在前进,一个在原地踏步。这样的关系,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当初何振光想要跟于医生学习的时候,陈白羽就提醒过杏子,不要总想着如何如何支持丈夫,要多想想自己如何进步,如何增值。两个人共同进步,这样的关系才能长久的。

    陈杏子喜欢说命运如何如何。

    其实,与其说命中注定,还不如说,是自己在何时忘记了何时的选择。然后只能默默地归咎于命中注定。

    在陈白羽看来,命中注定的说法全是狗屁。

    不过是不敢面对自己后悔曾经的某个选择的一种逃避而已。

    陈白羽放下手中的笔,“杏子,房间和家需要隔段时间就收拾和整理,人的心也一样需要收拾和整理。时不时的整理一下内心,清理一下负面的情绪,让自己更积极的去面对生活和未来。”

    “你应该冷静下来,好好的问一问自己的内心,想要什么样的丈夫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未来?你已经不小了,结婚了就快要当妈妈了,遇到事情不要一味的哭或者是想要找谁谁。你更多应该问一问自己,试着自己去解决。”

    陈白羽微微的叹口气,她不明白杏子为什么会养成依赖她的习惯。但生活中的琐事,只能自己解决。

    生活,就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在朋友面前,然后等待朋友帮忙解决。

    这,是不行的。

    “小羽毛,我不想长大。我想象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幸福快乐。”陈杏子的语气幽幽。

    陈白羽直言戳破她,“你小时候也不见得有多快乐无忧。小时候,你还要担心成绩,担心长大后不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你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快快长大。会因为长不高而痛苦。”

    陈白羽摇摇头,怀念总是情不自禁的就忽略了曾经的痛苦,而放大那些曾经不觉得是幸福的幸福。

    “与其总是怀念,还不如珍惜当下。人生,就不要一味的活在后悔里。你现在后悔怀孕,觉得怀孕了就不能洒脱的离婚。”

    其实,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是人总喜欢迁怒而已。

    人在后悔的时候,总是不想怪自己,然后就会莫名的开始怪什么的人。选择错了,怪什么的人为什么不提醒?

    “你怀孕前也在后悔结婚,结婚前也在后悔当护士,因为护士让你有机会认识何振光......杏子,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当初。如果真的后悔了,就鼓起勇气去改变。”

    后悔,但不想改变。

    这是什么鬼?

    一直错下去,然后一直后悔?

    优柔寡断。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当然,即使陈杏子现在鼓起勇气改变了,过不了多久,她肯定又会后悔的。

    后悔,也是有惯性的。

    陈白羽摇摇头,她忙着呢。哪里有这么多事情煲心灵鸡汤?再说,心灵鸡汤喝多了,也会腻的。

    晚上八点的时候,村长和罗专家还有其他的村里人回到农场,交给杏子一套首饰和一只表。

    村长摇摇头,不想说话,和不讲道理的人打交道真的太累了。陈杏子的婆家觉得陈杏子嫁入了他们家,陈杏子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们家的。他们村的村长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村子的人争执不下,还差点动手。

    幸好带了有文化的罗专家去,直接用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法律把对方给吓住镇住了。

    “小五,老婆怀孕,男方不能提离婚?否则就是犯法要坐牢?”村长偷偷问陈白羽,然后看一眼正端着饭碗在居委会外面和大家吹嘘这些战绩的罗专家,总觉得罗专家不像专家。

    “罗专家还说,即使生下孩子就离婚,孩子也是要判给母亲的,然后男方不仅要养孩子,还要养已经离婚的前妻?”

    村长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法律。

    陈白羽嘴角抽抽,她还真不太清楚。

    不过,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好像是怀孕期间和生孩子后的一年内,男方不能提离婚?”

    “罗专家说是就说吧。”陈白羽皱眉,“等过段时间,我把一些常用的法律法规整理一下,广播告知,让大家知道一下。”

    陈白羽很不好意思,因为她也是法盲。上辈子,她研究的全是和环保有关的法律法规,对于婚姻法这回事,只听说过。

    村长叹口气,“杏子,以后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过。她的婆家太不讲道理。她那个婆婆,无知又蛮横,哭哭闹闹,什么香的臭的都喜欢往外说。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村长摇摇头,“姑娘嫁人,就不能不看婆家的素质。”

    这点,陈白羽表示同意。

    婆家的素质和男人的素质一样重要,不能因为男人好就忽略他的家庭。有时候,最让人心累的不是男人,而是男人的家人。

    很多男女离婚,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婚姻之外的人和事。

    “何振光呢?说什么?”

    村长更是一言难尽,“他让杏子在娘家多住些时间。”这是什么话?哪有丈夫知道妻子在娘家的时候,不赶紧过来接人的?

    “应该也是埋怨杏子常回娘家。”

    “杏子眼神不好。”

    村长看了一眼还在外面和村里人八卦的罗专家,“杏子婆婆提离婚的时候,罗专家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陈杏子的婆婆说,如果要回这些东西,就离婚。他们家要不起这样斤斤计较的儿媳妇。

    罗专家则直接说,大唐农场的姑娘也没有必要嫁给一个教出偷儿的家庭。村长看了陈白羽一眼,有些话真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罗专家不靠谱。

    “村长,还有事?”陈白羽眼角跳了跳,可不是罗专家捅出了什么篓子吧?陈白羽很无奈,她现在把罗专家打包送回去还来得及吗?

    村长点点头,“嗯。”

    想了想,村长还是把事情都给说了出来。原来,罗专家在说何家小姑是小偷,喜欢偷偷摸摸的时候,有不少外人在。

    多数是他们村的人。

    罗专家说得有些夸张,直接问他们的邻居‘平时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如果真对了,去何家找一找。一包盐,一把锄头什么的,看似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也是钱。’

    这样很有引导性的问话,立刻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有人说自家丢了一只鸡,是何家小姑子偷的;有人说田里的菜少了一半,也是何家小姑偷的......有人说,既然何家小姑是偷,那他们家的人应该都是帮凶......

    也因为这几句话,他们村的村长气得想要咬人,怎么说着说着,他全村都是小偷了?

    村长抿抿嘴,脸色一言难尽,“还真在何家找到了从别人家‘借来不还’的锄头和柴刀。”

    陈白羽嘴角抽搐。

    村长无奈叹口气,“其实,说不上偷,就是借来用,然后忘记还了。”

    这样的事情,在农村很常见。

    陈白羽知道,这样的事情不管在那个村都有。就像他们家的锄头也常被借出去,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就全村找。

    有些锄头还是在别人家的地里找到的。

    农场清明的时候,会把村里的锄头都集中在一起。

    “罗专家是城里人,不懂这些。”

    找出那些东西后,罗专家就唯恐天下不乱的,差点煽动全村人把何家揍了一顿,逼得何家小姑差点要撞墙。

    村长也不想闹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

    看了一眼外面觉得自己办了件大好事,正在吹嘘自己多能干的罗专家,村长真的一言难尽。

    “尽快让罗专家忙起来。”让他没有时间掺和村里的杂事。

    村长也是这样的意思。

    在山上搭建一个菇菌培育基地,尽量减少罗专家在村里的时间。

    “让大家好好学习。”然后欢送罗专家回家。

    后面那句话,陈白羽没说,但村长闻音知雅意,瞬间就懂了。

    但陈白羽忘记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陈杏子听到何振光没来接自己,有些失望,有些难过。陈白羽安慰了她好一会,才让她打起精神继续跟着黄妈妈学习。

    黄妈妈和陈白羽说,陈杏子的心性不稳定,不够坚定,遇事容易慌张,这并不是一个好接生婆应该具备的心性。

    “让她多学学吧。掌握多些手艺总是没有错的。”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勇敢坚定取决于她的能力。

    能力和本事,是勇敢的前提。

    黄妈妈认真教陈杏子,沉浸在学习中的陈杏子慢慢的冷静下来,不再时不时的看向村口,不再常常问陈白羽‘他什么时候来接我?’

    陈白羽和村长开始为了明年的漂流做准备。

    大唐农场准备了两条漂流线,一条相对的崎岖刺激一些,一条相对平稳一些。这两条漂流线,被一次次的试验安全系数,直到最后确定决定的安全后才会对外开放。

    “陈小五。”罗专家偷偷的从身后拍拍陈白羽的肩膀。

    “啊。吓死我了。罗专家,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么?”陈白羽瞪大眼睛,幸好她心脏坚强

    真是的,老小孩。

    “嘻嘻。在想什么?”罗专家一脸的八卦,挑挑眉头,“有什么难事,你尽管说,我......”

    “谢谢。”陈白羽立刻打断罗专家的话,她可不敢让罗专家帮忙解决,绝对是越帮越忙。

    现在农场人都有了这个认知,有什么事都默契的在解决之后再告诉罗专家。

    “罗专家,你有什么事吗?”

    “陈小五,你二十号山那边有个温塘,你知道吗?”

    陈白羽翻个白眼,“知道。”这是农场人都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谓的温塘就是温泉眼,不过农场人的泉眼处挖了一个差不多有鱼塘大小的大坑,所以被称为温塘。

    温塘就在二十号山头,也即是‘鸡嘴山’附近。

    自从陈白羽承包了山头后,就把山头标上了数字,但大家还是很少叫‘多少号山’,一般会直接叫山原来的名字。例如‘屋背岭’‘门口岭’‘鸡嘴山’等等。

    大唐农场有温泉眼,陈白羽当然知道,农场的孩子小时候还常去温塘洗澡呢。

    只是,陈白羽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发。

    附近有不好温泉眼。

    上辈子,宝鸡镇就搞了个‘温泉度假山庄’,但生意并不好。主要还是地大人少。农场附近的几个镇,人口都少,大部分年轻人出外打工,剩下的就是老人孩子,谁有钱有时间去泡温泉?

    至于县里、市里的人,开车过来一趟就要好几个小时,还不如在市里的沐足城泡泡脚来得方便。

    所以,陈白羽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发。

    没想到,罗专家竟然跑到‘鸡嘴山’去了。

    “嘻嘻。我找蜂窝呢。听大家说,农场的蜂窝特别大,蜂蛹比大拇指还要大......”

    陈白羽看了一眼罗专家的大拇指,“和你说这话的,应该是小屁孩吧?”

    “嘻嘻。”的确是村里的小孩带他过去的,蜂窝没找到,然后在温糖泡了泡,感觉舒筋活络。

    然后来建议陈白羽赶紧把温塘开发起来。

    他一个老头和一群小屁孩一起泡温泉......“我会自卑的。”

    陈白羽嘴角抽抽,“你放心。他们不会笑话你的。尊老爱幼,农场的孩子还是会的。”

    “对了。陈小五,你刚刚在想什么?说出来,我帮你参考参考,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饭还要多。”

    陈白羽还没有说话,罗专家就拿起了桌面的两张纸看,“漂流?农场要搞漂流?”

    “哎呀。你就应该问我,我去过不少地方漂流,增城的漂流、阳江的漂流......”罗准假侃侃而谈。

    他虽然只是去游玩,但见识还是有的。

    陈白羽认真的听着,然后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的字不错。不过,不如小胖子。难怪你干爸说你被农场的杂事给耽误了。”说起这个,罗专家又从陈白羽的字说到小胖子的字,说到黄知然的字。

    罗专家很想和黄知然下棋,但黄知然却看不上他的棋艺不精还爱悔棋。

    陈白羽耐心的等着罗专家回归正题,但罗专家明显已经忘记了刚刚有关漂流的话题。

    在听到外面有小屁孩叫他去窑红薯的时候,立刻就奔奔跳跳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蹿跳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喊,“你们等等我。等等我。”

    陈白羽看着罗专家高高兴兴的跑远,声音远远的传来,无奈的摇摇头。

    正在算账的青草笑了笑,“老小孩。”

    罗专家也因为无忧无虑才能活得这么随意吧。在农场,像罗专家这个岁数的人,还要忙呢。

    不是忙田里,就是忙着帮儿女带孩子。

    那能像罗专家这样,有钱哄着村里的孩子来哄他?

    突然,居委会的电话响了起来,青草接起,然后递给陈白羽。电话是王靖雯打过来的,说她准备要结婚了,想要来大唐农场拍婚纱照。

    “当然可以。”

    好朋友要结婚了,陈白羽很高兴的表示欢迎,“你们可以不带拍照团队。拍照,我可是专业的哦。你们只要带上漂亮的衣服就足够了。”

    “啊啊。小羽毛,我都忘记,你是广告专业毕业的。不管是拍照还是修图,你都是专业的。”

    王靖雯激动得乱叫。

    陈白羽也准备拍一套婚纱照放在大唐农场的宣传页上,让一些有经济基础的夫妻过来拍婚纱照。

    让大唐农场多一项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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