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香闺内,一女子正坐于梳妆台前暗自伤怀。

    屋门骤然被打开,在看到持剑的李天行后,女子心下即惊又喜。她匆忙起身迎了上去,“莫不是我父亲让你来营救我的?”

    李天行点头,从怀里取出一翡翠珠链。女子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不禁潸然泪下。这是李员外在她五岁生日那年送她的礼物。

    “快跟我走!”李天行说着拉起女子快步出了屋子。

    他同女子刚走没多远,鳌鼎带着一帮人便围堵上来。

    “好你个死皮脸,没想到这么快就跟沫兰小姐搭上了,要不是昨晚手头活儿多我一早便把你给剁了……”石天横眉冷对。

    鳌鼎侧脸瞪了他一眼,“都不是你把他给带上来的!没用的东西!”

    在看到鳌鼎身旁处着的穆山河后,李天行方才恍然大悟。他不解地看着穆山河,“为什么要这么做?”

    “贫道做人是有原则的,断不会与你同流合污的!”穆山河挽着胳膊,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本公子给你一次痛快点的选择,把沫兰放了,然后从绝壁涯上跳下去……”鳌鼎面无表情地说着。

    李天行拔剑,“男儿只有死在战场上那才叫做痛快!”

    鳌鼎嘴角上扬,挥手间,一众人围攻了上去。

    穆山河神色慌张,冲众人喊道,“当心点,莫要伤到沫兰姑娘!”

    鳌鼎撇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穆山河赶忙将嘴巴捂上。

    鳌鼎观了会儿战,觉得一帮手下实在是笨手笨脚,遂从袖间抽出一段九截鞭迎了上去,欲速战速决。

    李天行寡不敌众,原本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鳌鼎一鞭子猝不及防地挥使上去,让他顿感肩头如遭雷霹了一般着实吃了苦头。在勉强与之对抗了几个回合之后,他自觉招架不住,遂撇下沫兰抽身突围。

    一干人紧追在他身后,把他逼到了涯边。

    李天行笑着从怀里取出‘飞天绳索’抛向空中,“傻了吧!”

    众人目瞪口呆,一个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天行安然离去却都无计可施。

    鳌鼎淡淡一笑,不急不躁地走到沫兰身边,将她抱起,“让你受惊了!”

    沫兰含泪看着他,“求你放我回去吧!”

    鳌鼎置若罔闻,他轻声道,“你给我记好了,你李沫兰生是我鳌鼎的人死是我鳌鼎的鬼,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这般话让穆山河心下没了主意。两个护卫暗自走到他的身边,在察觉之后,他干笑一阵,“再怎么着我也算是立了一功吧……”

    两个护卫没有理会他,将他按住。

    “你们这是要干嘛?”

    护卫始终没有言语,把穆山河再度关进屋子里。他没想到自己倒戈相向之后仍会遭到此般待遇,心下不禁有了些许后悔。

    ‘聚义堂’,红娘和石天被鳌鼎叫了去。鳌鼎微微闭目端坐于堂前,红娘和石天在他面前干站着。他却迟迟不肯发话。堂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把你二人的‘飞天索’拿出来让我看看!”

    石天二话不说从怀里掏了出来。红娘却低头没有动静。

    “红娘,你的呢?”鳌鼎不温不火地问。

    红娘不住地打起哆嗦,“一不小心给……弄丢了……”

    鳌鼎托起额头沉默。

    石天火了,他甩手给了红娘一耳光,“是不是你贪图美色拿它与那剑贼做了交换!”

    红娘慌忙跪在了地上,“不是这样的,红娘知晓‘飞天索’对于‘极乐窝’的重要性,怎么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再说了他已是身不由已之人,又有什么资本与我谈条件!”

    “‘飞天索’一旦遗失,‘极乐窝’的安全便得不到保障,这无疑将会给整个山寨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若是被父亲知道了,我们三人都脱不了干系……”鳌鼎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我这就下山把那死皮脸给抓回来!”石天说罢转身要走。

    “慢!”

    石天止步转过头去,一脸疑惑地看着鳌鼎。

    “少安毋躁,我想他会回来的!“鳌鼎起身走到石天面前,”你若是去了,捉他不得反倒再把手里的‘飞天索’遗失了,那岂不更麻烦!“他说着把石天手里的‘飞天索’拿了去。

    在此之后,石天气乎乎地揪着红娘离开了‘聚义堂’。

    回到房间后,他将红娘一把丢在了地上,“跟老子老实交待,‘飞天索’到底是如何到那死皮脸手里的?”

    红娘瘫在地上不住地抹起眼泪,“我们夫妻这么多年,说句良心话,自打跟了你之后我何曾负过你!”

    “那你整日里盯着那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是为了什么?”石天想想就来气。

    红娘失神。

    石天一拍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莫不是你又惦记起了他?”

    红娘只一个劲儿掉着眼泪。

    石天越发恼怒了,他揪起红娘的头发把她拖到墙边,将她的头颅摔在了墙上,“我就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他!你应该后悔当初没同他一道去死吧!”

    红娘的头颅在墙上划下一片血迹,“我不能死。”

    石天暗自咬牙,“你糊涂,像你我这般身处绝境之人就不应该怀有一颗热血的心。”他把话撂下便气冲冲地大步离开了。

    房间里,关星宇坐立难安。门口把守的护卫寸步不离,眼下的境况让他着实堪忧,他在想李天行会不会又被抓起来了,他在‘聚义堂’对梅珂说了让她伤心的话,她会不会一气之下不顾他的生死。他又会不会成为石天的刀下鬼,成为哪个不知名的人口中的包子。想想那日里吃的包子,他就忍不住一阵干呕。

    “小兄弟好久不见哦!”

    关星宇猛地回过头发现了桌案坐着的黑白二人。他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大步走了过去。“二位可否带我离开?”

    二人摇头。

    “跟我们同行的只能是死人!”黑无常冷冷道。

    关星宇咽了口唾沫,“那还是算了吧。”

    白无常笑,“人世间的事纷繁复杂,不是借肋旁门左道就可以立马解决的。”

    黑无常点头,“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有人可以帮得了你,却不是我们。”

    二人相继起身,“这山头杀气腾腾阴气甚重,我二人有得忙喽!”白无常说着同黑衣人相视一笑,遂消失不见。

    “解铃还需系铃人……”关星宇念叨着,心里能想到的系铃人也只有梅珂。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踱门而入的鳌向天让关星宇不住地打了个哆嗦。他背着手站在关星宇的面前就好似一座大山,而且是一座阴云笼罩,随时都可能喷发的火山。

    “说说吧,你同珂儿成亲是迫于无奈、委曲求全,还是另有打算呀?”

    关星宇攥紧了拳头,暗示自己不要害怕,“都有。”

    鳌向天很意外,他原本以为关星宇会因惧怕他而编出个虚伪的理由。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那你想要我如何处置你呢?”

    “放我下山!”关星宇的手心里沾满了汗水。

    鳌向天被逗乐了,“你要下山往下一跳便是,何须我放!”

    “只怕那样会让梅珂更加伤心。”

    鳌向天的笑意散去,“所以你必须同他完婚。我不管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身份,现在即远离了尘世,一切便要重新开始!”

    “可是这无法阻隔我与尘世的联系,我可以重新开始,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他们会为我的突然消失而伤心而难过!在此情形下我的内心也会不安稳的。”

    鳌向天笑意淡淡,“所以我为你准备了这个!”他说罢击掌。门外的侍从得到示意捧着一托盘步入房间。托盘之上放着一碗汤药。“这便是传说中的‘孟婆汤’,喝了它你就可以坦荡的重新做人了!”

    关星宇的身子不住地往后退去,“不,我不喝……”

    “喝与不喝你自己斟酌,”说完他出了屋子。

    侍从将‘孟婆汤’放于桌案上,之后离开了。

    关星宇坐在桌前望着那碗汤药,脑海里浮现的是梧雨凡璀璨的笑容,江容雪娇羞的模样,沈乐逍的豪放不羁,关父关母含辛茹苦的付出……这些都是他挥之不去的记忆。让他庆幸的是眼下他还有得选择,比那些到了鬼门关的人要好许多。

    屋门外一侍从被护卫拦下。

    “大小姐让我带关公子去见她!”

    护卫在一番犹豫之后把关星宇从屋子里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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