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月不怕辛苦和艰难,经常出动去拿,直到一摸一个准全是软的烂的才罢休。
    不过她拿回家的红苕没再全部都给,专挑了要好的孩子多的几家送。
    到土里下红苕种的时候,人们发现保管室原本有一两千斤的只余下了烂的和两三百斤做种都不够才觉得事情不对。
    “爷爷,我们总共才拿两三百斤吧,怎么就少了这么多了呢?”江飞远道:“难不成还有别人家在拿?”
    “这种事免不了,就像谷子和高粱,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罢了。”江二老太爷倒是习以为常。
    “不对,爷爷,保管室可不比外面,没有钥匙打不开。”江飞远惊觉起来:“爷爷,有人配了你手中的钥匙?”
    想配钥匙也容易,镇上二十文钱一把。
    他曾经就私下配过的,捏了一把泥巴将钥匙按在上面,印出模子后拿到镇上交给配钥匙的配锁匠就能搞出来。
    第一年的时候为了表示公平,钥匙在大家伙儿的见证下锁在祠堂的柜子里面,然后交给兰氏保管。
    这样以来拿着钥匙的人没机会进来;进来的人没钥匙打开。
    实际上,他早就做了古怪,手中依然备份了一把。
    不缺吃是二房的常态。
    现在钥匙由他保管还被人配了一把?
    江二老太爷紧急眉头想了半天?
    钥匙在他的身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半点,能接触的也只有自己家的人,云氏最方便。
    “老太爷,您说啥呢?”云氏吓了一跳:“老太爷,我人都是您的,在这儿不缺吃不缺穿,配把钥匙给谁呢?再说了,自从进了二房的门,我连镇上都没有去一次,哪有机会配钥匙。”
    “我也没说是你。”这个怀疑的心本来就是不正常,二房哪用得上配,直接在自己这儿拿就好:“不过,保管室的红苕少得很可疑。”
    “老太爷,会不会是……大房?”云氏说出了她的疑惑的地方:“捡到的娃当脚踢,若不然哪有这么大方,每家两个啊还时常送江智荣他们家,连老九老十二家也不少。”
    大房?
    “大房的东西是马家村那边送来的。一直在用马车送,是不少。”江二老太爷不是没怀疑过大房,可是,就大房那几号人,谁出来都不像是有那胆子的货啊。
    而且,大房哪来的钥匙。
    云氏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江二老太爷突然心惊了一下,难不成这个家里出了反贼了吗?
    “老太爷,我觉得,那个小兰氏……”云氏的意思是兰思佳心生外相,趁着江二老太爷不注意偷偷配了钥匙送给了江智远。
    “与其说这给了江智远,不如说给了老六家。”江二老太爷恍然大悟,兰氏可是最精明的人啊,她岂有不知道保管室的存货有多少?
    而且,江二老太爷怀疑到兰思佳头的时候,还怀疑了江飞远的头上。
    与其说兰思佳送给江智远,还不如说江飞远去巴结马如月。
    自家这个混的那可真正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对小寡妇马如月是心心念念,哪怕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依然初心不改。
    现在成了亲遇上马如月的时候盯着她也是肆无忌惮。
    最后这种想法还是生生的掐灭在自己的心里面。
    毕竟,大房江智远是读书人,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没有节操的行当,他永远不可能当贼。
    余下的是两个寡妇,马如月有马家相帮不缺吃穿;秋氏那柔柔弱弱的样子估计连夜路都不敢走,至于江丽远那个小姑娘就更不用提了,所以,大房可以排除。
    找不到贼,江二老太爷还是不心甘。
    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老六家。
    族中的检查突然间又开始行动了。
    “检查个屁啊,现在又没有禁烟火。”老六家兰氏倚着房间门看着江飞远:“我可警告你啊,我那床上柜子里什么的你别去翻,没准儿我也有十两银子和肚篼不见了怎么办?”
    “六婶,您可是半老徐娘了,思兰都比你好看,你那肚篼也不香。”被人揭了短,江飞远丝毫不脸红心跳,还能硬着脖子回答:“爷爷说了,族中出现了贼人,自然是要查的。”
    找什么,当然是红苕。
    “一两千斤红苕就这样只余下几百斤烂的两三百斤了,说出去都没人信。这里面有问题,爷爷让查。”而且重点是这一家人,江飞远边说边趴在了床底下还拿棍子往里捅了捅。
    要查红苕也好办,谁家出现了红苕谁就是贼。
    “你能找出一个屁来。”兰氏气得不行,这个江飞远说哪头都是晚辈,对自己却是半点都不敬畏的。
    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永远是吊二啷当的。
    这一次族中一共有四个人负责检查,为了避免上次的情况出现,检查一家就全部都出来。
    “没有!”其余三人都看向江飞远。
    “没有就走第二家。”江飞远其实不知道自己在爷爷心目中已经成了怀疑的对象:“挨家挨户的查,查到贼为止,就不信这么多东西他们能吃完。”
    在很多时候,江飞远的话就当是江二老太爷说的一般。
    “别动我们的红苕。”江智辉趴在小背篼上:“这个是马三哥昨天送来的时侯大嫂给我们的。”
    “智辉,我们就看看。”江文远讪讪:“我们没想过要动它。”
    “什么你们大嫂给的,我看是你们偷的吧?”江飞远和这家人的四个小兔崽子是有敌意的,他们居然敢联合起来打他:“你老娘偷葫豆,你们偷红苕。”
    “放屁!”江智路脸涨的通红,话音未落一拳头就砸在了江飞远的脸上。怎么说他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他死去的老娘,虽然娘死的时候他们都还小,可是过去的伤害依然是他们不能揭开的伤疤。
    “唉哟,小兔崽子,你找死啊!”江飞远自然不甘示弱,立即就扑了过去和江智路打了起来。
    “二哥,我帮你!”江智庆也跳了出来:“智辉,看好红苕不要被人抢走了。”
    “别混了。”江文远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将江智庆抱住,臭小子们还以为自己会趁机抢人吗?连自己都要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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