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散布着漫天的星斗。江容雪趴在窗前望着星空,带着浅浅的笑说了句,“骗子。”

    关星宇对她说过,只要在天黑的时候她抬头就能看到萤火,而眼下她看到的只有星星。

    星星与萤火又有什么不同呢?当她想明白的时候,她不住地笑了。

    她按关星宇所说找到了最亮的那一颗,“虫儿啊虫儿,如果真的是你的话你就眨眨眼睛。”江容雪眨了眨眼睛。“以后的日子里要让星宇哥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每天都能快快乐乐的甜甜蜜蜜的。你能替我做到的话再眨眨眼睛。”江容雪又眨了眨眼睛。之后一阵傻笑。

    “怎么笑得那么开心?”一中年妇人拿了件披风走了过来。

    江容雪回头看去,“奶娘,你说天上的星星是萤火变的吗?”

    奶娘探头看了一眼,笑着说,“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话间她将披风披在了江容雪的身上。

    “星宇哥哥说是,我觉得也是!”

    奶娘愣了一下,“星宇哥哥是谁?”

    “就是上次来府上的,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江容雪的脸不由得红了。

    奶娘伸手点了一下江容雪的鼻子,“你这么在意他夫人知道吗?”

    “娘为什么要这么早就为我订下了亲事?”江容雪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失落。

    “你不喜欢沈少爷?”

    江容雪摇头,“我更喜欢星宇哥哥。”

    奶娘淡淡一笑,“现在喜欢将来可就未必了。”

    “为什么?“

    “人总会变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十年后再看吧!”

    江容雪搔着脑袋点头。奶娘向来都很向着她,待她甚至比江夫人还要好,所以她的话江容雪很愿意听。

    衙门里,县太爷正襟危坐于堂上。莫无问打着哈欠跪在下面。

    “大胆狂徒,杀一个拐一个,你可知罪?”县太爷拍了一下惊堂木。

    莫无问打了个冷战,睡意全无。“你哪只眼见我杀一个拐一个了?”他边说边把腿往地上来回蹭。

    “反正一个死了一个没了,就是跟你有关系!”县太爷咽了口唾沫。

    这话使得堵在门口听审的人群引起了一阵骚动。

    “好了好了,你说说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吧!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为自己开脱的!”

    “我就睡了一觉,醒来也就那样了。”

    惊堂木又被拍在了桌子上,“给你机会解释你都不愿解释,看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县太爷说着朝两边的衙役分别看了一眼,“把他带回去吧,等我定个日子就砍了!”

    两名衙役走出队列将莫无问拖起。

    就在这时,了然禅师从门外走了进来。“大人,且慢!”

    县太爷挥手让那两名衙役退下,“莫非你这和尚是他的同伙?”

    了然禅师摇头,“贫僧只是不想让大人断错案,给自己的一生留下污点。”

    县太爷又咽了口唾沫,“你因何说我断错了案?”

    “那你又拿什么证明你没有断错案呢?”

    县太爷无语了,门口的人群反应更激烈了,一个个伸着手指指向县太爷,议论纷纷。

    “那店小二是死在他房间里的!方才也给了他机会狡辩,他还大义凛然地毫不解释,这不摆明了寻死嘛……”

    “拿自己的清誉去成全别人,大人觉得值得吗?他一死了之,给大人留下千古骂名,大人觉得值得吗?杀一生灵便埋下一份业障,若是他的家人、朋友知道了他是被大人枉杀,日后来找大人报仇,大人晚上可睡得安稳?……”

    县太爷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来到了缘禅师面前,“大师您点到为止嘛!这么多人在多少给留点面子啊!”

    “大人即要面子就不该做无德之事!”县太爷连连点头,“我知道错了。”

    他转身回到堂前,“莫无问,本官看你今儿个心情不太好,放你回去好好调理一下,等过几天咱们再交流。”说罢,他冲方才那两名衙役示意把他给带下去。

    莫无问冲了然禅师笑了笑,“禅师送我的那几本经书让我每每看起来都想睡觉,改日还得听您亲口讲讲才是!”

    了然禅师笑着点头。

    回到牢房,莫无问托着脑袋寻思着这件案子。他心下清楚掌柜的和店小二是被他给连累的,对方要对付的人是他。而那所谓的对方,他能想到的也只有‘神光教’。他只是想不通他都已经离教十几年了,他们那帮人怎么又会突然惦记起了他。

    莫无问取下腰间别着的葫芦,用手指往上面弹了几下。

    “老莫,干嘛呢?”

    “放你出来兜兜风怎样?”莫无问说着将葫芦打开。

    墨龙并没有出来,“时下混得可是越来越差劲了啊,怎么都进牢房了!”

    “你要是不想出来我可就把葫芦盖上了!”

    “那你可要悠着点了,这地方实在小了些……”说话间,墨龙从葫芦里冲了出来。

    整座县衙顷刻蹋了半边。

    “要去哪里兜风?”

    “沈府!”

    “啊,又去那里?我怕那里的人承受不了啊……”

    “废什么话!”

    莫无问这次没有惊动府上,他在远远的地方就把墨龙收入葫芦中。

    此后施了道‘隐身符’进入沈府。在府上转了半天之后,最终他来到了书房。

    沈乐逍和若心并排而坐,听先生讲着‘之乎者也’。

    若心听得直打哈欠,沈乐逍趁先生不注意拉了拉她的衣袖。

    若心扭头看他,意外地发现了他递来的一个银灿灿的镯子。她拿在手里仔细打量着。

    “送我的吗?”

    沈乐逍点头。

    若心乐呵呵地戴在了手上,“不错,挺漂亮的。”

    “这是‘线牵姻缘镯’,”沈乐逍笑。

    若心愣住了,“是夫人要你送江小姐的吧!”

    沈乐逍撇着嘴点头。

    若心皱了下眉头,想把镯子摘下来却怎么也摘不下来了。“这怎么回事?”

    “不要再摘了,越摘反而会戴得越紧,”沈乐逍偷笑。

    “你……不理你了!”若心猛地起身跑出了书房。

    沈乐逍干坐着没有去追。先生放下书本看向他,“要不今儿个先到这儿?”

    沈乐逍瞪了他一眼,“要不我去问问我娘亲?”

    先生干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莫无问追出书房,将若心拦住。

    “怎么是你?”他的到来让若心有些吃惊。

    “在下此番前来是有事要请上仙帮忙的!”

    若心觉得稀奇,“帮忙?帮什么忙?”

    “在下因犯命案现已深陷囹圄,想请上仙帮我去寻一枚能起死回生的灵芝仙草,还我清白!”

    若心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你若不帮我关星宇这辈子怕都见不到梧雨凡了……”

    若心斜了他一眼,“好吧!看在你变相地保护了他的份上,我帮你!”

    莫无问心下欢喜,忙向若心打了个稽首,“那便谢谢上仙了。”

    若心笑了笑,“难得你也有遇到麻烦的时候。”

    之后她驾云来到了昆仑山。一团薄雾萦绕在山间,一道瀑布带着清新的空气从山顶倾斜而下,大片的野花如同夜空中的点点繁星遍布眼前。这一切让若心格外地神清气爽。

    一只麋鹿悠闲地漫步其中,若心悄悄地走了过去,带着甜甜的笑摸了摸麋鹿的脑袋。

    “若心仙子?”麋鹿说着化为一相貌同雨落一般清秀俊朗的男子。

    若心点头,“秋果,雨落呢?”

    “他同师父去天宫参加‘丹元大会’了。”

    若心嘟了嘟嘴。

    “若心仙子此番是来找师弟的?”

    若心摇头,“我是来取灵芝的。”

    秋果搔了搔脑袋,“这个师父倒是没交待……”

    “你先带我去采,事后我自会来昆仑山与南极仙翁有所交待。”

    秋果面露难色,“这……”

    若心顾不得理会他,迳自来到昆仑圣地——‘长生崖’。

    一汪池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波光。围绕四周的崖壁上星罗棋布着大大小小的灵芝仙草。

    若心粲然一笑,转身对尾随而来的秋果说,“这满崖的灵芝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算我不与仙翁交待,他也很难看出来的。”

    “仙子莫让小仙为难,还是待到师父回来再摘吧!”

    “等他回来我就用不上了,人命关天啊老弟!”若心说罢纵身而起,飞至池水之上,正当她要靠近崖壁的时候,池子四周喷起一圈水帘来,将若心笼罩其中。

    这薄薄的一层水帘,如同厚重的青石转墙一样,任若心如何撞击都无法穿透。

    “秋果,这是怎么回事?”

    秋果叹气,“这池子乃‘金刚水帘池’,自打上次有人盗取灵芝之后,仙翁便布下了此阵,若没有他老人赐予的符咒,是靠近不得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若心瞪着他,心下又气又恼。

    “我一再提醒仙子待到师父回来后再摘,你就是不听……”

    “那你也没同我讲有这‘金刚水帘阵’啊!”

    “我只是听师父说过,却没亲眼见识过,我也是将信将疑……”

    “你……你把我当猴儿耍呀……”若心悬在半空中上下不得。

    秋果变回原形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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