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满身都是伤口,但静官却知道自己并无大碍。

    从小到大,经历了多次的街头斗殴,浑身上下早就是伤痕累累,这种看似严重的伤口,最多过上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甚至连太明显伤疤都不会留下。

    稍微平复了一些喘息,静官有些愣怔地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梁梁。从梁梁方才显露的身手上判断,仅仅凭借着一把并不顺手的小刀就能使出杀气十足的刀法,这绝对不是那些闯空门的小偷能有的本事。

    那么,这么大半夜的,一个身手如此之好的家伙,干嘛来这种相对便宜的出租屋地区?

    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了几圈,静官赶紧挤了挤那双绿豆眼睛,用一副心悦诚服的语气媚献道:“是是是,这不是我弄错了么!您想问些什么呀?经管问!这白沙城中,大到警察局长今天收受了多少孝敬,小到红灯区是不是来了几个外地串场的红牌姑娘,哪一件能逃得过我静官的眼睛?这不是我吹。。。。。。。”

    有些不耐的晃了晃手中的刀尖,梁梁轻轻地摇头道:“斗兽场,我想知道,你说的斗兽场的家伙和我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习惯性地吸溜了一下鼻涕,静官半欠着身子坐了起来,说道:“那怎么能呢?您哪能和斗兽场的那些家伙一样呢?我那不是被您给打糊涂了。。。。。。。”

    梁梁没说话,只是缓慢而又坚定地将手中的尖刀顶在了静官的喉头,再次朝着静官摇了摇头,双眼闪过一抹不屑的眼神。可那表情却很明显的告诉了静官,若再不说估计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感受着喉咙上传来的冰冷,静官打了个寒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您别生气啊,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斗兽场,是白沙城中的阔佬们最喜欢的消遣场所之一。白沙城中最出名的,销金窟、斗兽场、买命楼,只要在道上混过的人都会有个印象的。可是去过的人就不多了。”

    梁梁手中的刀尖微微地加上了一点力量:“重点!”

    静官猛地一个哆嗦,几乎带着哭腔道:“哎哟~您老轻点!我这不正说着么?这斗兽场是东城地区最大的赌场,能够进去赌上一把的人,至少都要有个千万银圆的身家。而能走进地下室中的斗兽场的,都是那种有着上亿身家的阔佬,或是某些手中有着实权的政要。在那个地下室中,有着全世界最好的古武术高手和格斗高手,还有一些。。。。。。奇怪的人。那些人,有的身上有鳞片,有的长着三条腿和胳膊,还有的几乎就是一些凶猛的动物,但是却能直立行走,还能口吐人言。每个周末的晚上,那些得到了邀请的大人物们都会聚集在那里,下大赌注来欣赏那些怪物们之间的争斗,直到其中的一方倒下,或是被撕成碎片。刚才看到您的眼睛,我都以为您就是从斗兽场中逃出来的。。。。。。”

    梁梁的眉头微微一皱,猛地打断了静官的口沫四溅:“我的眼睛?和那些怪物的眼睛一样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看着梁梁那带着些探究的眼神,静官小心翼翼地答道:“您的眼睛,就在刚才,您的眼睛变成了桔黄的颜色,甚至还隐隐地泛着绿色的光芒,就像斗兽场中上台搏斗的那些家伙一模一样。不瞒您说,我就是斗兽场中的厨子,有几次招待忙不过来,我曾经送过食物去格斗现场,站在门边看到过几次。”

    慢慢地收回了顶在静官喉头的尖刀,梁梁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竟像是忘记了静官还蔫头巴脑地半坐在了脏兮兮的地上。

    这个繁华的城市中,竟然还有着与自己有着相似遭遇的人么?

    能够支撑每个星期一次的必死格斗,那么这种拥有变异体质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也就不可能像是自己一样,是从炼狱山中的那个基地逃离出来的。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炼狱山中的基地改造出众多的变异生物,为的就是满足那些阔佬们怪异的嗜好?

    可是花了那么大的气力,仅仅就是为了这种残酷的娱乐么?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似乎想起了什么,梁梁猛地朝着正在偷偷摸摸爬开的静官低声喝道:“想跑?你不怕屁股上多个窟窿?乖乖的给我回来!你刚才说的,曾经有人从斗兽场中逃了出来,那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爬出了几步的静官哭丧着脸转过身来,可怜巴巴地眨巴着那双绿豆眼睛,狠狠地吸溜了几下鼻涕:“英雄啊。。。。。。。我知道的都说了,您老还想怎么着啊?”

    一边说着,静官一边老老实实地回到了梁梁面前,呲牙咧嘴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脏兮兮的抹布包裹着重新渗出了鲜血的伤口,嘴里低声地嘟囔着:“那还是在半年前了,有三四个刚刚进了斗兽场的怪物打死了看守,从斗兽场厨房的通风管道中逃了出去。其中的两个还没逃出东城地区就被斗兽场雇佣的捕手打成了筛子,另外的两个逃到了江边,可也被警察给打死在了江里。捞出来的尸体,那简直就是一堆碎肉啊。。。。。。”

    话音未落,十几个抓着铁棍砍刀的小混混猛地从小巷入口处冲了过来,在冲过来的人群中,跑得最慢的几个正是刚才被吓走的静官老大贴身手下,嘴里吆喝的声音响彻云霄,但脚下的速度却是宛如舞厅中的慢三舞步,绝对的舒缓柔和。

    不等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混混近身,方才还一脸可怜模样的静官猛地跳了起来,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梁梁身前的危险区域,喊叫着朝着自己的几个贴身手下窜去:“给我上啊,兄弟们不要给我静官面子,砍死这个混帐王八蛋。。。。。。”

    嘴里吆喝着,手脚并用的静官速度飞快的逃到了自己的几个贴身手下的身边,满脸都是浓厚的感动:“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们会搬兵来救我。趁着他们挡住那混蛋,咱赶紧的闪人啊!”

    几个提着铁棍砍刀的半大孩子也是一脸的崇拜:“老大,要不是你奋不顾身,恐怕兄弟们都要遭殃了。你够义气,兄弟们怎么能抛下你独自逃生呢?”

    嘴上说着话,脚下也没慢了分毫。几个小混混护着静官一阵鼠窜,专捡那些黑漆漆的黑街陋巷遮掩着身形,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静官一行已经窜过了大半个街区,看看身后无人,一头窜进了一幢明显有些破败的楼房中。

    三楼的一套房间中,两个早已经逃了回来的半大孩子一见静官冲进房间,立刻抓过了一瓶蒸馏水,熟练地为坐在椅子上不断喘息的静官清洗着伤口。而另外的几个半大孩子也没闲着,先是检查了遮掩在门窗上的脏被单是不是会透出一丝灯光,再将几个空酒瓶倒立着放在了二楼的楼梯口,这才飞快地回到了房间里,坐在一张已经分辨不出本来颜色的沙发上喘息起来。

    虽说包扎伤口的手艺并不地道,但两个为静官包扎伤口的半大孩子却是异常的熟练,看来平时是没少为大家作些打架斗殴后的善后工作了。看看静官身上的伤口已经基本被包扎了起来,两个为静官包扎伤口的半大孩子对望了一眼,将两瓶子伤药轻轻地放在了静官面前,忐忑不安地朝着静官低声说道:“老大,这个。。。。。。其他的伤口,您自己处理一下吧?我们大家先回避了。”

    感觉着后腰的位置上传来的一丝丝轻微的撕裂感觉,静官有些别扭地看看放在自己面前的两瓶子伤药,朝着两个给自己包扎了伤口的半大孩子诧异地说道:“怎么个意思?背后的伤口我自己怎么包扎?你们怎么学着斯文了,还回避?回避什么?”

    两个半大孩子犹犹豫豫的看着静官:“老大,你真的确定。。。。。。你真的愿意叫我们来处理那个。。。。。。那个伤口?”

    静官眨巴着小绿豆眼,使劲的吸溜了一下鼻涕:“那是自然!我自己看不见位置啊。我说你们可仔细着点啊!手脚放轻点,知道么?这个位置上包扎不能太厚,要不干什么都不灵活了!”

    两个半大孩子相互看看对方,狠狠的咬咬牙异口同声地说道:“老大,那兄弟们可就动手了!您忍着点。。。。。。先把裤子给脱了吧?”

    静官一愣:“脱裤子?脱裤子干嘛?”

    两个半大孩子一愣,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老大,这个,这个伤口的位置,您不脱裤子,我们咋治啊?”

    见静官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两个半大孩子用充满了怜悯的眼神看着静官,语气中都带着浓厚的疼惜:“老大,您就别瞒着兄弟们了。我们都听见了,你使劲喊人家轻点。。。。。。。!为了保护我们这些兄弟不遭受那混帐王八羔子的。。。。。。毒手,老大,您。。。。。。兄弟们这辈子都记得您为兄弟们付出的代价啊!”

    看着周围的半大孩子那充满了怜悯和感激的眼神,静官使劲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猛地明白了为自己包扎伤口的两个半大孩子说的什么!

    只在瞬间,所有对静官充满了怜悯和尊敬的半大孩子有生第一次见识了人类的恐怖潜力。方才还坐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静官先是像一头被火烧了屁股的老猫般窜了起来,两只瘦小枯干的巴掌狠狠地捏住了两个被惊呆了的半大孩子的喉咙。然后是跳到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一脚踢飞了桌子上放着的几个水杯,这才拉开了嗓子臭骂起来:“你们这帮子孙子想什么呢?大爷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头可断血可流,那个屁。。。。。。。。屁。。。。。。。,怎么可能丢?

    老子为了你们和那王八羔子打了半夜,你们就这么恶心老子?”

    阳台上猛然传来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大笑声,伴随着那连咳带喘的笑声,梁梁一脚踢开了阳台上的那扇淡薄的小门,几乎是扶着墙壁走进了房间。

    ps:静官。。。。。。。你自己说的,可以把你写成个混混的。

    这个。。。。。。

    就像是你说的,兄弟就是拿来恶搞的,你满意了吧?

    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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