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托夫特港是大英帝国的伤心之地。

    1914年的寒冬,怀着必死之心的年轻人率领两艘战列巡洋舰和一艘大型装甲巡洋舰炮击了这座民用港口,将经济滞后的洛斯托夫特港摧毁。

    1915年4月,德国卷土重来,第二侦查舰队两艘马德格堡级轻巡洋舰和两艘格劳登茨级轻巡洋舰正在洛斯托夫特角附近海域游弋。

    旗舰格劳登茨号巡洋舰电报室内的电报机滴滴答答的响着,老练的机要员神情淡漠的记录那些电码,脸上的神色终于变成一种凝重。

    “很奇怪的一组密码,希格劳特,请我们的情报参谋过来!”

    须臾间,不仅第二侦查舰队的情报参谋赶了过来,就连司令官马斯少将也追了进来。情报参谋从机要员手里接过电报纸后,随意浏览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抽出钢笔在电报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马斯少将和情报参谋来去匆匆的背影让电报室众人敏锐意识到什么,从无数次战火中历练出来的官兵脸上洋溢着一种理所当然,纷纷撇过头眺望斯卡帕湾所在的方向。

    第二侦查舰队指挥官的舱室,司令马斯少将、副司令保迪齐克尔上校(boedicker)、总参谋官和情报参谋齐集。

    情报参谋从那一组凌乱的电报中数出“a-5”编号,马斯少将深吸一口气,结果从副司令脖子上取下来的钥匙,打开密码箱,从一排文件中抽出编号a-5的计划书。

    翻开红色封面的计划书,“窒息计划”四个字映入眼帘。马斯少将重新叼起烟斗,咧开嘴鬼魅一笑。

    “伙计们,我们有任务了!”马斯少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航海图,将它摊开在床上,找出海图上不易觉察的内兹岬,让粗实的手指重重按在那一点:“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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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令。第五战列舰队调转航向,目标……”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司令grepow少将放下手里编号“a-5”的文件。惊魂未定着下达指令。

    当海军军备竞赛进入**以后,除了1903年开工建造的普鲁士级老式战列舰和1901年开工建造的布伦瑞克级老式战列舰被编入大洋舰队第二战列舰队和改装成为炮术训练舰外,维切尔斯巴赫级、凯撒-腓特烈三世级和勃兰登堡级老式战列舰由于下水时间太过于久远,动力系统和舰体老化严重。所以绝大部分战舰被编入预备役舰队暂时封存起来,仅仅保留部分核心舰员。

    一战爆发后,由布伦瑞克级和维切尔斯巴赫级老式战列舰组成的第四预备役战列舰队很快被重新征召。经历四个多月的维修、编组、包括单舰和编队训练的战术演练后,第四预备役战列舰队很快被投入波罗的海,执行威慑和封锁芬兰湾的任务。

    grepow少将的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重新动员的时间比第四战列舰队要晚很多。德意志的造船厂先是对五艘凯撒-腓特烈三世级老式战列舰做了一次检修和改动:六具450毫米水下鱼雷发射管和鱼雷舱被取消。88毫米副炮被全部提升至甲板上,保证侧舷装甲带防护的连续性,随后开进安全的波罗的海但泽湾进行适应性训练。

    当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完成训练,重回基尔港时,震惊世界的北海决战已经结束了。grepow少将不由得哀怨将军多薄命。恨生不逢时,只能执行如28日凌晨的护航任务,却不曾料想他竟得到了上帝的补偿。赶上了另一次海上行动。

    目标不是预料中的斯卡帕湾。不是即便自身损失惨重也要摧枯拉朽打败的大舰队,而是接近泰晤士河河口的内兹岬。

    grepow少将摸了摸他的鼻头,朗声命令道:“目标内兹岬,10节匀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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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915年1月到4日初。喀尔巴阡山战火连绵。东普鲁士和波兰方面,帝国陆军在奥古斯托夫森林歼灭俄军20余万人。随后而来的雨季打断了帝国陆军的进攻计划,战斗陷入僵持。匈牙利方面,俄军试图打开喀尔巴阡山豁口普尔米什尔要塞,挥兵进入匈牙利平原,却因为近二十万陆军被丝丝拖在波罗的海地区,另有三十万陆军在高加索地区与帝国一手训练出来的奥斯曼军队鏖战,这导致俄国进攻普尔米什尔要塞的兵力严重不足,最终功亏一篑。

    4月底,由西线调过来的四个精锐军和奥匈帝国两个军组成第十一集团军加入战团,以西加利西亚为突破口,发起春季攻势。为了拖住俄国位于波罗的海地区的近二十万精锐的机动力量,陆军请求由苏雄少将指挥的波罗的海封锁舰队在俄国最重要的海道——芬兰湾发动佯攻。

    “向斯卡格拉克海峡方向佯动?”望着保持一半锅炉动力的第四战列舰队和第二战列舰队第三分队,焦头烂额的苏雄中将沉吟了片刻,淡淡道:“命令,封锁舰队依次撤出战斗,向芬兰湾北部海岸线靠拢,第二战列舰队第三分队打开按照等,沿着主航道向斯卡格拉克海峡佯动,当遇到五艘商船后才可以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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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戈兰岛的红色峭壁上,一束强力光线从瞭望塔上照射下来,在漆黑的洋面上来回巡视。

    “拜尔莱因,你知道咱们的潜艇和奇形怪状的扫雷船去哪儿了吗?”瞭望员弗里兹-索克尔跺了跺脚,试图缓解酸胀的脚踝。

    “或许克莱勃斯会知道。”拜尔莱因紧了紧他的外套,愤愤不平的瓮声道。

    克莱勃斯也是赫尔戈兰岛的海军瞭望员。他的瞭望哨在岛的北侧,不出意外,他能够看见北上的第一侦查舰队,也能在第一时间望见胜利归来的大洋舰队。

    “或许克莱勃斯也不知道……”弗里兹-索克尔将探照灯扶正,打出“祝好运”的灯语后并拢脚跟,向远方行了一个军礼。

    无风的月夜,微冷的赫尔戈兰湾,四艘钢铁巨舰在一艘老式穹甲巡洋舰和八艘驱逐舰的簇拥下朝北海南部的内兹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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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虽然现在是德国人重创大舰队最有利的时机。但是从德国人的战术动作来看,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斯卡帕湾!”

    铁公爵号战列舰司令塔的气温已经降至冰点。如果说德国的波罗的海舰队向斯卡格拉克海峡运动。大洋舰队本队十七艘主力舰全部北上还算是应有之意,那么彻底消失了的德国第二侦查舰队和第五战列舰队,全速南下的第一侦查舰队却让大舰队所有人都慌了手脚。

    泰晤士河口的背后正是首都伦敦,那里有大英帝国的历史。令所有不列颠人魂牵梦绕的东西。那里还有大英帝国的未来,它是不列颠民族的精神象征!

    混乱而无序,疯癫而张狂的情愫在司令塔内蔓延,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海军参谋和舰队指挥官也迷失在自相矛盾的海量情报中。

    28日凌晨,德国海军轻型舰队偷袭不列颠东部海岸线。在主要民用港口和河口布设水雷,并且与哈里奇舰队在费尼克斯托角爆发激烈海战。

    28日清晨,德国执行夜间巡逻任务的驱逐舰支队没有回港的迹象,白昼巡逻的驱逐舰支队却继续出海,而且港内新编的两个扫雷舰支队和两个驱逐舰编队消失了。

    28日上午。触雷沉没的报告在不列颠东部每一处海岸线都有案例发生。威廉港两艘被改装得不伦不类的水上飞机母舰、四艘煤船和一艘油料船在一支驱逐舰支队的保护下出海,方向不明!

    28日中午,6艘大型齐柏林飞艇从库克斯港升空。

    28日下午。位于北海北部的侦听站在日德兰半岛北部频繁收到加密电报。威廉港。大洋舰队和第一侦查舰队开始加煤加水,补给弹药。

    28日黄昏,史称为混乱之夜的第一个小**降临。大洋舰队本队十七艘主力舰在第一装巡舰队和两支驱逐舰队的掩护下出海,方向向北。

    28日上半夜。局势更加混乱。德国波罗的海封锁舰队第二战列舰队第三分队三艘老式战列舰开始向斯卡格拉克海峡运动,第四预备役战列舰也消失在芬兰湾。作为德国海军的王牌。第一侦查舰队吕佐夫号、德弗林格尔号、塞德立茨号和毛奇号战巡完成动员工作后,航向向南。

    “大洋舰队本队十七艘主力舰应该是攻坚力量,从他们的航向来看,德国人的目标似乎是斯卡帕湾。”

    快速舰队新任指挥官胡德中将眉头紧锁。

    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后,快速舰队损失一半战力,剩下的狮号战巡、新西兰号战巡需要大修,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因为其不上不下的航速,不得不遣返回战列舰队的战斗序列。不屈号和不挠号战巡虽然只受了点轻伤,但是仍旧被强制送回造船厂加装……防御装甲。所以新任快速舰队司令霍勒斯-胡德在1915年4月居然成为有名无实的“孤家寡人”。

    “莫非德国人的真正目标是泰晤士河,是首都伦敦?”

    热衷于出风头的胡德中将嗓音愈发沙哑,到最后变成了细微的颤声。

    “是……泰……泰晤士河?!”杰克逊眼瞳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因为戴维-贝蒂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德国人的目标是大舰队!

    费尼克斯托角海战、本土触雷沉船事件、失踪了的轻型舰艇、北上的大洋舰队,这一切还未逃脱他亨利-杰克逊的掌握,不过当情报部门传来德国海军最精锐的第一侦查舰队全速南下的消息,大舰队总司令猛地意识到局势或许从来就不曾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盲目的自信蜕变成谨小的自卑,尽管前一秒杰克逊还为向贝蒂问计这神来之笔而沾沾自喜,但是这一瞬,杰克逊大人却动摇了。杰克逊从不吝用最险恶的疑心来猜度别人的真实目的,他下意识的认为他被戴维-贝蒂戏弄了。

    “我该怎么办?”

    大舰队总司令此刻只有惊慌,当他硬着头皮苦思退路,却发现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孤注一掷的选择相信戴维-贝蒂。

    “不,德国人的目标是斯卡帕湾!”杰克逊闭上眼睛,对他的将军说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再确信的话:“一定是斯卡帕湾!”(文昌书院w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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